第十八章 你是我的向南山

　　柯念夢還是撐不住決定后面再約。

　　柳萋和顧辭安靜地坐在車?yán)铩?p>　　遲遲沒有發(fā)動。

　　兩人沉默著。

　　想著念念的話，柳萋才恍然記起，她認(rèn)識的嚴(yán)辭和現(xiàn)在的顧辭似乎一點都不像。

　　仔細(xì)琢磨，當(dāng)初嚴(yán)辭其實挺不耐煩她的。

　　而且性格分明該是惡劣。

　　她當(dāng)時還有一段時間真被騙了，挺心疼他，甚至都有些把嚴(yán)辭劃入自己的保／護(hù)范圍內(nèi)。

　　嚴(yán)辭卻離開，給了她冷靜的時間。

　　無數(shù)次想起那雙讓人不自覺心軟的眼睛，柳萋慢慢發(fā)覺，很多時候她也極度偏頗。

　　當(dāng)然，也天真，也愚魯。

　　顧辭不用思考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他懶懶地往后靠，漫不經(jīng)意地問：“不打算裝了？”

　　柳萋低著頭不看他。

　　倒也沒什么失望或者傷心的情緒，只是覺得不解——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么？

　　“你身上，有我想知道的秘密?！彼Z氣冷淡，完全聽不出感興趣，卻像有讀心術(shù)，甚至不用睜眼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也就那點心思。

　　人是最復(fù)雜又最容易解讀的動物。

　　柳萋學(xué)著他閉上眼睛，輕聲道：“秘密都讓你知道，怎么能算秘密?！?p>　　顧辭并不意外她的從容。

　　從兩人再次見面的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妄想護(hù)著嚴(yán)辭還會哭唧唧的那個蠢東西已經(jīng)不存在了。

　　她使小性子，表現(xiàn)得歡喜。

　　這不是真正的樣子。

　　柳萋不是顧辭，她可讀不出對方心里在想什么。

　　卻睜開眼，笑一笑。

　　“那株花還是想送給你，我知道你晚上經(jīng)常睡不著?！蓖馄拍翘焱砩险f了很多，模糊地提到過，“澆點水就成，很好養(yǎng)活?！?p>　　顧辭垂眸注視著她。

　　然后確定，她知道很多事情。

　　柳萋對上他的眼睛，表情認(rèn)真：“你知道蘇白月的事情對嗎？或者說，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顧辭猛地湊近。

　　他一手按住她的頭頂，拉近兩人的距離。

　　那種極致的危險讓人心底發(fā)怵，遍體生寒，可柳萋還是執(zhí)拗地看著他。

　　頭頂壓著的力道其實不大。

　　更多的是仿若天生便存在中的壓迫感，就像是——

　　《西游記》中佛祖出現(xiàn)在南山的天空之上，占據(jù)了所有的空間，齊天大圣目眥欲裂也只能在他的五指山之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

　　可大圣與這漫天諸佛本就不同。

　　大圣生來擁有山岳。

　　柳萋生性就不怕這些，甚至還有點叛逆。

　　不然也不會逃出囹圄。

　　顧辭驀地笑起來，眼底絲毫未染上笑意，卻將她擁入懷里，輕柔而珍惜。

　　“我不知道你。萋萋，你可不可以只相信我？”他嗓音本就令人驚艷，更何況是這樣低聲誘／哄，又含著些笑意。

　　柳萋很沒骨氣的想認(rèn)了。

　　可她還記著自個兒當(dāng)初被擺了一道。

　　不知道為什么，此刻的顧辭讓她這面對虎視眈眈的種群都能冷靜談判的猛女子，有點害怕。

　　顧辭真的邪門兒！

　　比“霸道總裁愛上我”那一對兒還要邪！

　　天知道面對本就忍不住瘋狂心軟又心動的美人，拒絕他這件事是多么的不容易！

　　柳萋還是堅定：“我不?！?p>　　她聞到顧辭身上淡淡的香。

　　給自己豎起大拇指。

　　“萋萋，我從來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顧辭笑著，摟得更緊。

　　她錯愕。

　　有個詞是，聞弦知雅意。

　　……

　　他的確是。

　　其他人還可能堅定意志，可柳萋她，從一開始，就在動搖。

　　“顧辭，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