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七冷靜了一下,這是她第一次和蘇啟吵架吵的這么兇。她完全控制不住此時自己的脾氣,或許是看到蘇啟對自己的不理解?可是,蘇啟說的每一句,其實都在理,她都懂。但是就是莫名的懊惱,她希望她內心最真實的聲音還是可以被認真傾聽的。
周七沉默了半晌,對蘇啟說道:“對不起,我不該沖你發(fā)脾氣……”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不該不顧慮你的感受,話說的有點重?!碧K啟嘆了口氣。
“所以你還是沒有原諒我?!敝芷咻^真兒道。
“我沒有生你的氣啊,只是在反思,自己處事方式不夠委婉?!碧K啟嘴角微微上翹,解釋道。
周七心里還是有些不舒服,索性不再理會蘇啟,自己盯著電視看了會兒。覺得有些無聊,便說了聲“晚安”回房間去了。
蘇啟無奈的注視著周七的背影,再次嘆了口氣,關上電視,也回去睡覺了。
習慣熬夜的周七,此時自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她知道自己不對,但是也還是有些傷心。她一直因為蘇啟是那個最了解自己的人。如今看來倒是未必。
周七想著想著,眼角有眼淚流了出來。周七的委屈或許只有她自己知道,又或許只有她自己說得清楚。
不知過去了多久,周七終于睡著了。而蘇啟,由于藥的緣故,早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次日一大早,周七便醒了。起床,拉開窗簾,注視著窗外,感覺無比的輕松,雖然眼睛有些腫,但是不妨礙她去欣賞這個世界的美。
外面的背陰處的雪仍然沒有融化,點綴著灰禿禿的墻角,很是有一種立體感。清早的馬路已經(jīng)有不少車來車往,但是井然有序。周七輕輕的打開了一點窗戶。外面的寒風吹了進來,刺激的周七一時沒忍住打了個噴嚏。
周七臉盲把窗戶關上,但是讓周七后悔的是,就開了那么一小會兒窗戶,就讓周七的鼻子開始不聽使喚起來,鼻涕一把,眼淚一把。
蘇啟看到出來洗漱的最好的模樣時,嚇了一大跳。他以為昨天的話讓周七如此難過。蘇啟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里,一臉愧疚的盯著周七。
周七不經(jīng)意間看到注視著自己的蘇啟,突然間意識到了什么,連連擺手解釋:“過敏性鼻炎犯了,和你沒關系哈?!?p> 哦,原來如此。蘇啟松了一口氣,隨即又有些心疼眼睛腫的胖胖的周七,道:“有藥嗎?”
“不需要吃藥,半天就自己好了?!敝芷邠u搖頭說道?!澳隳??好些了嗎?”
“嗯,沒事了,今天都不需要吃藥了。可能平時鍛煉身體還是有益處的,感個冒都比別人好的快?!碧K啟笑著說完,帶著小白下樓遛彎去了。
周七刷完牙,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本來有些腫的眼睛紅腫的更加厲害。周七嘆了口氣,揉了揉不通氣的鼻子,后悔一時沖動開什么窗戶。
回房間收拾了一下東西,再次坐在書桌前,翻出她的那本筆記本。她從頭翻看著,一頁又一頁。其實從她收到那封退稿信以來,她就知道自己的這篇,也是她的第一篇小說不會被認可。但是她還是堅持的寫了下來?;蛘咚龑懡o自己,寫給以后的自己,又或者她想寫給那個懂她的人看。
那天她拿出那封信給蘇啟看,其實更多的是希望蘇啟看完后可以給她安慰,不曾想,蘇啟并不是那個真正懂自己的人。
可是蘇啟那么幫助自己,又是為了什么?周七有時候真的看不懂蘇啟。
周七拿出紅色圓珠筆,在寫好的內容上圈圈改改了很多。周七可以注入一些陽光進去??墒悄莻€故事又是誰的故事?那個矛盾的人兒和如今的自己又有什么區(qū)別?
想率性而為,卻被現(xiàn)實牽絆。這一年半以來,只有那一次被認可。周七清晰記得當時自己有多興奮。如果寫出來的東西不被認可,那么自己堅持下去的動力和意義又是什么?真的如自己沖動時的想法那樣,僅供自己欣賞?
周七矛盾著,猶豫著,又涂改著。鼻子透不過氣來,周七有些煩躁的合上了本子。這幅模樣恐怕上午不能回家了,干脆又回到床上,把腿搭墻上,頭在床外倒空著。
感覺頭部充滿了血似的脹脹的,鼻子也頓時暢通了很多。這個時候蘇啟正好遛完小白回來,路過周七忘記關的臥室門口,被周七再次嚇到了。
“周七!你在干嘛?”蘇啟驚呼。
周七沒注意到蘇啟回來,也被蘇啟以及突然沖進來的小白嚇了一跳,立馬翻身起來,嘿嘿笑了起來:“鼻子不通氣,倒空一下就舒服多了?!?p> 蘇啟無奈的看著周七,說道:“出來吃早餐吧,也給你買了抗過敏的藥?!?p> “不用不用,沒胃口?!敝芷邲]有出去。
蘇啟喂完小白,洗完手,敲了敲周七敞開的房門,周七點了點頭,蘇啟走了進來。
蘇啟沒有理會周七,在周七書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坐在床上的周七說道:“還在郁悶呢?”
周七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我剛才想了一路,也是我沒站在你的角度上想問題。你現(xiàn)在還小,人生閱歷也不足,是該走些彎路,不然你以后也會沒有太多素材可以寫,對不?”蘇啟開始說的很認真,說著說著有些不正經(jīng)起來。
“你什么意思???”周七故作生氣。
“青春叛逆,有個性是好事,每個人都是那么過來的,我不該阻止你。只是,我希望你開心,不管做什么事情,只要你開心就好,我會不遺余力幫助你?!碧K啟再次嚴肅起來。
“還是那句話,為什么呢?”周七不解的歪了歪腦袋。
“因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shù)?!碧K啟很認真的說著,也沒有管周七有沒有聽懂,反正他是實話實說。
“非我不可?”周七問。
“對?!碧K啟斬釘截鐵地說?!俺鰜沓栽绮?!”
餐桌上,周七沉默著,邊吃邊思索著蘇啟的那番話。蘇啟總是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而自己仿佛無論蘇啟說什,對他這個人卻從未質疑過什么。不禁有些好奇,難道真的有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