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朝云一覺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換了個地方。
錦繡蚊帳,雕花大床,屋內瓷器擺設皆是上品。
她渾身酥軟無力,身上只穿著單薄的寢衣。
藥王莊出身的人或多或少知道一些藥理知識,更何況她還是藥王莊四小姐。
雖然醫(yī)術藥理方面的儲備比不上家里的哥哥姐姐,但她知道的也不少,尋常問診更是不在話下。
齊朝云很快明白自己先被人下了迷藥,后被人下了軟筋散,她現(xiàn)在癱軟在床上一點力都使不上。
她不能坐以待斃!
齊朝云挪動著摔下床,頭磕在地上不一會兒就紅腫起來。
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身材魁梧,身著黑色暗金錦緞長袍的男子走進來。
他看見地上趴著齊朝云,不悅地拉下臉。
門被他輕輕關上,他慢慢地走到齊朝云面前。
蹲下身,捏住齊朝云的下巴。
額頭上的紅腫在她白皙嬌嫩的臉上顯得十分刺眼。
齊朝云嬌小的身軀籠罩在他龐大的陰影里,她看清眼前這個不威而怒的中年男人,仿佛看見一頭嗜血的豹子。
齊朝云牙齒有些打顫,“你……”
齊朝云話音剛起,男人用手指抵住她的唇。
“噓——別說話?!蹦腥擞挠牡卣f,“你不乖,額頭腫了,不好看了。”
齊朝云掙扎想逃,不過她實在沒力氣,稍微偏過頭,故作兇狠地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男子臉色大變,一把掐住她的喉嚨,“不是讓你別說話嗎!”
男子卡著她的脖子站起來,齊朝云整個人被他提起來。
她臉色漲紅,雙手無力地捶打他的手,脖子像要被掐斷,她幾乎透不過氣來。
男子嫌棄地把她丟在床上。
“不乖啊。”
齊朝云眼睛發(fā)黑,腦袋發(fā)暈,她本能地縮成一團,捂著喉嚨小聲咳嗽。
“乖孩子是不會發(fā)出聲音的?!蹦凶右徊讲阶哌^去,眼神冰冷地看著床上的人。
他寬大的手上布滿老繭,粗糙的手掌一寸寸拂過齊朝云蒼白的側臉,紅腫的脖子,圓潤的肩頭,依次是纖細的手臂……
齊朝云瑟瑟發(fā)抖,恐懼的淚水止不住往外流,她怎么挪都逃不開他的手掌,絕望的想咬舌自盡。
男人察覺到她的意圖,一把鉗住她的下巴。
“你乖乖的,讓我好好疼你一次?!?p> 齊朝云整個人要崩潰了,她驚恐地大叫起來。
男人因為她的叫聲憤怒起來,捏住她下巴的手開始使勁。
齊朝云覺得自己下頜骨都快被捏碎了。
最終,男人收了力氣,不悅地起身,背對著她朝門外喊道:“天元,把東西拿進來?!?p> 齊朝云看到天元公子一臉諂媚地捧著一個盒子進來,他本想說什么,被男人眼神震懾住,恭敬地獻上盒子,安靜地退出房去。
男人重坐回床,甚是惋惜地說:“你樣貌甚得我心,若是乖點,不必吃這東西。”
盒子打開,一條白白胖胖的蟲子被男人用手指捏起來。
齊朝云驚恐地往后退,已經(jīng)嚇得說不出話來。
男人毫不猶豫地把齊朝云扯到自己身前,捏開她的嘴把蟲子放到她嘴里。
齊朝云干嘔想吐,但是這蟲子一進到齊朝云嘴里就鉆進她的食道,滑向她的臟腑。
男人見齊朝云吞下蟲子,把她隨意一扔,彈了彈自己的衣袍,大步開門而去。
齊朝云無聲地趴在床上干嘔,摳著自己喉嚨也沒把蟲子吐出來。
她不知道怎么一夜之間變成這樣,她多希望這只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
黑衣男人出門后只對天元公子說了一句:“做好了送我府上?!?p> 天元公子點頭哈腰,目送黑衣男人坐上一輛樸實低調的馬車離開。
黑衣男人離開后,天元公子露出邪笑,他搓了搓手,屏退身后的兩名護衛(wèi),大搖大擺地進到齊朝云所在的房間。
聽到聲音,齊朝云身體抖了抖,她的眼睛哭得紅紅的,整個人看起來像只待宰的小兔子。
“你、你別過來!”齊朝云手腳并用想爬下床,想去打碎桌上的薄胎瓷器,打碎的話,可以用碎片當傷人利器。
“多可憐啊,齊小姐?!碧煸右贿呑咭贿吔庖聨?,興奮地說:“他沒好好疼你,我來?!?p> 齊朝云咬緊嘴唇,翻身下床,強撐著想站起來。
“別急,爺不是來了嗎?”天元公子快步上前扶住站立不穩(wěn)就要摔倒的齊朝云,捏著她的下巴嘖嘖道:“難怪大人不高興,把腦袋磕破了啊?!?p> “小美人啊,就得精精巧巧漂漂亮亮的?!碧煸拥馈?p> 天元公子把齊朝云橫抱起來,快步走向床,把齊朝云拋到床上,迫不及待把身上最后一點衣料脫光,天元公子撲上去抱住齊朝云嬌軟的身子癡迷地說:“他嫌棄你,爺不嫌棄,你啊,越可憐,爺才越疼你?!?p> 天元公子扯開齊朝云的寢衣,看到水色玉梅肚兜,眼睛發(fā)亮。
正在這時,門被人一腳踹開。
“誰他媽打攪本公子!”天元公子猛地直起身,一臉怒意地看向門口。
清麗的臉龐,窈窕的身姿,那眉眼間的一抹冰冷如凜冬最晶瑩的雪花綻放,讓天元公子忍不住想碾碎踐踏。
這地方是他交易的一個秘密場所,一般人根本找不到這里。
天元公子沒有色欲熏心,他見門口女子淡定地站在那里,始終沒人過來幫忙,頓時明白這女子不簡單,他立馬想到抓齊朝云做人質。
青衣既然找到這里,在她眼皮子底下就不可能讓賊人有要挾她的可能,并且就憑天元公子這樣的人,根本不具備要挾他的資格。
天元公子眼珠子剛一轉,青衣就沖過去,扯下錦帳往天元公子身上一裹,往門口一扔,完事。
齊朝云呆呆地看著青衣從天而降把惡心的賊人扔了出去,她的腦子因為大驚、大懼、大悲、大喜而失去運轉。
熟悉的人出現(xiàn)在面前,她呆滯地看著前方默默哭泣起來。
“我?guī)汶x開這里?!鼻嘁吕谬R朝云的寢衣,想了想,把繡花被套撕下來圍住齊朝云。
她毫不費力地把齊朝云橫抱起來,平靜地走出房間。
齊朝謹看到屋外站了十來個拿刀帶劍的護衛(wèi),心里嚇了一跳,頓時回了一些神。
齊朝云見他們全都一動不動,知道他們都被點了穴。
再看到被青衣裹成蠶繭在地上滾動的家伙,齊朝云扯了扯青衣的衣袖,軟軟地說:“青衣姐姐,不能放過他。”
青衣不解,低頭看她。
齊朝云閉上眼,狠下心說:“青衣姐姐,放我下來,我、我沒力氣,需要你扶我一下。”
“好?!鼻嘁掳讶朔畔聛恚瑩谋惶卓迓?,又幫她理了理被套。
“那邊?!饼R朝云看了看離他們最近的那個護衛(wèi)。
青衣扶著齊朝云過去,見齊朝云吃力地從護衛(wèi)手中奪過長劍,明白了她要做什么。
不過青衣什么也沒說,按照齊朝云的意思把她扶到天元公子那里。
齊朝云眼中迸出仇恨的火花,她提起劍,刺向地上那人。
因為隔著錦帳,所有人只聽到天元公子殺豬般的慘叫,看不見他的樣子。
齊朝云沒有什么力氣,她刺進去的利劍像一把鈍刀,一寸寸、一點點慢慢往下移。
慘叫聲嘶力竭,鮮血滲透錦帳蔓延在地上形成一朵巨大的花。
齊朝云從小到大沒遭過這樣的罪,沒受過這樣的屈辱,她心中燃起強烈的報復心,這顆報復心讓她一刺不過癮,好不容易扎進去一劍后,慢慢抽出長劍,換個地方又一寸寸刺下去。
如此幾般,齊朝云連刺了六劍,等聽不到地上人的叫喚,才顫抖地松開手。
“他死了?”齊朝云問。
“他死了?!鼻嘁麓?。
“青衣姐姐,我殺人了?!饼R朝云后知后覺,但心里并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如果再來一次,她依舊會殺他。
“他命該如此?!鼻嘁碌卣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