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和齊朝云把話帶給金巧,告訴她妙瑛命數(shù)將盡,她在紅狗林草屋中等她,希望臨終之前能見她一面。
金巧聽到齊朝云和青衣說起妙瑛,臉色大變,說自己根本不認識什么妙瑛,把齊朝云和青衣攆走了。
齊朝云和青衣把話帶到了,金巧去不去已不是她們能左右的了。
自從血蝶被滅后,劉耀祖恢復(fù)了正常,不再半夜唱曲,精神氣更好了。
齊朝謹(jǐn)他們在鎮(zhèn)上停留了一段時間,沒見到金巧去見妙瑛。
不僅如此,他們發(fā)現(xiàn)金巧在暗中想找人謀害妙瑛,這件事被齊朝謹(jǐn)?shù)热俗柚沽?,他們對金巧警告了一番,金巧這才開始夾著尾巴做人。
而妙瑛自血蝶消失后,身體就徹底垮了。
她在草屋等了金巧五天,始終沒見到金巧來看她,遺憾地咽下最后一氣,再也沒有醒來。
齊朝謹(jǐn)他們?nèi)タ此臅r候人已經(jīng)死了好一會兒了。
他們把她的尸體就地掩埋,劉盼兒的頭骨被白瑜派人送回原處好生安葬。
金巧擔(dān)心自己做的事情敗露,整日惶惶不安,疑神疑鬼,直到妙瑛去世,又見齊朝謹(jǐn)他們沒有把她做的事揭露出來,才稍稍放了點心。
齊朝謹(jǐn)給劉賢開了幾副調(diào)理身體的藥,之后告辭離開,起身回藥王莊。
這件事就這么落下帷幕,關(guān)于劉耀祖的身世隨著妙瑛的死落入塵土,再沒有人提及。
在齊朝謹(jǐn)他們走后,金巧偷偷地去紅狗林埋妙瑛的地方看了看。
她盯著那個小土包,神色復(fù)雜地說:“你不要怪我,我出身低微,想要謀個好前程有什么錯?我不能讓你毀了我的生活,我沒有做錯?!?p> 她冷笑道:“你其實不知道,我對你說過的話大多都是騙你的?!?p> 金巧哈哈笑了起來,笑著笑著流下一滴淚。
金巧蹲下身,抓起腳邊的一把土,把土揚在小土包上,幽幽嘆了口氣說:“下輩子別那么容易輕信別人了?!?p> 金巧拍了拍手上的泥土,站起身,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當(dāng)初劉盼兒和妙瑛在院子里嬉戲打鬧的畫面原本是金巧心頭的一根刺,到如今變成了遙不可及的美夢。
故人已逝,她這才感覺到一點孤單。
當(dāng)她回到劉宅,這點孤寂的感覺很快被金玉美食給填滿,她說服自己,女人也好,男人也罷,只要能讓她擁有優(yōu)渥的生活就足夠了。
可到了午夜夢回之時,她在夢中見到了劉盼兒和妙瑛,她們站在光亮中,歡喜熱鬧,自己怎么跑都跑不到她們跟前。
她們看不到她,同以前一樣,把她拋下了。
金巧哭著醒來,驚醒了身旁的劉賢。
劉賢摟著她,問:“怎么了?做夢了?”
金巧抹了一把淚,嬌柔說道:“是啊,夢到老爺不要我了?!?p> “嘿,胡說,我怎么會不要你呢?!?p> 黑暗的房中傳出調(diào)笑的聲音,那些有關(guān)人心底的隱秘,那些紛雜的思緒,像暗夜里的風(fēng),無聲潛入,無法捉摸。
回藥王莊的路上,齊朝云問齊朝謹(jǐn):“三哥,為什么不告訴劉老爺有關(guān)劉耀祖的事?”
齊朝謹(jǐn)說:“劉耀祖雖然不是劉老爺?shù)挠H生兒子,但他從一出生就在劉老爺?shù)暮亲o下長大,父子兩人感情頗深,若是劉老爺知道事情真相,你覺得他們還會這樣好嗎?”
齊朝云搖搖頭,“定然不會,劉老爺一看就不是能容忍這件事的人,說不定還會打死金巧和劉耀祖呢?!?p> 齊朝謹(jǐn)輕嘆了口氣:“有時候一句話可能要一個人的命,而我們在這件事上屬實沒有干預(yù)的立場?!?p> 白瑜附和道:“清官難斷家務(wù)事?!?p> 白瑜頓了頓,轉(zhuǎn)頭問青衣:“青衣姑娘,你對此事怎么看?”
青衣沉吟道:“十界迷悟,皆有因果,萬物眾生,自有命數(shù)?!?p> 白瑜笑問道:“青衣姑娘相信命數(shù)?”
“白公子不信?”青衣反問。
“若世間一切皆被定好了,那這世界有什么意思,人生該多無趣啊?!卑阻ふf。
齊朝謹(jǐn)說:“我倒是相信萬物有因果,現(xiàn)在發(fā)生的事必定和此前發(fā)生過的事有關(guān),未來將會遇到的事必定會受到現(xiàn)在所做事情的影響。若是人們有因果的思量,那么所言所行必定會多些顧忌和善德?!?p> 白瑜點頭道:“這么說倒是能理解,所謂命數(shù)并非絕對的結(jié)果,就以人來說,自己的命理還是要靠自己爭取?!?p> “自己爭???”青衣美目微閃。
齊朝謹(jǐn)說:“是要爭一爭,若說生死寂滅一個輪回是生命定理,至少在生與死之間,可以爭取一個不讓自己遺憾的過程和結(jié)局吧。是逆來順受認命,還是逆天改命一搏,全在個人一念之間?!?p> 說到這里,齊朝謹(jǐn)笑了起來,他目光灼灼,臉上帶著敬意,“從古至今不少仁人俠士哪一個是低頭認命的?有道是命由我作,福自己求。我倒覺得世間有許多東西超越了生命,不必拘泥命數(shù),無愧于心地用好這條命就好?!?p> “三哥,你們別因果呀命呀的,這些都是空的,我們現(xiàn)在應(yīng)該找個地方落腳,好好吃一頓,我都餓了?!?p> “哈哈,朝云說的有理?!饼R朝謹(jǐn)笑道,說:“轉(zhuǎn)過這條道有個村莊,可以到那里歇腳,過了這個村莊,再有半日就到藥王莊了?!?p> “我可等不及了,駕!”齊朝云聽說可以歇腳,馬鞭一揮,快速跑到前面。
齊朝謹(jǐn)他們緊隨其后,不一會兒就看到炊煙裊裊的屋舍。
齊朝謹(jǐn)曾幫這個村子治過瘟疫,里面不少人都認識齊朝謹(jǐn),見到齊朝謹(jǐn)他們到來,村長帶頭邀請他們?nèi)プ约杭易隹汀?p> 村長的女兒紅玉見到齊朝謹(jǐn)很激動,一口一個“朝謹(jǐn)哥哥”把齊朝云都喊懵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紅玉才是齊朝謹(jǐn)?shù)挠H妹子呢。
三年前,王家村鬧瘟疫,齊朝謹(jǐn)路過此處發(fā)現(xiàn)事情不對勁,及時采取措施控制住了村子里的疫情,盡心盡力救治村里的人,避免了一場大禍?zhǔn)隆?p> 那時候紅玉十二歲,是個梳著兩條長辮的可愛小姑娘,她見到齊朝謹(jǐn)猶如天神降臨般幫助他們解決病癥和麻煩,從此念念不忘。
而今,紅玉出落得亭亭玉立,是個十五歲的大姑娘了,家里人正在給她物色親事,她惦念著當(dāng)初那個幫助他們的大哥哥,對親事很排斥。
也許是緣分,她終于又見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