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是在不斷的后悔。
黎真現(xiàn)在就處在這種些許麻煩的情緒之中。
雖然自己到現(xiàn)在沒有一個可以稱作歸宿,也沒有想過要有那么一個安身之所的地方,來到這個世界后一直都在漂泊,但當需要用到一個隱秘又可以長期當做老巢的地點時便又顯得有些迫切。
邪神教那處據(jù)點老實說還算不錯,空間大又不易被發(fā)現(xiàn),黎真只是相當嫌棄那血淋淋的儀式陣地和懶得收拾尸體才未作考慮。
啊,自己為什么要把那些祭品放跑,奴役他們干活不是可以省下自己很多麻煩么。
黎真煩躁的撓著灰色的頭發(fā),其實也很難再次對那些可憐人施以毒手。
或許過去自己也是那些無辜又無力者的一員,不到必要的境地,黎真始終與那些過著平凡生活的人保持著距離。
這也許會被人叫做天真或者幼稚,但黎真就是不喜歡那樣,恪守著或許被稱作底線的玩意。這并非善意使然,只是對走上泯滅人性那條路沒有興趣。
現(xiàn)在那處據(jù)點恐怕已經(jīng)被逃走的那些祭品毫無保留泄露了出去,已經(jīng)不適合成為黎真的試驗場,這是黎真在放走那些千恩萬謝的祭品后才遲鈍想到的事情。
他本來就不是那種腦袋很好使的家伙,從韭菜滅絕人性成為資本家什么的果然沒有那個基礎。
結(jié)果現(xiàn)在每次在野外進行邪神教的試驗都搞得跟拋尸現(xiàn)場一樣慘烈,雖然實際上也沒差了。
另外平日里走在街上一眼望過去,十個人里有五個在自己臉上寫著我是小混混,剩下三個寫著癟三,還有兩個寫著渣滓,可當黎真需要用到這些好兄弟時卻發(fā)現(xiàn)意外的難找?
邪神教騙取的大量金錢其實并不是供給什么高層人員腐敗享樂的,在信仰方面這群腦袋不正常的家伙格外純粹,財政方面幾乎全用在了買賣人口上面。
通過更為安全隱蔽的地下世界是獲取重要祭品的來源之一,這才是邪神教發(fā)展至今沒能被立刻消滅掉的可持續(xù)發(fā)展源頭。
黎真倒是沒有打算將從邪神教獲得的金錢用在這上面,就算用也應該用來買希爾薇才對!
毫無信仰基礎的黎真一次也沒有聽到過什么邪神的聲音,接連五次的試驗均以失敗告終,手里的好兄弟庫存也沒剩下幾個。湯之國境內(nèi)的小混混們現(xiàn)在都不敢走夜路了,太陽一下山就立刻回家反鎖房門,即使是這樣,一些個臭名昭著的小混混還是在家中離奇失蹤……
一時之間社會風氣大好!
“呼……”
打開廢棄多年的破屋房門走出,黎真呼吸著林間的新鮮空氣,不會火遁也沒有重新購買起爆符的黎真將身后的儀式場地棄之不顧。
這不知道算不算個奇怪的現(xiàn)象,歷戰(zhàn)老兵之類的人物見慣了尸體,也親手制造過無數(shù)尸體,這樣的他們對于慘烈尸體多半習以為常不為所動。
但擁有相同經(jīng)歷的黎真卻到現(xiàn)在為止都見不得那些慘烈的畫面,哪怕是被他親手當做儀式祭品而變得四分五裂的小混混,他也難以習慣。
或許這個十分厭惡魚類,哪怕被消除了恐懼仍然無法面對魚類的男人,是個不折不扣的膽小鬼也說不定?;蛟S他從未真正強大過可以直面生死,只是在手術下被抑制了過激情緒,真實的內(nèi)心仍然柔弱不堪。
腦袋昏昏沉沉的黎真在林中散步轉(zhuǎn)換心情,見了那么多的番茄醬今晚又是沒辦法好好休息了。
“真是的,就不能像動畫一樣只流點血就過去了,非要給我R18+的游戲體驗……”
嘴里嘟囔著不知道對誰的抱怨,滿眼血絲的黎真突然心情糟糕的想到了什么。
在還能茍下去的前提下,黎真其實并不在意這些注定的失敗,畢竟邪神什么的聽起來就不靠譜。他只是借由這些試驗收集對自己有用的數(shù)據(jù),一些毫無根據(jù)的野蠻嘗試在黎真頗濃的興致下被實現(xiàn),伴隨著小混混們那比蟑螂更為低廉的性命化作殘渣。
不過,自己正在做的事情,好像在一點一滴朝著大蛇丸那個滑溜溜的進化路線靠近……
在這個各種迷信血統(tǒng)命運的世界里,我一個三次元人類重生在二次元動畫世界里,現(xiàn)在告訴我要開始相信科學走科研道路?
淦!
月華照亮未被污染的世間,為一切迷途之人指引道路。
腳步聲令雙方頓足,從林中探出身形的黎真朝著另一側(cè)竄出來的人看去。
三名做青衫白褂打扮的忍者,一名被捆縛住手臂的紅發(fā)小姑娘。
……
…………
啊,這是那個吧?那個,怎么看都是變態(tài)蘿莉控在犯罪對吧?
云朵只是隨風的軌跡來到月亮面前,暫且將世間不起眼的一角遮蔽,陷入昏暗之中。
地面上的土壤微微揚起,是那原先的立足者充滿爆發(fā)力的一踏使然。
在黎真看到他們的一息之間,云隱的忍者便瞬身而至他身后,昏暗之中毫不猶豫的鋒利苦無刺向黎真腦后。
“啊?”
轟……!
重物墜地的轟鳴激起地面塵土涌起,黎真收回還滴著血珠的拳頭,滿是血絲的不善目光在昏暗中掃向剩余的兩名云忍。
嗖!
破空聲中有苦無射向黎真面門,他抬起手絲毫不差握住激射向自己的苦無握柄,揮動苦無將第二柄同時射向自己胸口的苦無擊落。
如此昏暗之中還能精準捕捉到自己的身影,且借由同時射出的破空聲響誤導敵人射出兩把苦無,了不起的本領。
只不過這攻擊是從另一個方向來的,還有藏在暗處的家伙么?
未待黎真反擊告訴他們什么叫做殘忍,黑暗之中便傳來沉悶的戰(zhàn)斗響動,隨后歸于平靜。
云朵輕飄飄的拂過,不過短短數(shù)秒鐘的遮擋便再度讓光明重現(xiàn)。
映入黎真眼簾的兩名云隱村忍者的倒下,與一名將紅發(fā)女孩護在身后,手持苦無戒備自己的金發(fā)少年。
那個護額……是木葉的小鬼么。
少年神色嚴峻,他早已根據(jù)紅發(fā)少女留下的痕跡追上了誘拐自己同伴的云隱三人,只是一直在等待萬無一失的時機出手。少年是計算好了那朵云遮住月亮的空隙,卻沒能料到對方竟然還有一人,連自己得意的[神風蒼響幻神二段擊]都被輕易破解……
不對,如果是云隱的同伴,為什么那邊還有一個人嵌進了地面?
紅發(fā)的女孩仿佛丟掉了靈魂一般木訥的走著,并沒有發(fā)現(xiàn)局勢的瞬息轉(zhuǎn)換,直至輕輕撞在金發(fā)少年的后背,她才茫然的抬起頭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
……
本來是沒有寄予希望的……
作為村子的外來者,也因為那與眾人不同的紅色頭發(fā),一直受到各種排擠的少女是沒有寄希望木葉那群薄情的人會來救她……
這一點在得知故鄉(xiāng)毀滅了之后就更加確定了。
扯斷自己的頭發(fā)只是為了留下敵人痕跡的線索,只是為了與水戶奶奶的約定最后再守護木葉一次。
敵人的目標是擁有特殊查克拉的她,綁架自己的目的和木葉那群人沒有什么不同,一旦讓他們成功制造出可以完美控制尾獸的人柱力,勢必對凜冬期的木葉造成極大威脅,所以,所以……
好歹自己也是一名忍者!絕對不會給故鄉(xiāng)渦潮隱村臉上抹黑的!
如果過了國境線木葉的人還沒能趕來,少女已經(jīng)做好了舍身的覺悟。
就在這樣有些不甘心的覺悟中,為了那個討厭的村子準備赴死的時候……
“沒受傷吧?”
少年戒備著那來歷不明的人物,又用仿佛春風一般溫和的聲音安撫著同伴的不安。
“我來救你了。”
那溫柔的話語讓精神與肉體疲憊不堪的少女無力再強撐下去,軟趴趴的依靠向那并不高大卻又無比可靠的身影。
金發(fā)的少年挺著背脊讓同伴安心依靠,面對那并沒有攻過來的未知敵人不由產(chǎn)生緊張感。
天資卓越的少年無論面對任何敵人都不會產(chǎn)生多余的無聊情緒,現(xiàn)在的這份緊張也是因為無法在一邊保護同伴的情況下一邊作戰(zhàn),逃跑更是不用想的下策。
“……”
黎真緩緩走向兩人,手中握著屬于金發(fā)少年剛才偷襲自己的苦無。
金發(fā)少年抬頭仰望著近在咫尺的面罩男,眼中全無畏色,而從男人那渾濁的雙眸之中也讀不到任何情緒。
“撿回一條命了呢,木葉的小鬼們。”
并無殺意的黎真將苦無丟在少年的腳邊,伸手提起那兩名被少年擊倒昏迷的云忍。
好兄弟庫存+2。
姑且自己還欠著木葉天大的人情,雖然什么時候心情不好就會容易忘掉……何況,黎真也并不是那么討厭眼前這出戲碼。
這出英雄救美什么的古老戲碼。
金發(fā)少年明智的沒有開口詢問那兩人會被怎樣,至少明白了此人并非云隱一伙,也不想再為好不容易救出來的同伴徒增變數(shù)。
更何況,那是重要的,重要的,十分重要的……自己所喜歡的那個姑娘,
直至那人徹底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金發(fā)少年才終于松下了一口氣,立刻為紅發(fā)少女解開了束縛。
看著倒在自己懷中一向強勢的她盡顯柔弱,少年用溫和的聲音撫慰道。
“已經(jīng)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