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雙方亂戰(zhàn)
就在呂令在忙碌時,他兒子呂率的境況卻不太妙了。
原來,呂率剛進巷子,正思忖著,就見著巷口迎面進來了兩個壯漢,都手拿鐵尺,腰挎鋼刀,俱是捕快裝扮。
呂率見到這兩個公人,都是熟悉面孔,是日常巡檢這龍橋鄉(xiāng)市集的不良人。雖然不良人在他家面前不算什么,他到也不托大,首先招呼道:“張五哥,趙大哥,你們……”
話未說完,那兩公人進得身前時,一手一抓,擒拿住呂率的手臂。嘴里說道:“小郎君,多有得罪了,你父犯了事,跟我們回衙門一趟吧。”
呂率猝不及防被抓了個正著,受驚之下,連忙使了勁力,反復(fù)掙脫之下,竟然脫開了兩個壯漢。
“不可能!我爹爹一向正經(jīng)生意,且樂善好施,怎會犯事,兩位大哥……”
呂率一邊說著,一般擺出架勢,全神貫注地盯著二人,準備抵擋一二后,瞅個機會脫身去給父親報個信。
哪知身后又突然躥出一個大漢,一個手刀,呂率就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再說都尉和捕快一行人,已經(jīng)分成兩路行動。兩個不良人帶著一個好手去呂家拿住呂率,其余人等就準備去跟著呂令,見機行事了。
跟蹤的那一路,又兵分兩路,都尉在本地的不良帥帶領(lǐng)下,走另一條小路,跟得遠些,另三人吊在呂令身后,有時互相交換,以防被發(fā)覺。
捉拿呂率的三人,等跟蹤那一路離去后,又在酒樓吃了點酒。正準備下樓時,就見著呂率手拿斗笠,回返過來。這下還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了。
確說,當呂令在屋內(nèi)忙活時,屋外遠處三個鬼祟的身影,探頭確認了屋子后。兩人守在原地,一人去給都尉報信去了。
片刻功夫后,五人就已經(jīng)匯集在一起了。本來按照都尉的想法,是跟著呂令,找個僻靜之處,直接結(jié)果了他,到時候罪名一安,呂家還不是認他們搓圓捏扁。
不過,此刻得到報信的他還真是疑心大起。一個富商,私下帶著兩個奴仆,進了一個毫不起眼的民房,這是準備做些什么?難道還真是弄什么違禁,犯法之事?
“嗯,還真說不準。雖然聽說這呂令平日有些好名聲,但終究是個腌臜商販,也不足出奇”都尉扶了一下頜下胡須,點了點頭。
都尉手指點了點,粗略安排了下,讓不良帥帶著一人繞到后門,兩人跟著他從正門摸進去,先打探一番。
到了正門,都尉心里暗罵一聲,原來大門上了鎖。他抬眼透過門縫往里瞅了瞅,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只感覺里面略微有些動靜。
都尉三人在門口停了一會兒,正準備翻墻進去。就聽見里面大喝一聲:“什么人,爾等鬼鬼祟祟……”
都尉來不及去想是自己等人被發(fā)現(xiàn),還是后門的人被發(fā)現(xiàn)。倉啷一聲,都尉抽出手中寶劍,嘩啦一下,就劈開了門閂,簡直跟切豆腐一般容易。
都尉抽出寶劍后,心里沒有別的想法,就想著憑著手中的絕世神兵,速戰(zhàn)速決,否則后果不敢言。
砰的一聲,都尉踢開房門就奔了進去。一下就看到,那外表看起來文質(zhì)彬彬的呂相公,正手持血淋淋的一把尖刀,正劈得兩人左支右絀,眼見就快要支撐不住了。
都尉大吼一聲,“匹夫,吾奉縣令之名,前來拿你,還不束手就擒”,手中的寶劍就照著呂令招呼過去了。后面兩人也連忙跟上。
說來難受,那呂令居然還粗通武藝,兼力大無窮,一時之間,都尉五人居然奈何不得那呂令。
不過呂令也不好受,其余四人倒也罷了,那膀大腰圓一看就是領(lǐng)頭的,著實不好對付。武藝且先不說,關(guān)鍵是手中的寶劍真真是鋒利無比,幾劍下來,呂令手中的尖刀已經(jīng)變成了鋸子,眼看就要斷了。
六人你來我往,呂令始終守在后屋的門口,漸漸快被逼入了絕境。
呂令看著縣里的不良帥帶人來拿自己,以為自己已經(jīng)事發(fā),分外焦急。就想著殺死面前五人,好帶著聚寶盆,趕快回家?guī)蟽鹤犹幼摺?p> 突然,卡啦一下,手中的尖刀真?zhèn)€被對方的寶劍斬斷了。呂令徹底急了,心下一橫,扔掉斷刀,雙手環(huán)抱,中門大開,徑直就往那手持寶劍的人撲了過去。
都尉面對這久戰(zhàn)不下的場面,十分著急,劍劍都朝著呂令的要害下手,只想快點解決了他。
慢慢地,都尉心中著急之意已去,翻騰上來的是陣陣嗜血之念。
此刻,都尉的腦中,句句殺聲回蕩,“殺…殺…”就想一股腦地把眼前所有人盡皆殺死。
都尉勉力抵擋心中殺念,心里想著:“苦也,早知此人這般難纏,就不該先動用這柄神劍。說不得待會兒又是修羅殺場,如何交待???”
就是在他快要堅持不住,大開殺戒之時。
眼見呂令中門大開,撲向自己,心中大喜,一個仙鶴送駕。
本想一劍把呂令來個穿膛,那知以前吹毛短發(fā)的神劍,居然有一股阻澀之感,還是他順勢用了大力氣,這才刺了進去。
呂令眼睜睜看著自己被穿透,一臉地不敢相信。
他敢這般直撲對方,也是因為心中對自己胸口的銅錢鱗甲十分自信之故。
雖然那寶劍相當鋒利,但自己的銅錢鱗甲也不是吃素的。想來也不會如何,哪知還是被一下穿胸而過。
呂令前撲之勢不停,一下就把都尉撲打了出去。
那都尉也是心下茫然,因為寶劍被阻擋,手感不對,沒有把握住寶劍,一下騰空翻飛了出去。
都尉那剛落地,就被人攙扶了起來。
原來前去捉拿呂率的三人,已經(jīng)沿著標記,來到了此地。
呂率就覺著頭上一疼,暈乎乎地醒了過來,還沒等他反應(yīng)過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就貼在了脖頸邊。
迷糊中就聽見一聲大喝:“呂令你還不跪下,束手就擒,你看我手中是誰!??!”
隨著一股森冷之意傳來,他立刻就恢復(fù)了意識。
抬頭一瞧,立刻目眥盡裂,就見著父親血跡斑斑,還有一柄長劍穿胸而過。
“啊……爹爹您怎樣了….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你們這些龜兒子…放開我!”
呂率不顧脖子上的刀刃,來回掙扎,道道血口也察覺不到,就想脫身去到父親身邊。
還沒等他繼續(xù)說話,就被人塞進嘴里一塊油油的頭布,雙手反背,被壓跪在地。
呂令茫然地看著前方抓著自己兒子的幾人,身體一下停了下來。
此刻,呂令看著前方掙扎的兒子,突然有了一絲解脫之意。他再也不用去管任何事情了,心中就一個想法:“英娘,我一定讓咱們兒子脫身,他還沒成家生子呢。”
呂令反手一抽,噗呲一聲,身形晃了一晃,手中就握著那柄寶劍了。忍著穿胸而過的疼痛,看著前方的兒子,澀聲道:“你…你等……放了吾兒,待吾兒離開,吾便投降?!?p> 那頭都尉看見呂令手握自己的寶劍,急道:“呂令,你先把爺爺?shù)膶殑θ舆^來,再說其他?!?p> 呂率這會兒被人按壓跪地,嘴里嗚嗚地悶叫著,眼淚鼻涕長流。
他不明白,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明明早上一切都如往常,怎么半天的功夫,就成如今這般場景了。他也不傻,這眼看就是家破人亡的場面了。
他心中憋悶,痛苦,心中燃起了陣陣怒火。不知是因為自己對這場面的無能,還是對父親的隱瞞,抑或是對父親和自己的擔心。
呂令吐了一口氣,繼續(xù)道:“放了我兒子,一切好說,不然……”隨即,橫架起手中寶劍。
卻說,這邊兩幫人對峙之時,那縣里的不良帥先前和呂令打斗時,本就在其側(cè)后方。
現(xiàn)在見兩方都僵持不動,他心里一動。隨即,一個快步,連滾帶翻地就進了一直被呂令守衛(wèi)的后屋。
呂令見狀,神色大變,也趕忙跟了進去。
都尉等人見得如此情況,也緊隨其后。呂率也隨即被兩人押了進去。
呂率神色昏然地被人押進了后屋,腦子亂哄哄的。
等他瞧清了屋中的境況,立馬臉色慘白地縮到了地上,再也顧不上其他事情了。
就看著不遠處倒吊著的那兩張毫無血色、熟悉的面孔,魔鬼猛獸般地沖擊著呂率那脆弱的神經(jīng)。
“不應(yīng)該這樣的,不應(yīng)該這樣的……”呂率嘴里喃喃念道
到了這里,他終于明白了些什么,雖然他寧愿一直被蒙在鼓里。
這讓他一下就明白了父親的所做所為,那些說是被發(fā)賣的奴仆又都到哪里去了?
但是他不明白,為什么,為什么父親要這樣做,他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
這是自己那日常扶危救困、與人和睦的父親嗎?是那口口聲聲教導(dǎo)自己仁義禮智信的爹爹嗎?
他想不明白!
進到屋內(nèi),都尉等人先是被房梁上那血肉模糊、殘缺不全的兩具尸身駭了一跳。
都尉等軍中之人還好,畢竟是老行伍了,雖然蜀國已經(jīng)承平多年,但是他們也是尸山血海中掙扎出來的。
那縣里的兩個不良人卻早已經(jīng)扶墻彎腰,忍耐不住地大聲嘔吐了起來,給屋中本來就濃重地血腥味,又增添了幾分怪味。
至于那不良帥,這會早已抱著那金燦燦地聚寶盆,蹲坐在地,滿臉詭異地笑容:“哈哈,發(fā)財了,這是我的,那也是我的。我發(fā)財了,來小二,這金子是賞你的,哈哈哈。我的,我的,嘻嘻,金子……銀子……哈哈……”
都尉看著那癡傻般的不良帥,咽了咽口水,趕忙轉(zhuǎn)過自己的眼神。他一看到那聚寶盆,心中也是生起了一股想要占為己有的渴望,這莫不是和自己的寶劍是一路貨色。
都尉趕忙拍了拍身邊幾人,口中大聲吼道:“龜兒子!弟兄們別看那金盆,有古怪!”
話音剛落,進了屋子就一直呆站一旁的呂令,滿臉扭曲不明所以的吼叫一聲,雙眼血紅,提劍就動起手來了。
本來他一進門看見自己珍如性命的寶物,被他人抱在懷中,就想取了那不良帥性命。
但還沒等他動手,腦子里面就陣陣發(fā)昏,意識模糊不清,一會兒是金銀財寶滿地,一會兒是呂家闔家滅門;一會兒是父子兩人同登金榜,一會兒兩人刑場被殺,身首異處。
慢慢地金銀珠寶的場面漸漸淡去,那父子遇難,仇家快意的局面卻多了起來,漸漸地,呂令心中被殺意充滿:“殺、殺、殺殺殺!我要殺了你們!”
熊處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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