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將軍祠4
“我是這里的主人。”
美人收斂了所有的敵意,輕輕柔柔地說著話。
“剛才是你彈琴引我們來的?”
美人輕輕頷首,“是?!?p> 她略略思索了下,又說,“準確地說,我引的是你們,卻又不是你們,只要是進入到這座無名城的人,都是我的貴賓。只不過你們是最先來的而已?!?p> 蘇南亦的耳尖微微一動,低頭對余夏輕聲說了句,“有人來了?!?p> 美人看著他,目光中帶有欣賞,“這位公子好靈敏的耳朵啊?!?p> 她環(huán)視了余夏他們四個,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們幾個很不錯,說不定真的可以為我達成心愿?!?p> 她手隨意地一揮,蘇南亦就察覺到,原先耳朵捕捉到的那些輕微聲響完全消失了。
他微微蹙起了眉頭,跟余夏對視了一眼。
余夏眼里閃過一絲了然。
美人對他們兩個的眉目傳情視而不見,轉(zhuǎn)身飄然而去。
他們也沒見她開口說話,但她的話就這么清晰地傳進他們的耳朵里。
“跟我來吧?!?p> 她已經(jīng)往前走了一小段,余夏看著她的背影,突然出聲叫道,“嚴小姐!”
美人的腳步微微一頓,回過頭來看她,輕輕柔柔地笑著。
她的眼里盡是愉悅和滿意,“好聰明的姑娘啊,我知道你們心中的疑惑,跟我來就知道了?!?p> 大個子和莊焱兩個人也對視了一眼,毫無意外地在對方眼里看到了同樣的疑惑。
很顯然,莊焱的耐性要比大個子好上許多,他疑惑歸疑惑,卻沒有想馬上去問,反正到最后都會知道的。
但大個子就不一樣了,他的好奇把他的心撓出一條一條的抓痕,癢得不得了。
他也不怕前方的美人,直接湊近余夏,大大咧咧地問,“夏姐,你怎么知道她的名字?”
“我們剛剛不都看到了嗎?”
“?。克砩夏睦飳懼??”
大個子更詫異,難道他還沒老就眼花了?
“寢堂的牌位上不是寫著嘛,嚴若函?!?p> “什么??!”大個子的語調(diào)都變了。
他指著前方美人的背影,說,“那她……她是鬼……嗎?”
“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可我雖然沒有見過鬼,但也聽說過鬼不能在白天出現(xiàn)吧。更何況……”
余夏頓了頓,抬頭看了看天,空中的陽光雖然不強烈,但有什么鬼敢在陽光下行走嗎?
還有一點,嚴若函身上的陰氣一點都不重,地上她的影子也清晰可見。
不需要等余夏把后半句話說完,大個子已經(jīng)順著她的目光明白了一切。
他拍了拍胸膛,舒了一口氣說,“不是鬼就好?!?p> 余夏沒有繼續(xù)接他的話,而是陷入沉思。
她還有一點想不通,如果說她不是鬼,她又是怎么做到揮個手就能把外來的闖入者困住的?
大個子退回到莊焱身邊,莊焱驚訝地看著他,“你還怕鬼?。渴遣皇翘澬氖伦龆嗔??”
不怪莊焱這么問,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大個子這么大個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怕鬼的人啊。
大個子先是不好意思,手剛摸上后腦勺才想到,怕鬼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他干嘛要不好意思。
于是他重新抬起胸膛,理直氣壯地說,“怕鬼就一定是做虧心事了啊,我從小就怕鬼不行嗎?”
“行是行,只是……為什么呀?”
“……”
大個子可沒臉說出他小的時候經(jīng)常被人用鬼故事嚇破膽子的事,而那個嚇他的人就是走在他前面的蘇南亦。
嚴若函帶著他們拐過兩道彎,來到一個院子,余夏看到院子上方寫著“菡萏院”三個字。
與其他地方的灰敗殘破不同,菡萏院里生機勃勃。
花草繁盛,流水潺潺,亭臺樓閣,鮮艷明媚。
穿過那道院門,余夏就感覺到自己身上的灰塵污漬一瞬間被洗滌干凈,她深吸了一口氣,覺得精神一震,渾身輕松。
余夏看向蘇南亦,發(fā)現(xiàn)他也一樣。
看來這個院子跟寢堂里的牌位一樣,灰塵沾染不上。
嚴若函帶著他們穿過前院的小花園,徑直來到后院的書房。
意外的,書房里很空,散落的書本只有三三兩兩,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掛著的兩幅畫,以及正對著畫擺放著的古琴。
嚴若函在古琴前方坐下,素手撥弄琴弦,發(fā)出一聲清潤的琴聲。
“請坐吧。”她柔聲說著。
書房中有一張茶幾,正好有四把椅子。
茶幾上有成套齊全的茶具,爐上燒著水。
他們坐下的時候水正好開了,發(fā)出“噗呲噗呲”的聲音。
“介意我們邊喝茶邊聊嗎?”
看到這些茶具,余夏一時間有點手癢。
她曾經(jīng)為了接近一個癡迷茶道的大佬,專門去學習過茶藝。
原本只是為了任務,沒想到開始學習之后她就愛上了這門技藝,因為當她投入其中的時候,她整個人靜了下來,拋卻外界的一切,只沉靜在自己的世界之中。
這種感覺太神奇,也太美妙了。
嚴若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便?!?p> 余夏沖茶泡茶,一整套動作行云流水,賞心悅目。
他們不由得看呆了,嚴若函也一樣。
她一如即讓輕輕柔柔地笑,輕輕柔柔地說,“這位姑娘,你真的很有意思?!?p> 余夏回以一個微笑,“美人所見略同,你也很有意思。”
余夏不要臉地自詡也是一個美人,不過其他人并沒有露出不贊同的神色,都認為她說的并沒有什么不對。
毫無疑問,她和嚴若函都不是一般的美人,兩個人的美是不一樣的,各有各的特色。
余夏先給蘇南亦沏上一杯茶,再給大個子和莊焱倒上,最后問嚴若函,“嚴小姐想嘗嘗我的手藝嗎?”
嚴若函輕輕搖頭,“無需品嘗,我已知道姑娘的手藝有多好。”
蘇南亦端起茶杯,放在鼻尖,輕嗅,茶香并不非常濃郁,但這縷清香源源而來,持續(xù)不斷。
他抿了一小口,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抿了一口,比剛剛稍稍多了一點。
她泡茶的手藝……好得出乎他的意料,清潤淡香,其味雋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