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跳如擂鼓,一張臉羞成了玫瑰色。我垂著頭,露出潔白修長的脖頸,然后微微抬眼以一種由下往上挑的視線飛快地瞄他一眼,緊接著便再次垂下眼簾。
雖然只是極快的一眼,然而我卻成功的在他眼中捕捉到了濃烈的驚艷。
下一秒,一股混合著雪茄香味的男性氣息鉆入了我的鼻腔,而我的身體一陣天旋地轉(zhuǎn)后驟然被梅森先生抱在了懷中。
“噢——”我短促而驚惶的驚叫被一只大手堵在了嘴里,梅森先生的手微涼卻柔軟,絲毫不像普通男子的粗糙。
他清冷淡漠的眼睛里染上了濃濃的情欲,當(dāng)他用自己那雙眼睛緊緊盯著我的時候,我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幻覺,似乎自己變成了被大灰狼撲倒的小白兔……
他的臉漸漸向我貼近,理智似乎在漸漸流失,我渾身發(fā)軟……
“不——”就在梅森先生的唇即將落在我唇上的時候,我驟然找回了神智,一把推開他站了起來,“月經(jīng),我不能,噢——”我捂著臉羞惱地跑出了房間。
身后傳來梅森先生壓抑的、惱怒的低咒聲:“該死的——”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靠坐在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氣,我的雙頰仍然滾燙,但理智卻正在逐漸回籠。
不管怎么樣,此刻我無比感謝自己的月經(jīng),它又一次拯救了我。如果沒有它,我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將遭遇些什么。
次日,我果然被送到了包法利太太那兒,但是這次車夫沒有離開,甚至就連阿米塔布也一直“陪”在我身側(cè)。
我明白,尼赫魯先生還不能完全打消疑慮,雖然我對他有救命之恩,但這點恩情與他的主人比起來,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不過我并不怨恨于他,他能夠替我隱瞞,已經(jīng)算是心存善意了。
這一天,包法利太太教會了我很多討好男人的“技巧”,我學(xué)習(xí)得非?!罢J真”,雖然仍舊害羞,但已經(jīng)不再抗拒。
回到旅館的時候,剛巧碰見梅森先生正要離開,他說自己有一樁非常重要的生意要去恰談,所以會暫時離開兩天。
然后,他俯身在我的耳邊,用一種暖昧到極致的音調(diào)對我說了一句話:“等我回來時,希望能有驚喜!”
我明白,他的忍耐已經(jīng)到達極限了,下次再見面,他絕對不會再容忍我逃開。
由于梅森先生身邊不可能無人照顧,再加上尼赫魯先生的傷基本上已經(jīng)與正常人無異,所以這一次他把尼赫魯先生帶走了。
現(xiàn)在留在旅館的,只有我、一個馬車夫,以及阿米塔布。
當(dāng)我再一次來到包法利太太家的時候,我找了個機會對阿米塔布說承蒙包法利太太幾天來的教導(dǎo),我非常感激,所以決定請所有人喝下午茶。
這個理由完全是合情合理的,阿米塔布略一思忖,便欣然應(yīng)允了。不過他還是很謹慎,只叫馬車夫去買茶點和牛奶,自己卻仍然守在我身邊。
但是馬車夫買來的茶點不符合我的要求,我提出親自走一趟,阿米塔布遲疑著,說這不合規(guī)矩。
我嘆了口氣,說道:“那好吧,我不想讓你為難,就湊合著吃吧。”
阿米塔布有些愧疚地垂下了頭。
或許正因為這種愧疚感,在接下來吃茶點的時候,他表現(xiàn)得很配合,吃得很多,力求把氣氛弄得熱烈而喜慶。
包法利太太是個慣于長袖善舞的女人,我雖然被送到她這里學(xué)習(xí),但身份畢竟不同于她手底下的姑娘,她自然是要敬我三分的。
所以她也很給面子,帶領(lǐng)著底下的這幫姑娘,吃得很是開心。
氣氛非常的和諧,大家看起來都心滿意足,如果忽略我內(nèi)心的忐忑和不安,那么一切都很完美。
在我緊張的期待中,包法利太太手底下那個吃得最多的姑娘莉薩首先倒下了。
“布魯克小姐——”阿米塔布猛地站了起來,我嚇得緊緊拽住自己的裙擺,就在我以為他要撲過來抓住我的時候,突然他高大的身體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緊接著猶如多米諾骨牌,所有人一個接著一個地倒了下去。
謝天謝地,我投下的安眠藥終于見效了,此刻我深深感激自己的謹慎和來源于杰克帶給我的不安定感,正是緣于那段經(jīng)歷,讓我對自身安全做好了萬全的準備,以隨時應(yīng)對特殊情況的發(fā)生,現(xiàn)在,這些準備果然派上了用場。
我驚魂未定,甚至來不及看一眼,就轉(zhuǎn)身提著裙擺飛奔了出去。
我早已經(jīng)計劃好了逃跑路線,離開包法利太太的房子后我需要向東走,大約一英里外有一個碼頭,我可以在那兒乘船離開倫敦。
至于去哪兒,我還沒有想好,像我這樣的人,沒有親人,唯一的朋友也無法去投靠,世界之大似乎沒有我的容身之處。
既然如此,那就且行且看吧。
這是一個不夠成熟和嚴謹?shù)挠媱?,但我已沒有能力做得更加完善了。因為我沒法獲得更詳細的信息,等我跌跌撞撞地找到碼頭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失策了。
我沒有提前購買船票,也不知道具體的開船時間,直到現(xiàn)在我才知道,距離最近一艘離開港口的船還有兩個多小時。
時間太長了,充滿了各種變數(shù),我不可能一直等下去。
我思索了幾秒鐘,果斷決定離開碼頭。
就在我離開售票處的時候,突然見到遠方有幾個人尋了過來,其中一個似乎正是跟隨在梅森先生身邊的馬車夫約翰。
我嚇得魂飛魄散,連忙低下頭鉆進了人群。
他們這么快就找過來了,這令我始料未及,同時心驚膽戰(zhàn)。我不知道哪里是安全的,只能憑著直覺一路狂奔。
然而越是慌亂就越容易出錯,在我回頭偷看追兵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一個醉鬼。
他立刻大聲嚷嚷了起來,我的心都快從胸膛里蹦出來了,我壓低了聲音懇求他不要聲張,我不停地向他道歉,然而什么用都沒有,他死死地抓住我的一只胳膊,高聲地罵罵咧咧,就是不肯放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