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陽已被破關,燕軍紛紛涌入,到處是兵馬作戰(zhàn)。
靈玉見紫陽已經(jīng)沒有守關必要,連忙與兩人殺出重圍,到了天黑才抵達向陽。
向陽關內(nèi),郭天世聽聞靈玉楊武歸來,趕忙前來會面。
原來,郭天世本與楊武共領軍馬五千,后來兩軍相接,郭天世領軍作戰(zhàn),讓楊武前來尋找靈玉。
自己沒過多久遇見劉信收攏兵馬,兩人合兵一處,撤退至向陽關。
郭天世見靈玉楊武無恙,稍稍松了一口氣,又對靈玉言道:“古兄,趕快去城守府看看吧,太子傷口已經(jīng)止住了,只是心情低沉?!?p> 靈玉聞言與白錦趕赴城守府。
府中臥室,靈玉白錦得見太子長風。
白長風神色有些木訥,臉色蒼白,右肩處纏了一道道白布,白布上隱約還在滲血。
床邊只有劉孝一人,王鑫劉信雖受了創(chuàng)傷,但不得不外出收攏殘兵,清點傷亡。
而湯固則沒有那么幸運,于戰(zhàn)場上被燕侯遇見,一戟取了性命。
白長風看見靈玉白錦到來,勉強笑了笑,輕言道:“我已失了右臂,如同一個廢人。今番大敗,難辭其咎。我打算過幾日回白都請罪,這里便由你古靈玉暫代元帥一職?!?p> 靈玉聞言大驚,跪拜道:“我初來乍到,如何能代元帥一職?”
床邊劉孝躬身言道:“非古將軍不可。劉信王鑫謀略不足,我是文臣,那顧銘乃是遙龍關顧家的人,都不可交付重任。
唯有將軍得天獨厚,祖上在向陽關就有根基,今日軍中老兵多是古壽將軍訓練。又是勇武侯之尊,足以代行元帥。”
“不可不可。太子殿下不如先在向陽養(yǎng)傷,再做計較。”靈玉誠惶誠恐,躬身言道。
“唉,一個殘廢主帥怎能恢復軍中士氣,只能讓士兵更加頹廢。
此番大敗,我有負帝恩,太子一位,朝不保夕??偟没厝ソo個交代。
靈玉,你不必推辭了,我回都之后,自會請帝上再派賢人任元帥一職?!卑组L風忍痛又說了幾句,閉上眼睛,不再言語。
劉孝見太子已經(jīng)倦了,拱了拱手,請兩位回去。
等兩人走到門口時,太子長風似乎記起了什么,言道:“靈玉,好好照顧你身邊之人。若有閃失,必不輕饒?!?p> “遵命?!膘`玉鄭重言道,而后轉(zhuǎn)身出門離開。
三日后,太子長風與劉孝乘坐馬車,離開向陽,前往白都。
此番戰(zhàn)役,白軍受創(chuàng)極大。目前關內(nèi)還有兵馬四萬余,損失三萬不止。
古靈玉端坐主位,會眾人于議事堂。
劉信,王鑫,顧銘,楊武,白錦,郭天世等人皆入席而坐。
靈玉起身,看向諸位言道:“太子殿下如今已回都養(yǎng)傷,命我暫代向陽元帥一位。諸位將軍可有何異議?”
幾位將軍無人反駁,拱手稱服。
“好?!膘`玉揮手,郭天世起身稟告道:“目前燕軍已控制紫陽,預計有兵馬四萬,又得燕都補充。只待燕州運糧通道建立,燕軍便可能會來攻我向陽關。”
“攻便攻,我們還怕他不成?只是那燕侯果然厲害,只怕我是打不過的?!眲⑿疟緛須馐ⅲ幌肫鹧嗪顓s嘟囔了一句。
“錢榮固然強大,如今卻是守城之戰(zhàn)。一人再勇,又有何用?在下顧銘,見過古帥?!鳖欍懫鹕硌缘?,又向靈玉見禮。
靈玉看向顧銘,擺手免禮,言道:“不錯,燕侯之勇,世所罕見。不過我等也不與他點將單挑,他還敢親身登城強攻不成?”
“當下還是應當以休養(yǎng)生息為主。
此戰(zhàn)下來,不知多少士兵受了創(chuàng)傷,更嚴重的已是殘廢,無法再用了。
對于這些士兵,還是要妥善安置,否則必有怨言,擾亂軍心?!蓖貊芜@幾日一直在安頓傷兵,知曉傷兵因為戰(zhàn)爭失利,不知自己將來當如何自處,情緒開始漸漸極端,易怒易躁,不時有些爭執(zhí)。
“這是當然,關于傷兵撫恤,太子殿下會稟告帝上,到時都會處理,不會傷了士兵的心。
這幾日還要麻煩你們了,不過有一條,傷人者囚,殺人者死,底線不容觸犯?!敝T將聞令,俯首稱喏。
燕軍雖然是勝者,依舊傷亡不低,一連半月過去,也不見動靜,好似近期不再有行軍意向。
卻說太子殿下與劉孝一路趕回白都,覲見帝上。
白帝雖然惱怒,見得太子長風凄慘模樣,卻心中一軟,嘆息道:“唉,此番你有大麻煩了。若是敗了也就罷了,你右臂已傷,已經(jīng)失去繼承帝位的資格了。自古以來,優(yōu)勝劣汰,極少有傷殘的人能繼任帝尊的,白吉白耿更有實力繼承帝統(tǒng)。如今的你能有個王位已是頂了天了,長風你可明白?”
白長風慨然道:“這次回來,已料后果,紫陽戰(zhàn)敗,我是首犯。不過,我縱貶為平民,也要為我向陽傷殘陣亡將士討一個撫恤,安身立命。前番王鑫效死為我破開紫陽關,我承諾封伯,也不能失信于人?!?p> 白帝起身下殿,要扶白長風,怎奈長風執(zhí)意不起,無奈嘆息道:“朝中形勢因紫陽一戰(zhàn),逐漸復雜多變。權(quán)利紛爭不斷,官吏勾結(jié)纏斗。我縱是帝尊,也難以把控局勢。若是如此為之,你恐怕要萬劫不復的?!?p> “不敢,寧死不愿有負于人。我已是廢人,能為數(shù)千傷殘軍士改命,自當獻上首級?!碧诱暤凵系溃骸巴赣H成全?!?p> “罷了,明日殿議,我自當盡力保全你的性命?!卑装仓篱L風心意已決,不再勸阻,只是喃喃道,“希望他不要無情就好?!?p> “謝父親成全。”長風叩首,不再言語。
“太子回來了?”書房內(nèi)白吉向卞辛問道。
卞辛躬身回稟:“長風右臂已失,大勢已去,自當由二殿下?lián)翁印!?p> “你倒是機靈,見到太子失勢,想要投靠于我?”白吉淡淡言道,讓人把握不住喜怒。
卞辛狠了狠心,跪地道:“我卞氏早沒落,若蒙殿下不棄,自當效力二殿下。”
“我果然沒有看錯人,當初你擔任帝宮南門守將,便有我的意思。我若將來成了帝尊,自然有你卞氏一份權(quán)勢?!卑准笮?,拍了拍卞辛的肩膀,“現(xiàn)在回去吧,莫要使人瞧見你來過?!?p> “遵命,末將告辭。”卞辛心中激動,見二殿下不欲再言,轉(zhuǎn)身便離開了。
白吉看著卞辛離開,消失在了書房門口。又過了一會兒,白吉臉色漸漸陰沉,手中的書漸漸被攥緊,失去了原本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