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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澤的手傷勢嚴重,沈瀾之便讓飛白去請大夫。
在等大夫的這段時間里,景澤主動開口道,“我不知清楚是誰要殺我。”
沈瀾之挑了挑眉,“沒個大概范圍?”
景澤一手抬著受傷的手頹廢的坐在地上,他低著頭應道,“作為一言堂的掌柜,我雖然做過不少傷天害理的事,但想要我命卻舍不得傷沈大小姐分毫的仇家—沒有?!?p> 事情漸漸失控,早死了的康王,莫名出現(xiàn)的刺客,這讓沈瀾之感覺有些事正在失控。
她壓下心中的煩悶,嘴角勾了勾,“所以你認為今兒這出刺殺的戲碼是我安排的?”
景澤沒承認也沒否認,只是小聲道,“如果是的話,那沈大小姐跟前的隨從演技實在是太好了?!?p> 剛才刺客那一劍快要刺上來的時候,躲在身后的景澤明顯感覺飛白下意識要躲,最后仍是僵硬的擋在自己身前。這種下意識的身體狀態(tài)騙不了人,
景澤想了想,“不過,相交于這是沈大小姐安排的戲碼,我更傾向于是康王爺安排的?!?p> 畢竟自己知道康王爺太多陰私的事,康王爺怕自己泄露出去,殺人滅口也是正常。
他抬起頭,眼里充滿不解,“只是,如果他們是康王爺?shù)娜?,應該不會對沈大小姐是這樣的態(tài)度?!?p> 沈瀾之默了默,“康王爺死了?!?p> “死了?”
景澤的腦子突然一空,綁在他身上的枷鎖突然沒了,他卻高興不起來。成為一言堂的掌柜的這幾年已經(jīng)讓他做盡了壞事,他已經(jīng)是罪人了,不是康王爺一死,這罪就能洗清的。
沈瀾之仔細的打量著景澤的表情,“你看上去似乎并不高興?”
景澤:“這有什么好高興的?”
“是嗎?”沈瀾之挑了挑眉梢,“我還以為你是被逼著在一言堂做事的呢?!?p> “原來不是??!”
景澤嘴唇抖了抖,和沈瀾之的幾次針鋒相對,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沈瀾之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實想法。
沈瀾之:“我還記得以前給螞蟻打傘的景哥哥,沒想到景哥哥已經(jīng)變了呢?!?p> 景澤沒受傷的左手緊了緊,有倏然松開,“肯定變了啊?!?p> “小時候太蠢,以為幫著它們打傘,它們就可以淋不到雨。但是我只能幫它們遮很小一段路,完全是在做無用功而已?!?p> “事實上,螞蟻也根本不需要我的幫忙,它們根本就不怕淋雨。”
自己良善如何,還不是在景家存活不下來。良善,是這個世上最無用的東西。
沈瀾之:“你不是螞蟻,怎么知道它不要避雨?”
景澤咬著后牙槽,“總之,我已經(jīng)回不去了。”
“我做過的事也不會否認,若是沈小姐想要為你的姨庶兄報仇,我這條賤命你拿去就好。不用在這里彎彎繞繞,說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他盯著他右手上的傷口,“我的右手應該是廢了,以后可能劍都拿不起來,沈大小姐留著我,也沒有用?!?p> 沈瀾之:“既然還賤命,那你覺得你的一條命能抵得上我莊子上死的那十幾人?”
景澤臉色一白。
“不過你也不要把所有罪能往自己身上扛,畢竟你們一言堂開門起來是做生意,真正罪無可恕的,是那些買兇的人?!?p> “況且,康王爺還是一言堂真正的老板,你只是受命于人而已?!?p> 景澤陡然盯著沈瀾之的臉,“你…”
沈瀾之露出迷惑人的笑容,“你贖罪的機會來了?!?p> “把康王爺讓你做的那些腌臜事,全部告訴我。我來替那些受害者申冤?!?p> “哦,對了,”沈瀾之邪魅的夠著唇,“在此之前,你得先告訴我,是誰在買要葛姨娘的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