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結(jié)果只要是贏,又有什么關(guān)系
皇后派人到沈府通知明日婚禮照舊時,發(fā)現(xiàn)沈府上下早已掛上了紅綢和大紅燈籠,墻窗上也貼滿了大紅喜字。除了自始至終都面無表情的沈瀾之,沈府上下都喜氣洋洋的,似乎對明日的婚禮特別樂見其成。尤其是沈老爺和沈夫人,臉上的笑容壓都壓不住。
夢嬤嬤覺得有些詫異,之前雖有聽聞沈瀾之和沈老爺沈夫人關(guān)系鬧得很僵,可沈老爺沈夫人前十幾年一直是把沈小姐捧在手心里捧的,怎么一夕之間態(tài)度變化這么大?
他們不會不知道靖王已死的消息吧?!
夢嬤嬤并不關(guān)心其中緣由,雖然沈瀾之平時把自己當(dāng)作長輩一樣敬重,可如今皇后娘娘把她視為眼中釘肉中刺,夢嬤嬤跟了皇后娘娘這么多年,自然是不會做她不喜的事了。
如今沈老爺和沈夫人這番態(tài)度,倒是深得皇后娘娘的心。所以夢嬤嬤也沒多說什么,只是在沈老爺沈夫人送她離開的時候,提點道,“沈老爺沈夫人,沈小姐和靖王爺成親是大喜事,可出不得岔子?;噬虾突屎竽锬锟梢恢迸沃麄兊幕槎Y呢。您二位明日可一定得親手將沈小姐送上花轎??!”
“只要你們把這事辦好了,等靖王爺和沈小姐禮成,皇后娘娘一定會重賞您們的?!?p> 沈老爺和沈夫人聽了笑逐顏開,連忙點頭,“一定一定,下官和內(nèi)人就算是綁也會把那丫頭綁到靖王府?!?p> 沈老爺和沈夫人難道不清楚沈瀾之嫁進靖王府就是守活寡嗎?那是不可能的。沈老爺雖然被停了職,但是他畢竟當(dāng)了這么多年的太傅,還是有一定的人脈的。他甚至在年前就得到了靖王已故的消息。
但他仍是如此積極這樁婚事,甚至對種種怪異,不合常理的地方視而不見,迫不及待的想要把她推進火坑。他自認為對沈瀾之仁至義盡,即便知道她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仍然把她視為掌上明珠,之前對她甚至比自己的親生兒子還好。可是近一年來,沈瀾之不僅毀了自己嫡子的前程,還對自己三番兩次的請求視而不見。
她不顧自己和夫人這些年對她的養(yǎng)育之恩,鐵了心要毀了我沈家的前途,自己和夫人還處處受制于她,簡直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既然不仁,那就別怪自己不義。
兩人回府后,甚至還多派了一些仆人去守著沈瀾之的院子,就是怕她中途逃走。
沈老爺和沈夫人的動作自然逃不過沈瀾之的眼,他們的人剛靠近落池院,菱花就察覺到了。
“主子,沈老爺和沈夫人又搞小動作了?!?p> 玲瓏翻了一個白眼,無語道,“真搞不懂沈老爺和沈夫人腦袋里裝的什么。如今主院和落池院的人早已形同陌路,互不干涉。他們的人只要一靠近落池院,咱們不是立刻就會發(fā)現(xiàn)嗎?!?p> “再說了,以主子的能耐,主子要是不想成這親,就主院的那些人,能攔得住主子?”
沈瀾之沒有應(yīng)聲,此時的她正在專心的在和杜亞琳下棋,楊枝也在一旁看著。她們倆也聽說了一些風(fēng)言風(fēng)語,頗為不安,只是當(dāng)她們來找沈瀾之時,就直接被拉來下棋了。
看著沈瀾之氣定神閑的樣子,杜亞琳心中的不安漸漸安定,便專心的下棋落子。然而楊枝卻因為擔(dān)憂靖王爺?shù)陌参?,始終心神不寧。奈何沈瀾之心思都放在棋局上,她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開口。如今玲瓏的話,終于給了她機會,“沈小姐,聽說靖王爺還未回京,這是不是真的?”
沈瀾之頭都沒抬,一直盯著棋盤,直到她找準了落子點,才輕聲的應(yīng)了聲,“嗯?!?p> “那靖王爺他...”楊枝心急如焚,她不明白沈瀾之為何到了現(xiàn)在還如此淡定,“他...他是不是真的...”
“他什么...?”聽著磕磕絆絆帶著哭腔的問句,沈瀾之這才抬起頭。只見楊枝死死的咬著嘴唇,通紅的眼眶噙滿了淚水,好像眼淚隨時都可能會流下來。
“哦,對不起,我應(yīng)該是忘了給你說了,靖王應(yīng)該沒事?!鄙驗懼D了頓,“至少,我沒得到他的死訊?!?p> 最近沈瀾之閉門不出,明面上是在安心待嫁,背地里卻是不停的在安排布局。畢竟明日大婚之后,她就要正式的奪權(quán)了。到時候行差一步就會粉身碎骨,所以她必須事先安排周全。而劉亞琳和楊枝十分乖巧,待在她隔壁的屋子,對她所有決定也沒有任何疑問,所以她以為自己已經(jīng)跟她們提過以后的安排。
不過,她的回答很保守。
畢竟“靖王修壩被洪水沖走,尸骨無存”這件事,就是她在靖王離京前就提前策劃好的。
“真的嗎?”楊枝幾乎驚呼了起來,“可是我聽說...”
“我不是派了飛白陪著靖王一起去了泉州嗎?”沈瀾之淡定的說道,“飛白的本事菱花和玲瓏非常了解。你要是還不安,可以問問她們飛白在何種情況下才會讓靖王在他的保護下失去性命。”
玲瓏湊上前,笑著安撫道,“要讓飛白失手,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主子想要靖王的命?!?p> “你就安心吧,主子還準備當(dāng)靖王妃呢,她總不可能明知自己會守活寡還嫁過去吧?!?p> 楊枝盯著沈瀾之,她還是擔(dān)憂。
“沒事的,你要相信主子?!倍艁喠宅F(xiàn)在對沈瀾之盲目崇拜,對她的任何話都深信不疑。雖然不知道其中緣由,但沈瀾之如此淡定,就意味著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況且,她對靖王沒有什么特別的想法,就算是靖王真的沒了,只有沈瀾之覺得沒什么,就算她嫁過去一個人過也沒什么。
如今她算是看得透徹了,在這個處處受男人制裁的朝代,只有自己有本事,男人真的沒什么用。
杜亞琳的話音剛落,沈瀾之就開始收棋子了。
“主子,怎么不下了?”
杜亞琳看向棋盤,明明雙方局勢旗鼓相當(dāng)....只是當(dāng)她意識到無論她下一步落在哪里,不出五子,自己這方就會潰不成軍,“?。∥逸斄?!”
她有些遺憾的嘆了一口氣,“今天主子的棋路與往日不同,我還以為我有贏的希望呢?!?p> 杜亞琳其實棋藝很好,只是對手沈瀾之,就沒有贏過。
沈瀾之笑看著注定是贏的棋盤,換一種方法,雖然有些迂回,不過只要結(jié)果是贏,又有什么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