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把魔頭大佬燃翻天(1)
街頭巷尾蹲著一個滿臉泥灰的小男孩,小男孩雖是一副臟兮兮的模樣,但一雙黑色的眸子卻尤為干凈透亮。
讓過往的行人總是忍不住駐足在他破爛的陶瓷碗前憐憫的投擲一兩枚銅錢。
每每有人施舍一兩銅錢,小男孩都會站起身恭恭敬敬的把手貼在左肩,很認真的表示感謝。
周圍的小販總會望向給施舍男孩錢的路人,一邊看著男孩和路人,一邊滿是感慨的嘆著“真是個可憐的孩子?!币贿呌謱χ啡酥钢更c點。
臉皮的薄的路人見撞總是會慌不擇路的給小男孩更多的錢,然后尷尬的和同行的人離開。
臉皮厚的人,也耐不住這么多人看著什么也不做,怕傳出去,若人口舌。
路人走后,小男孩都會低下眼睫毛,用長長的黑色睫毛掩飾去眼底的嘲諷和冷笑。
然后把錢揣進懷里,結(jié)結(jié)實實的拍兩下,讓懷里的錢沿著褲腰帶的細縫一路鉆進褲腿內(nèi)側(cè)的袋子里。
然后繼續(xù)他的乞討。
等到夜幕,左右小販就會擰起他的衣領(lǐng),粗暴的撕開他本就破爛不堪的衣裳去搶分走他懷里,一日乞討來的錢。
男孩一彎腰,躲避開了那些小販對他的粗魯行徑,然后坦坦蕩蕩的脫下衣服,噼里啪啦,揣在上身的銅錢就掉落了一地。
男孩重新穿上破爛的衣裳,撫平褶皺,然后坐到一邊,冷漠的看著這些大人貪婪的瘋搶著他一日乞討來的錢。
摸摸褲腿,沒說什么。
每每這時,總有一個長的斜嘴歪鼻的男人走來,朝他臉上扔來兩個饅頭。
男孩頭也不抬,手一握就抓住了朝他臉上扔來的饅頭。
那長的斜嘴歪鼻的男人沒見到男孩的臉上露出屈辱不堪卻咬牙忍受的表情,甚是無趣的癟了癟嘴,繼續(xù)把分發(fā)給孩子的饅頭打在其他的孩子臉上。
男人長的丑陋,脊背瘦骨嶙峋,做不了什么活計,茍延殘喘在這,沒少被人欺辱。
他每天最快樂的是,就是把饅頭扔在這些沒比他過的多好的孩子臉上,看著這些孩子臉上悲憤,委屈的神情,以此為樂。
同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fā)生,而且被這些小販控制的乞丐不止有男孩一人。
還有十來個或男或女不到十二歲的孩童。
這些孩童各有自己的方法搞到錢,或偷雞摸狗,或販賣消息。
這些孩子各顯神通,不管用何種方法,天黑前必須弄到錢,才能回到這里,才能有一口飯吃,才能有一個屋檐用來歇息。
無夜城宵禁,凡是生靈,如天黑不能有一處避風(fēng)港過夜,他們這些外來人便會被無夜城幽靈無情滅口。
男孩坐在角落兀自數(shù)著已歸的孩童,天已經(jīng)全黑了,只有九個孩子回了來。
門被緊緊的關(guān)上前,一個臉上捆著繃帶的少年氣喘吁吁的踩著點回來了。
男孩坐起了身看了眼少年,又緩緩躺下了。
今晚只有十個孩子回了來。
沒回來的人即使沒死,也在劫難逃了。
男孩并沒有什么難過的情緒,這個世界本就弱肉強食,前世千萬人死在他眼前,他也不放在眼里。
男孩摸了摸他私自藏起來的銅錢,找了一個還算干凈的地方,側(cè)身躺下。
“程燃,我好害怕?!币粋€嬌滴滴的小女孩朝程燃挨來,梨花帶雨的。
程燃冷漠的掙開眼,一雙眸子冷如寒潭,好似結(jié)著層層冰霜,“給我滾開。”程燃的聲音稚嫩,但其中的兇煞之氣卻嚇的小女孩后退一步,一屁墩摔在地上,水泥四濺,女孩這下頓時變成了灰頭土臉的丑小鴨。
但丑小鴨在顧不得委屈,逃也似的跑到另一個小男孩的身邊,故技重施的擺出可憐的模樣。
那個傻瓜男孩自己都吃不飽,還把自己可憐的饅頭分給了那小女孩一個。
真是蠢蛋。
程燃冷漠的移開了看著小女孩的視線,望向被獵獵風(fēng)聲撞的砰砰作響的門。
那女孩叫小蝶,人如其名,從小就長著一張招蜂引蝶的臉,以及一副嬌滴滴誰都要保護她的嬌氣性子。
是這些逃難到無夜城的孩子中最不要臉的。
只要有一分好處,即使你對她有十分的好,她都會背叛你。
前世他顧戀幼時情分,處處袒護她,也曾籌錢幫她在花月樓贖身。
但她卻連同著旁人陷害與他。
從活一世,他斷不會在信她這種無恥之人的話了。
小蝶遠遠的望著程燃,瞧著自己所呆的角落臟兮兮的,瞧一旁給她饅頭的小男孩睡覺時震天響的呼嚕聲,又看了眼程燃所躺的地方,不僅干凈,還有稻草取暖,便想向從前一樣縮在程燃身旁睡。
但想起程燃剛剛看他的眼神,說的話,又害怕的不敢朝程燃那邊走半步,想起程燃最見不得人哭,頓時說哭就哭,猩紅著一雙眼睛,又朝程燃那邊貼來。
程燃聽到身后唧唧哭聲,就知道小蝶又不要臉的貼上來了。
程燃如今瞧著只有十二歲,但這幼童軀殼里的靈魂卻已經(jīng)有幾百歲了。
是個嗜血又無情的大魔頭,他殺過的人千千萬,鮮血染紅了整片長白山,感受著給臉不要臉,沒羞沒臊的又朝他貼來的女孩身軀。
程燃摸出了在褲腰上的刀尖,一翻身,坐在女孩的身上,手中的刀尖直刺女孩的喉結(jié)。
在尖刀劃破女孩的肌膚,望著滲出的血液。
程燃愣了愣,丟下了刀改為用手捂住女孩的嘴巴。
“給我滾,我不想在說第二次?!?p> 蝶兒連連點頭,在不敢對程燃造次,回到原來的位置,捂著脖子淚如雨下,但在不敢發(fā)出一丁點聲音,看程然的眼神,好似在看一個怪物。
程燃收起刀尖,現(xiàn)在還不是殺人的時候。
按照前世他殺人,師傅必然出現(xiàn)的定律,他現(xiàn)在還不能殺人,他羽翼未滿,可不想如此早遇到他的師傅大人。
那個道貌岸然的冷血女人。
從沈初笛所在的世界脫離而出,澤?;撕荛L的功夫才從全身刺癢的酸麻痛覺中緩過來,全身腐爛的感覺真不好受。
但新的世界,新的宿主記憶卻在間隙間鉆入了識海,頓時又是一陣山崩地裂的鎮(zhèn)痛。
外面大雨瓢潑,敲在瓦上屋檐上,內(nèi)里,澤希癱在軟塌上,冷汗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