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棋好不容易打發(fā)走覬覦陳宗的湯姆老師,松了口大氣,卻又被自己母親請了出去。
富麗堂皇的大廳內(nèi)只留下了兩人。
安妮·博林的一雙美目把陳宗盯得心慌,然后她微笑道:“純白先生來此的主要目的是消解身上的純白詛咒吧?”
陳宗不由坐直身體,坦然道:“是的,安妮夫人。”
聽到對方說起詛咒的解決方法,少年很緊張,但是他在竭力遏制內(nèi)心中的急躁。他父親陳誠一直教育他,每臨大事有靜氣,于無聲處聽驚雷。陳宗也一直這么要求自己。
安妮審視著面前少年,心里很欣賞少年的鎮(zhèn)靜:“純白先生應(yīng)該還不清楚純白咒原和純白詛咒的來歷,我想先向你介紹一下?!?p> 陳宗端聽安妮夫人娓娓道來。
純白咒原的歷史與世界暗面一樣悠久,沒有人知道這個禁地的形成原因。但在安妮·博林所統(tǒng)治的蘇法兩國的記載中,有過一段神魔之間的囈語。當(dāng)時世界暗面的神魔強者有一場盛宴,宴會在諸天之云上,隨處漂泊。當(dāng)來到純白咒原時,諸天之云久久停駐,不敢上前。醉意熏然的神魔開口。
“這里是寂滅之地,大道碎片,萬物的歸處,靈魂的居所,輪回在此殘缺,吾等誰敢上前一游?”
有神魔欣然應(yīng)諾。
再歸來時,神魔道:“這是靈魂寂滅,也是靈魂果園,向死而生,再造輪回。吾將長居此地,參透靈魂輪回之秘?!闭f罷離去。
諸天之云隨后繞過此地,遠遠離開。
安妮繼續(xù)道:“世人都說進了純白咒原,會被詛咒,其實那不應(yīng)該叫做詛咒,那是對靈魂的標(biāo)記?!?p> 她看向陳宗,道:“你知道什么是靈魂嗎?靈魂,靈胎為表,魂種為里,一外一內(nèi),一流一源。世人死去,肉體滋補天地,靈魂再入輪回。而純白咒原強行掠奪靈魂,再將其一分為二,靈胎滋補自己,魂種凝為果實。
“純白咒原是靈魂之地,靈魂本無顏色,純白咒原讓它有了。被標(biāo)記者的靈胎被染為純白,一個月之后,他們的靈魂將被索回,靈胎消亡,但是魂種還在,長留在荒原,化為果實。所以有人依此有了一個消解純白詛咒的構(gòu)思?!?p> 陳宗眼睛一亮,道:“只有靈胎是純白的嗎?那去掉靈胎不就行了?”
安妮夫人輕輕笑了下:“那也和死差不多了?!?p> 陳宗一想也是。
安妮夫人解釋道:“這個構(gòu)思很瘋狂,需要將靈魂慢慢研磨,同時彌補缺失的部分,依次更新靈魂之表靈胎,如此純白之色被磨掉,而靈魂也恢復(fù)如初。這一構(gòu)想在理論上是有可能的。世間異能千奇百怪,異能即超乎平常,擁有異能之力就可以實現(xiàn)?!?p> 陳宗又有了些信心,他猜測道:“這個構(gòu)思至少需要兩種異能,一個要能觸碰到靈魂并研磨,一個要能補充靈魂缺失的部分。小白棋的異能是前者?”
安妮夫人點頭:“小白棋確實有此異能。至于能夠補充靈魂的手段,也可以通過天材地寶。只是此物涉及靈魂,一旦出現(xiàn)就會引起轟動。而且你少說了一種,還需要一種異能阻止詛咒侵染新補充的靈胎?!?p> 陳宗的內(nèi)心逐漸平靜。
有了解除方法,也知道了解除方法的其中兩部分,問題已經(jīng)解決掉了四分之三,還有什么可失望的呢?剩下就是努力尋找阻止詛咒侵染的方法,和找到補充靈魂的手段。
但是什么異能可以阻止靈魂上的詛咒侵染呢?
陳宗看著美艷高貴的安妮夫人的美目一直盯著自己,感覺手足無措:“安妮夫人,我有什么不對經(jīng)的地方嗎?”
安妮夫人捂嘴笑道:“純白先生,你現(xiàn)在才有少年的樣子?!?p> 她優(yōu)雅站了起來,道:“你還沒了解小白棋的異能吧?請過來。”
——唦唦——唦唦——滋啦——
從不可知地方流出的電流雜音有些期待地響著。
一旁的音樂教室里,白發(fā)白裙的小白棋和紅發(fā)紅裙的小紅桃一起坐在龐大的鋼琴前,四手聯(lián)奏著優(yōu)美音樂。
“純白老師?!?p> 小白棋眼尖,看到兩人進來。
小紅桃瞥了眼陳宗,對安妮夫人道:“母后。”
“小白棋,讓純白先生見識下你的能力?!?p> “好!”
女孩興高采烈地端坐在鋼琴登上,朝陳宗歡快道:“純白老師要好好聽哦。”
她柔白十指展開,指力輕重有間,如素指剝花蕊,似顫還揉。手下的黑白按鍵俏皮地彈動,好似一顆顆一粒粒晶瑩玉珠,滾落在玉白瓷盤上,活潑可愛,絡(luò)繹不絕。這架鋼琴仿佛有了生命,在手指彈弄間發(fā)出世間美妙的樂聲,這音樂在空氣里震蕩蔓延,猶如波光粼粼的水面,又猶如飛機飛過留下的尾云。
樂聲化身精靈在空中跳舞,陳宗伸手好像能抓住其中一兩個。
小白棋向陳宗俏皮眨眼。
隨后,少年感受到身體最深處的地方在隨著音樂律動,一股生命和諧的感覺油然而生。
陳宗心癢難耐,在安妮夫人的示意下,發(fā)動異能。
他的心神立時附在樂聲上,隨之一起進入一個玄妙的空間。在這里,陳宗又看到了自己的靈魂。
那個小小人在小白棋的音樂之中律動著。
只是現(xiàn)在他的靈魂有點狼狽。
上一次陳宗在進入道場的時候,看了一次,那時小小人全身純黑,只在涂色筆涂抹的油墨較薄的部位隱有純白之色閃爍。
而現(xiàn)在這個小小人只有一層薄薄的涂色筆黑色油墨,好像一層紙,里面包裹的純白光芒將這層紙照得透亮。
陳宗心里一抽,他感覺到,什么時候這層油墨被純白之光刺穿,自己的生命也就消亡了。
他心思微動,自己附著的樂聲就沒入了小小人之中。
就見到那純白之色好似平靜的水潭被風(fēng)吹拂,又好似堅固的磐石揚起些微粉末,陳宗感覺自己靈魂上的純白之色抖動了一下。但很快就又平靜下來了。
陳宗又釋放出樂聲進去,只覺神志突然刺痛,純白詛咒一震,少年一下子被震了出來。
“純白老師,好聽嗎?”
出來時彈奏已經(jīng)結(jié)束。
“很好聽,非常好聽。”
陳宗的夸贊讓小白棋得意地笑了。
“純白先生,你看到自己的靈魂了嗎?”
安妮夫人不急不慢問道。
陳宗將自己的見聞感受說出,安妮夫人好似早有預(yù)料一般,微笑道:“看來我們已經(jīng)找到第三種異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