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存檔點
電梯前的鐵門慢慢向一側(cè)滑開，嘎吱嘎吱的聲音里，羅德茲市的‘機械之心’小隊總部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這是一條望不到頭的長廊，墻壁被刷成乳白色，兩側(cè)的墻上每隔一段距離就裝有一盞燈，把這里照的十分明亮，一點也不像在地下。
“時間緊迫，就不帶你參觀了?！?p> 一進到這里，克雷爾就像換了個人似的，身上散發(fā)出一股領(lǐng)導(dǎo)者的威嚴。
伊克斯這才意識到旁邊這個崇尚暴力的煙鬼可能就是這支‘機械之心’小隊的隊長。
他突然覺得自己前途堪憂。
不過這家伙說得沒錯，當前更緊迫的事情是成為非凡者，讓自己有一定能力應(yīng)對可能到來的危險。
他跟在克雷爾身旁，從走廊的一個個房間外走過。
他看到了一男一女坐在其中一個房間里，身邊堆滿了拼好的或沒拼好的魔方，也看到了昨天在河邊遇到的那位藍眼睛，褐色頭發(fā)的女士。
看到快步走過的克雷爾，他們都下意識喊了一聲“隊長”。
果然，克雷爾真的是隊長......伊克斯驗證了剛剛的猜測。
他們走到走廊盡頭的一個房間外，克雷爾扭過頭來，對他說：
“煉金室。
“我們通常在這里調(diào)制一些藥劑和純露?！?p> 克雷爾用腳把門推開，率先走了進去，伊克斯緊隨其后。
這個房間的大體配色和走廊相似，地上鋪著材質(zhì)未知的暗黃色地毯，乳白色的墻上沾染了一些可疑的污跡。
中央放著一塊桌子，上面放著化學(xué)實驗室里常見的燒杯、錐形瓶，和一把帶著托盤的秤砣。
靠墻的高架空空蕩蕩，只有中間那層稀稀疏疏地擺有幾個玻璃瓶。
有的裝著暗淡灰白的片狀物，有的裝有半透明的球狀物，還有的看上去就像一瓶普通的水。
克雷爾開始擺弄那些工具，他把桌上那只鐵鍋的蓋子打開，對伊克斯說：
“非凡者第一課，調(diào)配魔藥。
“這次由我來調(diào)制，注意觀察，下次你晉升的魔藥需要你自己配制?！?p> 伊克斯點了點頭，擺出一副認真聽課的模樣。
“首先是放置輔助材料?！?p> 克雷爾把鍋蓋放在一旁，拿起高架上的幾個瓶子。
“100毫升純水。”
他打開那瓶水，向鍋里里倒了進去。
“線球草粉末10克。
“毒堇汁3滴
“......”
怎么看著這么不靠譜......伊克斯看著他把一樣樣材料隨意投入鍋中，感覺自己就像遇到了一位實驗操作嚴重變形的化學(xué)老師。
最后，克雷爾拿起兩顆半透明的球狀物，把這兩顆看上去就像小號彈珠的球體投進了鍋中。
“帕斯河鰻的眼珠一對?！?p> 他的話音剛落，鍋里的液體一下變得沸騰，顏色逐漸向綠色轉(zhuǎn)變。
“35毫升灰鰭魚的血液。”
他隨意向鍋里倒進一些黑色的液體。
喂，這不是主材料嗎，不應(yīng)該小心翼翼地稱量，盡量避免過量嗎？
伊克斯回憶著原著里的細節(jié)，魔藥的主材料一般都需要精確的測量寧可少一點也不能多放，否則可能有晉升失敗的危險。
他緊張地望向鐵鍋。
里面的液體一下變得平靜，顏色逐漸變成灰白色，看上去粘稠而灼熱。
克雷爾拿起一旁倒扣著的燒杯，將鍋里的魔藥舀起，遞給伊克斯：
“你的‘怪物’魔藥。”
我能自己配一份嗎？伊克斯心說，最后還是接過魔藥，他知道即使是財大氣粗的蒸汽教會也不可能提供兩份序列9材料給同一個人。
抱著對克雷爾最后的信任，他將手中的魔藥一飲而盡。
粘稠的灰白色液體滑入胃里，他感覺整個食道都開始燃燒起來，就像喝了一口了變態(tài)辣的海蠣湯。
四周的景象開始變得奇怪起來，灰白色的墻上似乎被人潑上了鮮血，變得妖異猙獰。
耳畔響起了一陣層層疊疊難以聽清的低語，伊克斯集中注意力，勉強分辨出其中一個古赫密斯語單詞：“卡維索爾斯”。
有那么一剎那，他仿佛置身于一條湍急的河流旁，河流不斷沖刷著他的精神。
突然，他感到后腦勺傳來一陣拉力，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他的頭發(fā)，把他提了起來。
他茫然的望著四周，一切都那么模糊。
一顆紅色的星辰在他眼前閃爍著，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燃著的煙頭。
這家伙在煉金室里抽煙？這是伊克斯清醒過來，腦子里蹦出來的第一句話。
克雷爾站在一旁，嘴里叼著一根卷煙，低頭俯視著他：
“你看到了什么？
伊克斯稍加回憶：“血，很多的血。
“就在這間煉金室里?！?p> 克雷爾點了點頭：“還有呢？”
“有一個聲音在說話，但很模糊，我分辨不出他在說些什么?！?p> 克雷爾沉默了兩秒：
“‘怪物’是一條靈感極高的途徑，經(jīng)常容易看到不該看的東西，聽到不該聽的聲音。
“這方面，它甚至超越了‘窺秘人’。
“你剛剛晉升，靈性還沒有收斂?！?p> 所以才會看到、聽到剛剛的那些景象和聲音......伊克斯心里有所明悟，“怪物”魔藥的后勁比“占卜家”強多了啊。
原著里，克萊恩服食完“占卜家”魔藥，只是開啟靈視的情況下才能看見老尼爾背后的那雙眼睛。
而自己甚至沒有來得及練習靈視的開關(guān)方法，剛剛服食完魔藥就暈倒了。
當然，這可能和克雷爾粗暴的調(diào)配手法有關(guān)。
隨后他想起了剛剛聽到的那個單詞：卡維索爾斯。
這是什么意思？某位存在的真名嗎？伊克斯在心里把原著里那些出現(xiàn)過的隱秘存在的名字和這個單詞對照了一下，沒有得到結(jié)果。
克雷爾把煙熄滅，看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伊克斯說：
“收斂靈性的第一步是冥想。
“想象一個物體，用你的靈性勾勒它的形狀。最好是這個世界上不存在的物體?！?p> 伊克斯點了點頭，沒有選擇導(dǎo)彈、飛機之類的事物。
這些事物曾經(jīng)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在最初蘇醒過來之前的那段舊日歷史里。
他想象出一顆靜止不動的白色光點，用靈性勾勒它散發(fā)出的每一條光線。
隨著冥想的進行，伊克斯感到自己的靈性逐漸收斂，帶動著他的呼吸也變得平緩。
他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眼前漂浮著一個靜止不動，略顯黯淡的白色光點，看上去就像一顆近在咫尺的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