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線索
隨后理查德開始工作，主要是瀏覽秘書整理好的合作、投資請求，伊克斯觀察了一會兒，沒有發(fā)現什么異常，調快了時間流速。
理查德工作結束，他坐在靠背椅上舒服地伸了個懶腰，離開了公司所在的樓房。
伊克斯緊跟在后面，跟著他來到一條小巷邊，正當伊克斯以為一場小巷綁架事件即將上演時，這名富有的企業(yè)家突然憑空化作一團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什么情況？
伊克斯愣了一下，沒反應過來，再次將時間倒回去，調低了時間流速，重新將剛剛的場景看了一遍。
在慢放的鏡頭下，理查德還是消失得突兀而詭異，完全看不出來什么線索。
奇怪……他反復觀看這段畫面，完全不知道那讓人化作黑煙的能力屬于哪條途徑哪個序列。
黑色的煙霧……這種畫風，是“黑暗”途徑還是“惡魔”途徑？感覺都不像啊……
難道是別的穿越者？
自從得知這個世界不止自己一個穿越者后，伊克斯覺得自己的思維一下開闊起來，思考問題都會習慣性將其他穿越者這一可能考慮進去。
也可能是我多慮了，穿越者又不是街上的大白菜，應該沒有這么容易就碰上……他皺起眉頭，不斷重復這個畫面，始終無法看出什么。
也許，線索藏在其它地方……
在不斷的重復中，伊克斯腦子里突然冒出這個想法。
他再次讓那個鏡頭“重播”，但不再拘泥于那縷黑煙身上，將注意力轉移到四周的環(huán)境中。
也許幕后者就藏在附近。
在又一段觀察過后，伊克斯終于找到了一個嫌疑人。
那是一位女孩，躲在一旁的小巷里，口里不斷念叨著什么，顯得有些奇怪，否則伊克斯也不會注意到她。
“真的……真的……是真的……真的……”
女孩緊緊盯著一個方向，嘴里不斷重復這個詞。
伊克斯順著女孩的目光望去，她的視線看上去似乎穿出了小巷，投向街道的盡頭，但伊克斯覺得她正在看的位置似乎不是那里，而是離小巷口不遠的地方。
那是理查德.羅森剛剛消失的地方。
不知道這位女孩蹲在小巷里發(fā)愣了多久，伊克斯再度加速，一直到女孩從巷子里出來，似乎打算回家了。
伊克斯跟在女孩后面，跟著她來到一棟老舊的出租屋里。
不大的房間里，各種生活物資填滿了每個角落，房間里唯一的一張床上躺著一位中年婦女，眼睛緊閉，四肢僵直地伸開，似乎有些冰冷。
唯一可供行走的狹窄走道被一個面黃肌瘦的少年占據了。
很難分辨出他的年齡，看上去似乎還沒有成年，但卻一幅昏昏欲睡的樣子，絲毫沒有他這個年紀向特有的活力，反而就像已經被生活折磨得十分不堪的中年人。
“我回來了?！?p> 女孩將鑰匙插進生銹的鎖孔，小心翼翼地將門推開一條不大的縫隙，側身閃了進去。
她手里握著兩張張鈔票，手心因為心情有些興奮而不斷滲出汗水。
今天是發(fā)工資的日子。
“一、二、三……”
她將手里的兩張5蘇勒紙幣小心攤在母親的手邊，伸手握住媽媽的手。
她的動作突然頓住。
女孩松開手，將手指探向母親的鼻子下方，耐心等待，試圖感受她的呼吸。
可是等了好久都沒有氣流從她的指尖流過，母親的鼻子外就像一潭死水，沒有一絲呼吸。
她死了。
“媽媽……”
她將手慢慢收了回來，手指略微有些顫抖。
女孩將頭埋在臂彎里，房間里又恢復她進來前的死寂，只是時不時有隱約的抽泣聲傳出。
那個枯瘦的少年嘗試了好多次，終于從地上站起來。他走到女孩身旁，干瘦得似乎沒有血肉的手掌輕輕拍著她的肩膀，一邊用還有些稚嫩的聲音說：
“姐姐別哭了……姐姐別別哭了……”
他不停重復著這句話，可他的姐姐還是不住地抽泣，他突然想起小時候姐姐經常唱給自己聽的歌謠。
小時候每當自己因為在外面被欺負，回到家里哭著向她講起不高興的遭遇時，姐姐都會唱著歌謠哄自己開心，歌詞他早就不記得了，但旋律卻永遠回蕩在他的記憶里。
那旋律真好聽，只要姐姐一唱歌，他立馬就不再傷心。
他想姐姐怎么也哭了呀，小時候哭鼻子的從來都是自己，姐姐總是笑咪咪的哄自己開心。媽媽總說長大了就不會愛哭了，怎么姐姐長大了反而變得會流眼淚了呢？
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的回憶，也許姐姐是被人欺負了才會這樣，可是她哭的好傷心，欺負她的一定是個很壞的人。
于是他輕輕哼起的那段旋律，就像她從前唱給自己聽一樣，一邊看著姐姐，就像她下一秒就會突然抬起頭，露出自己熟悉的笑容。
可是他哼了好久她也沒有抬起頭，他突然覺得有點口渴了，但他沒有停下來，繼續(xù)哼唱著出去做熟悉的旋律。
難道是因為我沒有把詞唱出來，所以沒有效果？
于是他開始使勁回憶，試圖記起那些歌詞，可是想了好久也想不起來，有些東西忘了就是忘了，那些徹底消散的記憶永遠都回想不起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好笨。如果我像姐姐一樣聰明就好了……他想，可是從小他就沒有她聰明，像那樣的歌謠姐姐只是聽過一遍就記住了詞，可自己聽了唱了無數次都還是記不住。
小時候媽媽經常說姐姐如果能去學校里上學，一定是成績最好的那個。
也許是因為媽媽在這里……他心想，姐姐見到了媽媽，又想像小時候那樣撒嬌了。
可是媽媽累了……他想對姐姐說，媽媽睡得那么沉，不管你怎么叫都叫不醒的啦……就讓她好好睡一覺嘛……
有些沙啞的童音中哼著婉轉的旋律，伊克斯站在他們身邊，靜靜地看著。
許久，他脫離了這個時間回溯的狀態(tài)，回到現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