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時間結(jié)冰般也不流動了。
前方的信號燈停留在紅燈,不再閃動。
曼可皺著眉梢,書包從手中脫落掉在了斑馬線上。她以極快的速度奔到了那個電動車的近旁。電動車的主人是一位少年,戴著黃色醒目的頭盔,但透著頭盔依舊可以看到那雙驚恐的瞳眼。
只有30秒,曼可可以靜止時間,但只有30秒,看著迎面的巨大貨車只距離那少年不到兩米的距離,曼可還是忍不住出手。
雖然整個世界靜悄悄的,但曼可心中的鐘表依舊緊促促地“嗒嗒”直響。
曼可又想到了愛因斯坦的相對論。
夏日熱浪滾燙,柏油馬路仿佛曬化般,與之相接的輪胎似乎都變了形。雖周邊有垂垂楊柳飄蕩,但那僅有的一方暗影陰涼穿不到馬路中心。
曼可跪在地上,纖細(xì)雙手拉住電動車一側(cè),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豆粒般汗水順著少女潔白飽滿的額頭,流到下顎積聚,摔碎在地上,但一會兒就水霧蒸發(fā)了。
十六歲的少女并沒有多少力氣。
曼可沒忍住,大喊了一句:“該死!”
因為班級舉行文藝演出,文藝委員非得讓她穿裙子,短短藍(lán)色的JK裙下是一雙修長白玉的雙腿,但此時膝蓋正在坑洼的路面上摩擦。
曼可能感受到火辣辣的疼。
5秒。
終于,那電動車向右側(cè)挪動了一步,與那貨車錯開了一點距離,曼可這才舒了一口氣。
結(jié)束了。
時間一點一點開始流動。
曼可被迫復(fù)回到了原位,仍然背著書包,站在斑馬線上,不同的是,她那雙白嫩細(xì)腿已經(jīng)被燙得通紅,膝蓋也被磨破了,血肉不堪。
她右手邊的騎車少年似失控般沖出了馬路,“砰”撞到了路旁的電線桿,但因為臨時減速,也沒到車毀人亡的地步,那少年被慣性摔出了車,發(fā)出了很大的響聲。
那貨車也歪歪扭扭行了一段停了下來,下車去察看。斑馬線旁的路人都驚呼了一聲,一轟跑過來去察看那少年,該報警的報警,該叫救護(hù)車的叫救護(hù)車,還有好心人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床單,遮住了驕陽,護(hù)著那少年。
只有曼可像個無關(guān)冷漠的人,置身事外。
信號燈變綠了。
曼可邁著步子,向人流相反的方向走去。
人群中一個女子抬起了頭,看了一眼曼可挺拔俏麗的倩影,若有所思。這時,突然一個蹣跚的老奶奶走了過來,和藹地問:“小姑娘,這發(fā)生什么事了?”
女子收回目光,俯下身子抿嘴笑著回答:“奶奶,這是……”
曼可膝蓋很痛,又由于剛才的用力,胳膊也酸痛。直到離開了人群才微微欠了欠身子,緊蹙著眉梢,額頭密汗緊布。
在不遠(yuǎn)處有一個公園,因為是中午,幾乎沒有行人來往,一連周圍幾棵柳樹也很少擺動枝條,一切都懶洋洋的。
曼可隨便選了一個長椅坐下,雖在陰影處,但畢竟三伏天,長椅依舊很灼熱,曼可坐著很不舒服,但身體更不舒服。
偶爾有一陣熱浪,但在林間陰影的洗滌下有一絲清涼,蕩滌著曼可的疲憊。漸漸的,曼可汗水散去,體溫也如初。
曼可輕抬眸子,掃到遠(yuǎn)處的長椅上有有一個男子的身影,遠(yuǎn)遠(yuǎn)看去,那男子著一頂黑色鴨舌帽,黑色t恤,淡藍(lán)色褲子,一副大爺?shù)臉幼討醒笱蟮乜吭陂L椅上,左胳膊隨手搭在了椅背上。
活脫脫像個街溜子,似乎是個頹廢大叔,曼可覺得很好笑,掃除了情緒上的一些霧霾。
突然那男子轉(zhuǎn)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