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此時
外頭有弟子匆忙進來稟報,說是守山的幾個云穹弟子不知為何昏迷不醒,看上去像是被重傷了,如今生死未明,已送往醫(yī)館治療。
云蒼乾端坐在堂前主位,面色看上去并不是很好,神情沉重。說實話,這種情況下,誰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死了這么多弟子,各宗都有,作為東道主,他們云穹宗疏于防備,令邪物得以潛伏進來,肆意妄為,殺戮不斷,導致如今這等局面,理應擔責。
氣氛一片死寂
“里面各位宗主在商議大事,姑娘,姑娘你現(xiàn)在不能闖進去……”
“讓開,我有事稟報!”
外頭,一道略帶沙啞卻格外清晰的聲音傳進來,清風堂內(nèi),門黎宗宗主當即起身,擰了擰眉,一甩手中拂塵。
“讓她進來!”沉聲說。
有人發(fā)了話,外面守衛(wèi)聽得清楚,頓了頓,便也不敢再阻攔,任由那身著素衣面色蒼白的女子進去。
諱靈都邁著大步而入。
“師傅?!碑敿赐娮约?guī)煾?,她過去行了一禮。
“何時醒來的?”門黎宗宗主問。
“剛醒來不久?!敝M靈都恭敬說著,望了一圈,而后,整理思緒繼續(xù)道,“師傅,各位宗主,我有要事稟報。”
女子面色仍舊蒼白,襯著那素衣,格外明顯。削瘦的身子看上去搖搖欲墜,顯然還帶著幾分虛弱,她剛醒來想起要事,顧不得身子傷勢,便直接急急忙忙趕來了。
云蒼乾望過去,這女子正是阿芙從西山谷那邊山洞帶回來那名身受重傷的女子,心想她應是知道些什么,當即問,“究竟怎么回事?”
諱靈都拱手,神色鄭重如實稟報,“云宗主,早幾日來云穹途中,我無意發(fā)現(xiàn)一蹊蹺事,覺得不安,便想著去調(diào)查,得知竟有詭域邪祟欲入侵云穹宗,借著群英齊聚之際,欲在此處大開殺戮。”當時,她甚至來不及傳信將此事告知師傅,便被一邪物纏上,費力大戰(zhàn)數(shù)百回合,最終不敵對方,被其重傷,本以為這次死定了,可未料,不久前睜眼,發(fā)現(xiàn)竟幸運活下來了。
“什么?!”
聽言,有人霍地起身!
說這話的,是西靈宗宗主,他心頭巨震,眼眸睜大,一張帶著幾分沉肅的臉冷凝,額前青筋略略凸起,“你說,是那詭域城中的邪祟在作亂?!”
詭靈都沉眸,“是。”
其余人聞言,亦陣陣唏噓,難以置信。便是連云蒼乾,面色也微微凝了起來。
“怎么可能?詭域城早在十幾年前便已經(jīng)被我們宗主設下強大陣法鎮(zhèn)壓,里面的邪物根本不可能逃出來的!”站在云蒼乾靠邊的云穹弟子忍不住出聲。
諱靈都神色凝重,“我不可能認錯,我所遇到的邪物,正是詭域城著名三大兇煞之一的‘厭’?!?p> 此言一出,眾人面沉。
詭域城有三大兇煞:禍,厭,惡,傳說他們模樣千變?nèi)f化,又傳他們并無實體,但都怨氣極深,邪氣重,妖法高強,且皆兇殘可怖,便是法力高深的修道之人,在沒有絕對把握的情況下,也不敢貿(mào)然去降服他們。辨認其身份的方法之一,是看他們的行事手段和風格。
而‘厭’專掏人類心臟,手段極其殘忍恐怖,但又有一個傳言說,‘厭’專害人類男子,極少殘害人類女子。
諱靈都在想,她之所以能活下來,就是這個原因吧。
瞬間,整個清風堂內(nèi),陷入一片死寂的壓抑中
“丫頭,莫要胡言,你可知,這些話,不是可以隨便亂說的?!币蛔谥鞒谅?。
涉及到詭域,眾人都不淡定了。如若那些邪物皆出自詭域,事情,恐怕就沒那么簡單了。
諱靈都一怔,咬了咬唇,正想要辯解,外頭忽傳入一道低沉的聲音。
“她所言并非虛假?!?p> 諱靈都轉(zhuǎn)頭望了出去。
只見,云穹宗的大弟子,季修遠已從外面大步進來,男人一身藏青色束身衣袍,凌然正氣,身姿挺拔,而此刻,他面色卻顯得略有些沉重,徑自朝著云蒼乾而去,拱手作揖,“宗主。”
云蒼乾眼眸動了動,嚴肅望著他,“修遠,你方才去何處了?”
云穹宗發(fā)生那么大變故,他作為首席大弟子卻不見蹤影,實在荒唐。
季修遠面帶愧責,語氣沉重,“抱歉,宗主,我因調(diào)查先前一事,下山了,也是不久發(fā)現(xiàn)云穹宗內(nèi)邪氣沖天,深感異常,才匆匆趕回來,未曾想,卻發(fā)生此等不幸?!?p> 云蒼乾摁了摁眉,此時也不是追責的時候,他擺了擺手,沉聲又道,“你剛才所言,又是何意?”說著,他望了眼門黎宗那女弟子。
說起正題,季修遠很快整了整思緒,望了一圈在場,而后,目光定格在諱靈都身上,組織語言道:“諱姑娘,你是說,你遇到了詭域三大兇煞之一的‘厭’對嗎?”
諱靈都點頭。
“我信她所言?!边@時,季修遠看向諸位宗主。
“云穹宗的小子,你何出此言?”
季修遠斟酌一下,繼續(xù)道,“不久前我因調(diào)查弟子遇害一事下山,收服了一邪物,正是詭域兇煞之一的‘厭’?!?p> 當時,縱然察覺云穹宗內(nèi)發(fā)生異常變化,可,他之所以沒能及時趕回來,便是在與那邪物纏斗著,根本無法脫身。
諱靈都一愣,很是震驚,“你竟然已經(jīng)將那邪物給收服了?!”
“正是?!?p> 季修遠點頭,忽然取出一物,他手中那葫蘆通體碧綠,看著晶瑩剔透,瓶身卻畫著一些古樸復雜的符咒,而那邪物,正被鎮(zhèn)壓在里面。
他將玉葫蘆取出時,眾人看去,見那瓶身忽震蕩,隱隱的,逐漸傳出一個陰森尖細的女音。
“放我出去!啊啊啊……我不會放過你們的!不會放過你們的……待我出去,定將你們?nèi)客诔鲂呐K,撕碎,撕碎你們……啊啊?。 ?p> 聲音不斷回響著眾人耳邊,涼嗖嗖的,仿佛一陣陰風劃過,流竄四肢百骸,散發(fā)著滿滿的惡意。
“妖言惑眾!”天屹宗宗主格外暴躁,重重一拍桌子,刷地已經(jīng)起身,他一把搶過季修遠手中的玉葫蘆,“賤人,就是你殺我門中弟子,殘忍掏其心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