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圣祖清河——征程
“方圣祖轉(zhuǎn)世的生辰貼?”周禾悎問,眼中忽然流露出些許狡黠,“那道姑有什么好處給我?”
“你找我要好處?”
周禾悎笑得燦爛,詹鳶一時分不清他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感到一陣煩悶,同時也索然無味。
周禾悎像看出她心里所想:“道姑要是能問到就不必找我了,跟道姑比,我才是天倫山的外人?!?p> 這個周禾悎表面上看起來馬大哈似的,做什么事情都不嚴肅,但實際上卻心如明鏡。
的確,游世道人、玄疆乃至她的師父行燈道人都不肯把生辰八字告訴她,她只能來找周禾悎。
“所以你想要什么?”詹鳶問。
“我……”周禾悎猶豫了,想了半天,湊過臉,“不如道姑親我一下?”
詹鳶原本清淡的眼神瞬間布上了殺氣,但什么話也沒說,周禾悎忽然哈哈大笑,從她面前離開。
“和道姑開個玩笑而已,你看著和我年紀(jì)差不多大卻總板著一張臉,像個老太婆似的,逗逗你!”周禾悎說。
詹鳶眼中的殺氣逐漸隱退,思考起他的話來。
她給人的感覺,很老嗎?
周禾悎忽然有上前,抬手在她腦門心彈了一下。詹鳶的思緒立馬斷掉,捂著額頭有些不高興,看著他,周禾悎卻笑了。
“小小年紀(jì)就不要故作深沉了,放開心扉好好感受這個世界不好嗎?”周禾悎說,溫柔地笑著。
詹鳶盯著他問:“你又知道什么?”
周禾悎一介凡人,怎會知曉她的疾苦?
詹鳶也只能笑笑,解釋無益,也根本不從解釋。
周禾悎嘆了聲氣:“道姑要想知道圣祖轉(zhuǎn)世的生辰八字也不難,我正好要要去核查當(dāng)?shù)貞艏梢哉业矫總€人的生辰和住址,道姑只要跟我一起,不就能知道了?”
詹鳶沒有說話,周禾悎可能也是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尷尬,又補充說:“我正是因為有這種方便,所以已經(jīng)答應(yīng)游世道長幫天倫山一起尋找那個生辰的人,但我畢竟不是天倫山弟子,所以還是要一個天倫山的人跟我一起才行,更合適!”
“所以你現(xiàn)在就不肯告訴我?”詹鳶問。
周禾悎反駁:“即便我現(xiàn)在告訴道姑,茫茫人海,道姑又去哪里尋找這個人呢?”
他笑了一會兒,又說:“別說道姑你,就算是整個天倫山,沒有我這種名正言順的戶部小吏,又怎么名正言順去天下找人呢?”
詹鳶沉默了,不得不說周禾悎的話很有道理!
她看著他,想到了不久前的那個猜想,那個被尊為圣祖的方清河同周家是不是只是想借他們的血脈重生?
她雖已墮仙至此,但仍不能容許這樣的法術(shù)存在于世間。如果那個方清河對周家人真的用了那種道術(shù),那她就要去會一會了!
“有朝一日你也許會謝我救命之恩!”詹鳶說道。
周禾悎一愣:“什么?”
她笑,是周禾悎頭一次見到的燦爛。
他一時懵了:“道姑,你……”
“好,我答應(yīng)你,就和你一起去找!”詹鳶說,“這下你能把那個生辰告訴我了嗎?”
周禾悎的神情也漸漸舒緩,也笑著說:“好啊,那就請道姑一路上不要丟下我!”
行燈道人聽說詹鳶也要和周禾悎一起離開,想了一會兒,便同意了。臨走前,他囑咐說:“在外不比山門,外界有外界的規(guī)矩,你若不懂便都聽二公子的,不會出錯?!?p> “我知道了,師父?!闭缠S說道,磕頭辭行。
玄疆也聽聞她要走,趕過來:“這就要走了?”
詹鳶帶著簡單的行囊正離開落秋閣,玄疆一身黑袍攔在跟前,看了眼閣內(nèi):“和行燈師兄辭行了?”
“嗯?!闭缠S說。
“你在外多小心。”玄疆道。
“知道?!?p> “還有,隨時都可以回來,找圣祖轉(zhuǎn)世本就不是你的事?!毙f。
詹鳶抬頭看他:“我知道這是大師兄游子濤安排的事,他沒安排我?!?p> “詹鳶。”玄疆叫她。他從長袍里伸出手,手掌中一塊玲瓏剔透的羊脂玉。
“這是可以同我聯(lián)絡(luò)的玉牌,天倫山的通信道符你會?不會我教你,有事隨時告訴我,”玄疆說,“我現(xiàn)在身為掌門,不能隨意離開,外面的事就要靠你們了?!?p> 聽玄疆滿口的遺憾,詹鳶赫然想起,他不過也才是十九歲的少年!
掌門之位,無比光鮮,卻也是無窮的限制。
對正值年少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來說也許的確太殘忍了。
詹鳶看著玄疆,反思了自己三秒,但三秒過后,她并不后悔自己和行燈道人一起將玄疆推上掌門之位。
沒有誰比他更適合天倫山掌門之位,哪怕這是一把枷鎖,要把年輕的他牢牢鎖在天倫山上,鎖在道法之上。
“多謝掌門,”詹鳶道,“掌門沒完成的心愿我會替你完成,你想去什么地方我便用這塊玉帶你去看,你想要完成什么事情我便竭力替你完成!”
這或許是她唯一能彌補的了。
周禾悎已經(jīng)在山門前等了很久,詹鳶終于出現(xiàn),他道:“道姑可讓人好等!”
詹鳶回頭,玄疆還站在山峰高出目送她。詹鳶輕笑,朝他示意地點了點頭,這才跟著周禾悎走上了下山的路。
等離開了山門,周禾悎才道:“你們那個掌門看上去實在是可怕,成天拿黑布包著莫不是見不得人?”
“你說玄疆?”
“原來他叫玄疆?。 ?p> “他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吧!”詹鳶說道。
周禾悎嗤之以鼻:“這樣做能有什么道理,那天掌門換了個人都不知道,反正都是拿黑布包著!”
這種“貍貓換太子”的戲碼詹鳶聽得也多,的確,人的一張臉除了給自己看外,也是他人認證自己身份的重要標(biāo)志。玄疆一直沒露過真面容,如果不是有那一雙人間罕見的冷灰色的眼瞳,哪一天當(dāng)真換了個人的確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
但無論如何,她總會認出他的真假。她認玄疆,從不是靠臉,而是靠得帝錢占出來的他的前世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