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號晚上，我和勤寶給小李接風，發(fā)現(xiàn)他們倆居然十分投緣，在好多問題上意見驚人的一致。無論是內地還是沿海，商人和老板的看法相差無已。對于我們愿意支持建材，小李很高興，不過也顯得心中沒底。他最初是按照1000元一平方計劃，捐50萬元建500平方，其中300平方作教室，200平方作綜合用房，雖小但五臟俱全，是一座完整的一至六年級小學。其他的土地、地勘、設計、審圖、監(jiān)理、消防等等獨立費用，都由石泉政府負責。
如今看來，即使這樣，也可能建不好。物價漲得太厲害，人工費也今非昔比。當初對接捐建的時候，政府和學校并沒將石泉的實情告訴他。山區(qū)的行政村比較小，一個村一般兩三百人，村里的學生從小學到高中也不過幾人，不像發(fā)達地區(qū)一村一學校。往往是幾個村甚至十個村選擇位置適中的地方，合建一所小學，學校常常只有幾個班，也不是擁有完整的一至六年級。即便這樣，隨著進城務工的人越來越多，子女們隨父母進城就讀，還只得不斷取締村小，收縮校點，把普及教育的對象集中到鄉(xiāng)鎮(zhèn)中心校。有利于整合資源，提高質量，最直接的結果是，可以迅速的減少財政支出。
山區(qū)地方政府財政收入十分有限，有人捐資助學，無疑于雪中送炭。我和勤寶都理解政府的難處，勸小李不要糾結是否建成一所完整的學校，捐給中心校，建成專用的一座樓，可以是圖書館、實驗樓、食堂，也可以是住宿樓。勤寶總結說，不管形式，只要做了實事，為石泉教育做了貢獻，也就實現(xiàn)了老紅軍的愿望。小李通情達理，只是覺得去年提出捐建時，雙方簽有捐建協(xié)議，協(xié)議規(guī)定得很清楚，捐建一所紅軍小學，不知如何處理。勤寶成竹在胸，覺得不算啥，相信勤榮有能力把事情辦好。我也勸小李少操心，我們會幫他把一切搞定。
說完正事，大家便在茶莊里，天南地北講些見聞，交流心得。小李覺得茶莊還可以改進，一方面講自己開店的體會，一方面有針對性提出建議，中心是增加服務內容，提高客人在茶莊里的舒適體驗，還一一舉例說明，小張聽得滿臉通紅，不停地夸小李思想先進，了解客人的想法。小李見有人如此崇拜自己，便越說越有興致。小張見有人傾囊賜教，便不停地問，還拿出筆和本子，把小李說的記下來，說是以后要逐一實踐。勤寶在旁邊笑小張：“看看，這個樣子上心，是把茶莊當作的事業(yè)在干，老板兒缺的就是這樣的員工?！睗M臉壞笑，不停地看我。我裝作不知，專心聽小李講話。
后來說到涪城的房價，小李聽說才4000左右，而且是現(xiàn)房，直呼好便宜，叫我們給他介紹幾個樓盤，一定擠出時間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話，爭取買一兩套，搞點投資爭取回報。勤寶趁火打劫，說我現(xiàn)在不但保守，還不求上進，不買房子不成家，整天悶在災難里。好好的事情不思考，盡想些莫名其妙的。要小李好好勸勸我，給我上上課，就像剛才教小張一樣。三人行，必有我?guī)煛２灰詾槟挲g大一點，就不求上進。
小李一本正經地勸我：“走出地震，從買新房子住新房子開始。要不給校長說說，就說我晚點到，明天我們去看房，我?guī)湍阏普蒲?，如果好，我先買兩套，你也買一套。這個價，明擺著是送錢，給你機會讓你發(fā)財，剛才不是說建材貴嗎，開發(fā)商有良心啊。像這樣的城市，以后房價無論怎樣都得上萬，現(xiàn)在買就是撿錢。投資房子，比做啥生意強。前幾天，我不是給你講，我在?？诎墒瘡S嗎，當時房價2000多，現(xiàn)在已經5000多，好一點的還不止。我在廣州開店時，零六年底，當時才5000多，最好的也不到6000，現(xiàn)在多少啊，已經過萬了。要賣多少石頭多少茶才賺這個錢！好在我當時在?？?、廣州都買了房。當時其實也沒啥錢，不過想到自己開了店，得時常跑來跑去，住賓館一晚上幾大百，長時間還不如買，一咬牙買了，海口的100多平；廣州的要貴些，買得小一點，不到100平，都翻了一番，比我這些年做生意賺得還多，早知如此，當年多買兩套，現(xiàn)在就不用再辛苦做生意，躺著收租就行了。”
我和勤寶聽得躍躍欲試，也就鼓動他給勤榮打電話，就說有事，得晚一兩天到張家場。第二天，開著車，三個人把涪城新開的樓盤逐一跑了一遍。小李決心在城中商業(yè)中心買兩套。只是要求有點奇怪，要兩套房子在一個單元，門挨門。小李解釋說：“我買兩套小房子，100平米以下，國家有政策，稅費少，將來好出售。如果遇到要大房子的，也可以一起賣，只需把隔墻一取，就是一套六室的大房子。這個位置是全城的中心，將來不愁脫手?！笔蹣切〗阋豢葱±钸@樣大氣，眼都直了，一直跟著，嘴甜得像灌了糖，李哥李哥叫個不停，嗲聲嗲氣，聽得人身發(fā)麻心打顫。
我和勤寶買不起城中央的房子，還是喜歡現(xiàn)在這位置，小李批評我們，買房子就是買地段，其他的都是小事，城中央升值快，城外邊現(xiàn)在看來便宜幾百，將來收益肯定不高。他打賭說：“這兩套我用80萬，將來翻一番賣，你們的只漲得了百分之六七十。賣錢的時候，你們要后悔?！彼I房是為了賺錢，我們買房是為了居住。雞同鴨講，不在一條道上。但有一點是肯定的，一個外地人敢買兩套，我們有啥不敢。我最終在現(xiàn)有房屋附近，購買了一套140平方房子，主要貪圖開發(fā)商有10多平方贈送面積，名義上140，實際可使用的超過160，稍加改動，就是一套四室兩廳兩衛(wèi)的大房子。關鍵是單價不高，辦完一切手續(xù)，不超過60萬，還是現(xiàn)房，一手交款一手交房，可馬上進行裝修。
我和勤寶開車陪同小李，三人一起回到張家場。勤榮把場面整得挺大，一下車，年青漂亮的女教師捧著紅上來，按照民族禮儀掛紅放炮，穿戴整齊的學生手舞雙鮮花列隊歡迎，縣教體局的領導全程陪同。先是座談，就捐建問題達成一致意見：小李出資50萬元，建設500平方米的綜合用房，建好后捐贈給張家場小學，稱為交鑰匙工程。張家場中心小學改名為張家場紅軍小學。建好的建筑物在顯眼的地方，專門鐫刻捐贈事宜，短文由學校撰寫，小李審定。雙方在去年捐贈協(xié)議的基礎上，按照議定內容，又簽訂了補充協(xié)議，確定建設工期一年。5月12日，縣局和鄉(xiāng)鎮(zhèn)領導勤榮小李，在計劃用地上，象征性鏟了幾鏟土，就算破土動了工。小李將工程交給勤寶負責。勤寶走馬上任，四處張羅建材，確定隊伍，前前后后跑了近一個月，工程建設才算走上了正規(gu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