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不如嚴刑逼供
付輕舟也沒為難她,黎洛還以為這又是某個好脾氣的。
直到進了大理寺的大門,付輕舟一路將她引到了大牢。
春花被攔在了外面,黎洛回頭看她,臉上帶笑,“春花姐姐,洛洛回去想聽霸道公子愛上我的后續(xù),等洛洛一小會兒,馬上就回來哦?!?p> 春花長相只能說是很普通,她眼中盡是焦急,更別說這三歲的小主子又反過來安慰她,一時間急紅了眼眶,卻也只能說句,“奴婢聽您的?!?p> 黎洛沖她點點頭,再度回眸時眼底也沒了笑意。
付輕舟將她放在地上,似是有了幾分興趣,“跟上瞧瞧小黎洛,這可是本少卿送你的見面禮?!?p> “那倒是要多謝付哥哥了?!?p> 黎洛跟在他身后,個子沒他腿高,卻一步一步走的很穩(wěn)。
地牢濕潮,一股子腐臭味縈繞其中,還夾雜著血腥氣,時不時傳來幾聲痛苦的嘶吼,那牢里扔的犯人幾乎都是缺胳膊少腿剩半口氣的,可見付輕舟這人有多狠。
這般情景就好似人間地獄,而她一抹艷紅走在中間,小臉上盡是冷漠無情。
黎洛沒反應(yīng),付輕舟不樂意了,正常人看到這幅場景不得嚇個半死,只有這女娃娃面無表情。
直到里面?zhèn)鱽硪宦暲湫?,緊接著就是刀刺進血肉的聲音,“很好,非常有骨氣,你家主子早就放棄你了,值得嗎?”
“值得!”男子滿身是血,咬著牙硬撐著。
地牢里此時很安靜,黎洛的腳步停了,眸子直直看向拿著一把短刀的紅色背影,一時間愣住了。
付輕舟正饒有興趣的瞧了兩眼,一轉(zhuǎn)頭看,不得了,這小丫頭忽然就十分沉悶,根本不像是一個小女孩該有的表情。
像是沉淀了許久的陰霾,延續(xù)至今,依舊不減。
付輕舟剛想調(diào)侃兩句,黎洛卻不給他機會,張口就哭,哭的隱忍,發(fā)出小獸般的嗚咽聲,眼圈發(fā)紅。
在珺邪面前,她處處小心,將柔弱演到極致,三歲該有的模樣她小心翼翼的偽裝。
付輕舟一時間就蒙圈了,想他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多年,這種告狀的方式真是別出心裁。
聽到動靜,珺邪回眸,臉上被濺上一絲血,暗沉的環(huán)境下帶著幾分戾氣,如同魔一般,那桃花眼都夾雜著殺意。
對上那哭紅的兔子眼,珺邪心中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立即轉(zhuǎn)過頭拿了帕子擦了手,順便也擦掉了臉上的血跡。
黎洛可憐巴巴的開口,“珺珺……,你在做什么?”
付輕舟摸不著頭腦,這幅場景?為什么此時此刻有些多余的溫馨。
珺邪眸子一瞇,與平時沒差,只是那目光掃在付輕舟身上,似凌遲一般。
“本王在教訓(xùn)壞人?!爆B邪絲毫不慌,抬腳走近她,蹲下身子手指捻下她的淚花。
黎洛撲進他懷里,都說付輕舟是珺邪的一把利刃,現(xiàn)在看來也確實是,都開始徇私舞弊隨意殺人了。
“珺珺,洛洛也要被刀子扎嗎?”她眼圈泛紅,肉肉的小臉上有些憨憨。
心緒卻千絲百轉(zhuǎn),珺邪殺了歐陽御,本意就是嫁禍黎家,她這明擺著羊入虎口,指不定這付輕舟要嚴刑逼供她。
珺邪薄唇勾起,瞧吧,他說過會很快再見面,他從織女樓出來就進了大理寺的地牢,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之中。
“不會,只要洛洛承認是自己殺的人,本王怎么對你用刀子呢?!彼统恋纳ひ粢琅f如此。
付輕舟一旁冷眼旁觀,倒是要看看珺邪對小黎洛喜愛程度。
黎洛一聽,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張了張口,“珺珺在開玩笑?”
在魔獸森林補刀的是他。
在宮中救人的是他。
如今在大理寺讓她承認罪行的還是他。
珺邪那一身邪氣,忽而讓黎洛明白了,這男人給她的不是偏愛,明明是想玩死她。
“小團子,本王可以為你指條明路,如何?”
黎洛抑制住心底的抗拒,都忍不住想往付輕舟身后藏,她最討厭這種不受自己控制的局面。
事已至此。
她垂眸道了句,“珺珺想要我怎么做?”
“讓黎家選擇珺王府?!爆B邪起身,似乎剛剛蹲下想哄人的不是他,他依舊是那個高高在上,時刻都想把控所有事的珺王爺。
黎洛小心肝亂顫,反派太危險了,這里又是他們的地盤,她若是不同意,今日這副小身板就要交代在這了。
她這一刻也明白了,從始至終,從他遇見她的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事都在珺邪的掌控之中,他的目的就是黎家。
她沉默了太久,珺邪拂袖,一刀結(jié)果了一旁的牢犯,血濺到了她的紅色裙擺上,仿佛融為一體。
她明白,他在威脅她,殺給她看。
付輕舟忽然有些可憐這個小丫頭了,才三歲年紀被珺邪耍的團團轉(zhuǎn),識人不清的下場,可憐喲。
“若是洛洛今日做不出選擇呢?”她紅著眼圈抬眸仰視他,語氣有些生硬。
黎家明哲保身還可以穩(wěn)定十余載,若是投靠珺王府分分鐘被滅門。
珺邪心里有一種難以捕捉的情緒,特別是面對黎洛的這張可憐的小臉,以前也沒覺得有人生得一張可愛的臉就能讓他心軟。
“做不出決定,那就請大理寺少卿走內(nèi)部程序,嚴刑逼供,直到你承認?!?p> 黎洛第一次覺得珺邪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冷淡的氣息多了,冷的刺骨,他喜歡給人溫暖再打入深淵。
黎洛自小被丟棄,有一絲溫暖她都記在心底,這一刻珺邪打破了她的幻想。
到底還是她太天真了,對于溫暖的渴望,一度讓她覺得珺邪是個溫柔的人。
“好。”她忽而堅定開口,眼角滑下一滴淚,眸子深深盯著珺邪的臉,有一絲委屈,但懊悔居多,也多謝珺邪提醒她了。
對溫暖貪婪的人都沒有好下場,她怎么就記不住自己上一世是怎樣死的。
珺邪衣袖下的手不由握緊,面對她的疏離,竟想退一步棋。
付輕舟輕咳一聲,也是在提醒他,必須要這個小丫頭同意,不能心軟,再可愛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