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似乎虧待了許多人,又似乎從未虧待過任何人,而這些所謂的虧待與否不過是自我與他人的對比罷了,有些人認為命運對自己不公,有些人看過他人的人生,欣喜著他人不如自己,也有些人悲鳴他人的人生太難,這些人無一例外皆是這大千世界中的其中一個,但同時也有些人漠不關(guān)心他人生命,亦不關(guān)心自己的人生。
天臺的頂端站著一名身著白色牛仔褲白色體恤衫的少女,少女正值花季年齡本該是享受生活的開始,而她的雙眼卻黯然失色,一眼望去死氣沉沉的好似行尸走肉。
不同于天臺上的冷清,此時的天臺下圍滿了人群,這些人中有焦急勸阻寬慰的群眾,有想盡辦法準備救人的消防員,甚至有一部分人手里拿著手機,不停的朝上方拍照,有些人更是等得不耐煩直接出聲催促:“嘖!哎我說,你到底跳不跳?我還趕著上班呢,想跳你就快點別浪費大家的時間?!?p> “你這個年輕人怎么這樣,都到這時候了你不想著救人,竟然還說這樣的話,我看你才應(yīng)該是那個站在上面的人??!”對于年輕男子的言論,有些看不過去的老人,指著他破口大罵。
“你是不是有毛病,這人想跳樓又不是我的責(zé)任,難道她自己想死我還能跪下來求著她不要跳?圣母心泛濫可以去圣母院,別來這里掃興,晦氣?。 ?p> “哎呦??!哪個不長眼的打我,有本事站出來當面說別畏畏縮縮當縮頭烏龜!!”
他的話雖然引起了許多看戲者的觀望,卻沒有人站出來承認,而就在這些人當中,一名頭戴鴨舌帽的黑衣女子轉(zhuǎn)動著手里的硬幣,如看待垃圾一般看著那人跳腳,隨后又看了一眼天臺方向,眼神淡漠的轉(zhuǎn)身離開。
那人好不容易從人群里擠出來,雙手插在洗的泛白的牛仔褲褲兜里,慢慢悠悠的散步回到自己那破舊的小屋,進屋后泡了一桶泡面,坐在電腦前打開電腦繼續(xù)她的游戲,好像剛才的一幕對她來說并不重要,那個女孩是死是活都是別人的事,而她僅僅只是個沒有共情的群眾。
她的游戲只打了一半就被手機鈴聲打斷了,但她并沒有拿起手機接起那通來電,只是隨意瞟了一眼便繼續(xù)自己的游戲,奈何對方的奪命連環(huán)催實在太頻繁,即使想裝聽不到也不行,她只能不耐煩的接起電話,卻一個字也不說等到那邊話音落下便按了通話結(jié)束,根本不給那人繼續(xù)說話的機會。
四個小時候那人出現(xiàn)在街頭小巷:“找我來干嘛?我還在玩游戲呢,眼看著都快要過關(guān)了被你一通電話直接搞死,知不知道我煩透了你這奪命連環(huán)催?”此時她身著破洞牛仔褲,上身隨意穿著廉價純白色體恤正悠閑的倚靠這墻壁,眼神里卻只有對旁邊男人的控訴。
隨著她眼神的位置看去,不遠處果真站著一個男人,那人身著黑衣黑褲就連頭頂都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將整個人包裹其中,身處在這幽暗的小巷里,不仔細看還真發(fā)現(xiàn)不了他的存在,男人聽了她的話被墨鏡遮住一半的眉峰稍皺,語氣亦如他的穿著一般毫無生氣:“主上讓你去殺個人,如果這件事情辦不好,別說現(xiàn)在不能玩游戲,恐怕以后都沒有機會在玩游戲了?!?p> 女孩不屑的撇撇嘴,轉(zhuǎn)身朝著小巷出口走去,一邊走一邊慵懶的回話:“沒問題,我一定會完成任務(wù),這你不用擔(dān)心,至于你最好在十分鐘之內(nèi)吧那人所有的資料送過來,我可沒時間在這里聽你廢話,還有別老拿什么主上懲罰說事,你知道我不在乎?!?p> “凌陌染你該改改你的性格,這樣下去就算你任務(wù)完成的出色,也早晚有一天會出事,你很清楚主上是什么人,他......”
話沒有說完被凌陌染不耐煩地堵了回去:“行了,每次見到你來來回回都是這幾句話,我都可以背下來了?!彼荒蜔┨吞投?,不在看男子一眼轉(zhuǎn)身就走。
黑衣人眼見她即將消失在視野里,破天荒的說了那些說教和任務(wù)之外的話:“你就這樣走了?不如我們一起去喝一杯怎么樣,也算是為你今天晚上的行動提前慶祝。”
“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想和我一起喝酒?”他的提議讓凌陌染足足呆滯了一秒才反應(yīng)過來,這提議在旁人說來沒什么,從這個男人嘴里說出來就不一樣了,要知道他平常從來不說無關(guān)任務(wù)的事。
凌陌染看不清他的樣貌,只能看見他稍微低下頭,但語氣仍舊那樣平淡:“沒什么,只不過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在一起喝過酒了,突然有些懷念當初而已,如果你不愿意就當我沒說過,既然沒有別的事那我就先回去了,待會我會把資料轉(zhuǎn)交給你。”言罷從小巷高墻上一躍而過,眼看著就要消失在凌陌染的視線之內(nèi)。
就在這時凌陌染雙手插兜,懶散的開口叫住他:“等等!既然你都這么說,我要是不給個薄面到顯得我不近人情了,要不去我家喝一杯,正好你也可以跟我說說要處理掉的垃圾是個什么情況?!?p> “可以”他回答的干脆利落,但也就是這干脆利落的回答,才讓凌陌染心生警惕,她太了解這家伙,如果不是發(fā)生什么情況他不會這樣。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她敢肯定與自己有關(guān),不過她不會去問,她這人一向都是這樣,就算有天大的事只要對方不說她就不問,對與她來說能清閑就清閑,萬一問了說不定還得被抓著去辦事,那豈不是自找苦吃......
兩人一路閉口不言,直到黑色保時捷開到一間很小的出租房前停下,凌陌染從車上下來掏出口袋里的鑰匙徑直走到出租屋那破爛的鐵門旁,轉(zhuǎn)手打開房門走進屋,卻發(fā)現(xiàn)何方并沒有跟來只是在屋外筆直地站著一動不動。
“你是打算讓我請你進去,還是抱你進去?”她當然知道那家伙為什么站著不動,這么說也只是調(diào)侃。
不同于她的調(diào)侃,何方的回答始終很認真:“不需要;我只是覺得你住在這么破舊的地方很......”何方的話說到一半沒有在繼續(xù)往下說,他知道要自己敢繼續(xù)說某人就敢揍他。
“怎么,你是嫌棄我這小地兒不夠你身份?不過是一個打工人還嫌棄我這地方不好,我告訴你有個地兒住就不錯了還敢挑三揀四,你以為你自己比誰高人一等了怎么著?”凌陌染雙手環(huán)胸沖著他翻了個白眼也不再管他,徑直走進房間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翹起二郎腿悠閑的喝著早上泡的茶,那架勢還真就不打算搭理站在屋外的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