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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龍奇?zhèn)b異聞錄

第五十六回 郡馬府佳人成就 呂家宅惡人敗逃

天龍奇?zhèn)b異聞錄 飛龍Dragon 8683 2021-08-31 10:00:00

  元祐六年九月初九,汴梁城繁華依舊。

  御華坊,烏衣巷。這是一條并不起眼的小巷子,卻因曹王嫁女而變得熱鬧非凡。

  慕容溫身穿喜服,同曹王一起在門前迎接前來道喜的賓客,當(dāng)然這些賓客大半都是因看在曹王的面子上來參加喜宴。

  來參加喜宴的人多是想要巴結(jié)曹王的在京官員、京外官員和富商豪紳,每個人都身攜重禮而來。有送珊瑚擺件的,有送如意金銀的,有送上好綢緞布匹的,更有甚者,送來了一顆好大的南海夜明珠,將之置于暗室之內(nèi),光華奪目。

  這些借機想同曹王結(jié)交的人,就已占宴席的五十桌之上,而從燕子塢慕容家來的人卻少得可憐,只有幾桌,還并未坐滿。與慕容家同坐的,還有慕容溫這幾年在江湖上結(jié)交的朋友,寥寥數(shù)人,慕逝平、燕非塵、于碧池、東方子云等人皆在席上。

  今日乃是慕容溫大婚,是以他臉上的笑容異常燦爛,顯得特別的高興,別人同他道喜,他也是笑著回禮。但知情的人,比如慕容家的人,卻知道他本是不那么高興,蓋因自己的母親近些日子剛剛過世而心里憂愁。

  慕容溫在曹王家過完新年,將母親和家里的人送回燕子塢,馬上動身前往雁門關(guān)外的火山口,他表哥慕容復(fù)治傷的地方。到了雁門關(guān),慕容溫自然要去二哥慕逝平家看看,卻從慕逝平那得知丐幫大義分舵舵主蔣賢忠失蹤的消息,這信是蔣賢化送給慕逝平的,消息送到,蔣賢化隨即動身去找哥哥去了。

  慕逝平托他帶信給身在洛陽的大哥東方子云,他到東方子云家之時,恰好大哥沒在,他只好將信件交給嫂子蕭翎,由她代為轉(zhuǎn)交,而后他起身返回燕子塢。

  經(jīng)過這么一圈的折騰,已經(jīng)過去了大半年,但讓慕容溫沒想到的是,他剛剛到家,便聽到了母親過世的消息。他到家時,慕容夫人剛剛離去,還未來得及下葬。慕容溫回家這幾天,就在忙活母親的事情。就在這檔口,朝廷的天使官到了燕子塢中,帶來了皇帝的詔旨,讓他擇日同曹王的女兒趙靈郡主成親完婚。

  他聽完天使官宣讀的圣旨,立即向天使官陳情,自己的娘親剛剛仙去,恐怕要帶孝幾年。天使官則言,此乃皇上和太皇太后共同的主意,慕容溫若是有任何的想法,須向皇上和太皇太后親自陳情才行。無法,慕容溫只得親自跟著天使官到東京汴梁去見皇上和太皇太后。

  但由于曹王的堅持,哲宗和太皇太后并不同意慕容溫的陳情之言。就這樣,在皇上的“酌情”之下,定在本年的九月初九,讓慕容溫和郡主趙靈兒成親。

  慕容溫這下子越發(fā)的忙碌,他陸續(xù)派人去給燕子塢、大哥、二哥、于姑娘、燕公子及其他人送信,還要繼續(xù)修建在烏衣巷的宅子。這宅子本就是準(zhǔn)備修好給慕容溫成親之用,并且慕容溫在設(shè)計修建這座宅子的時候,是打算將娘親接到身邊來住的,是以按照蘇杭等江南園林的樣式而建,只可惜慕容夫人沒有看到小溫的一番心意。

  慕逝平看著忙碌的三弟,嘆了一口氣,站起身去幫忙張羅。他不禁想起昨日初聽慕容老夫人去世一事的震驚,也看到了三弟說起此事時,臉上的落寞。

  他身罩一襲墨色緞面外衣,內(nèi)著一套白色長衣,頭扎公子巾,腰扎窄帶,腳蹬薄底快靴。臉上還有些疲憊,顯是經(jīng)過一番奔波,只一夜休息并未讓他能夠完全恢復(fù)精神。

  他乃是昨日九月初五到的汴梁,雖說早就接到請?zhí)瑥哪虾R◢u趕來,但也只是提前一日而已。這大半年,他先將新娶的媳婦黎姿帶回了家,讓娘開心一下。啟程前,慕逝平特意向家中寫了一封信,講明要帶媳婦回家,信鴿自然比人快。即使這樣,慕老夫人在見到黎姿之時,仍舊是笑的合不攏嘴,直夸媳婦好。

  一家人在家中過了一個不算團圓的年,只因慕逝平的爹爹慕飛易并未在家。剛過完年,慕逝平便同娘商量搬去南海椰花島的事情,但他娘的心中始終惦記著自己的丈夫慕飛易的下落,怕他回來找不到人,最后娘倆商議了一下,決定再等大半年的消息,慕逝平也再出去找找爹的下落,慕老夫人也在此期間處理些家中的事務(wù),進行搬往椰花島的籌備。

  既然商定了主意,慕逝平便同娘辭別,先一步帶著黎姿返回南海椰花島。他們急著趕回椰花島也是有幾件事要做,一則籌備慕老夫人搬到椰花島上住的地方;二則黎姿在過年期間,發(fā)現(xiàn)自己有喜了,要回椰花島安養(yǎng);三則慕逝平想將島上金沙燕窩作為椰花島的特產(chǎn),做成買賣。

  慕逝平將黎姿送回椰花島,安排了些事情,就說要給金沙燕窩找銷路,離開了椰花島。他先到洛陽去找燕云十八,想跟燕云十八一同去見尉遲裳。燕云十八雖不想同他一同去找尉遲裳,但念及他剛剛將自己從走火入魔之中救出來,也就答應(yīng)了。

  兩人奔赴尉遲裳所在之地,此時尉遲裳已然八個多月的身孕,見他二人一同前來,心里止不住的歡喜。在尉遲裳師傅的見證下,三人一同拜堂。而后兩人在此地又陪了尉遲裳兩個月左右,等她將孩子生下來才各自離開。

  慕逝平離開尉遲裳之地,又在外面找了幾個月,仍為找到爹的下落。這自南到北,整整幾個月的路程,他一直在找尋爹的蹤跡。自小鏡湖他聽蕭峰說完慕飛易的事情,便喜憂參半,喜的是蕭峰并未對爹爹下毒手,憂的是沒了爹爹的線索。

  六月,他返回椰花島陪黎姿。

  七月,他便接到三弟慕容溫要成親的請?zhí)?,而此時黎姿有孕七個月,不便同慕逝平一起去。

  八月初,他帶著備好的賀禮——上好的金沙燕窩,起身趕奔東京汴梁。

  九月初五,他到了汴梁慕容溫的郡馬府,同慕容溫見了面。

  慕容溫同慕逝平正要進入郡馬府中,只聽到一聲嬌脆脆的聲音“慕容哥哥,恭喜大婚?!?,轉(zhuǎn)頭觀瞧,看見一身綠衣的于碧池同她娘石清露站在不遠的地方。幾個月不見,于碧池變得成熟了很多,身心都成長一些。

  新年之時,石清露領(lǐng)著于碧池前去拜祭亡夫李秀才,于碧池自此正式改姓為李。而后,石清露耐不住女兒的軟磨硬泡,跟著女兒去尋找她的師姐阿紫。沒想到,找了半年多,阿紫沒有找到,卻找到了已經(jīng)廢了一只胳膊的摘星子。

  此時摘星子重傷之中,李碧池不忍心看到大師兄受罪,是以求娘救救他。石清露被她磨得沒有辦法,只能出手救了摘星子一命。

  那阿紫曾在半個月之前被摘星子帶人找到,但不知為何,摘星子不敵阿紫,被阿紫一掌打至重傷。從此以后,摘星子在星宿派中再無地位,不過阿紫也沒有當(dāng)上什么大師姐,反而是二師兄獅吼子趁亂當(dāng)上了大師兄。

  石清露將摘星子的傷治好,就讓摘星子盡快離開了。在給摘星子治病期間,李碧池上心得很,每日變著法的給摘星子做吃的,滋養(yǎng)身體。這讓石清露很是擔(dān)心,她丈夫乃是被星宿派星宿老仙丁春秋害死,她對星宿派之人一向都是見即殺,除了自己的女兒李碧池。此次救下摘星子已是莫大的忍讓,現(xiàn)在又見女兒對摘星子如此之好,不由得擔(dān)心,所以見摘星子傷勢略好一些,就讓他離開了她們母女。

  李碧池對娘的這個舉動,雖然有些不快,但是也沒什么辦法。某月,她突然想起來,自己自小洗著星宿海碧幽湖水長大,體質(zhì)才異于常人。但這碧幽之水的功效每年需用碧幽湖水補充方可,否則自己便會全身如木缺水一般枯死。

  眼瞧著這一年期限將至,李碧池焦急萬分,她此時不敢光明正大的返回星宿派,只得跟石清露悄悄從小路返回??v然如此,她們還是被星宿派的弟子發(fā)現(xiàn)了,而且還是摘星子親自帶人來追。性命攸關(guān)之時,摘星子忽然將帶來的人手派向別處追趕。而他自己找到李碧池二人,將夠一年用的碧幽湖水交給她們,還說要留在星宿派,好為她們通風(fēng)報信。

  至此,李碧池覺得大師兄是天底下對她最好的人,嘴上雖然不承認(rèn),但心里總是不住的想他。石清露哪能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但是她就是不能接受。石清露聽說蔣賢忠失蹤的消息,再也不顧李碧池的阻撓,執(zhí)意要去尋找。而李碧池因為摘星子一事,也沒辦法再對娘說什么,母女關(guān)系就此變得緊張。

  慕容溫、慕逝平和于碧池剛在郡馬府門前說了幾句,突聽見一陣馬鳴之聲,隨后見一輛馬車由遠及近。馬車行至郡馬府門前停住,就見燕非塵從車轅之上跳下,車簾一挑,默子笑也從車中出來,身后還跟著一個七八歲的孩子。燕非塵轉(zhuǎn)身將車錢結(jié)清,車?yán)习遐s著車掉轉(zhuǎn)馬頭離開。

  那七八歲的孩子叫做戴宗,長得虎頭虎腦,煞是可愛,他乃是燕非塵這半年之中收養(yǎng)的一孤孩。燕非塵在春節(jié)剛過,便開始籌辦一個宗教組織,四處行善。期間還到汴梁看過慕容溫幾次,但均因慕容溫遠行而未見到。

  接到慕容溫邀請參加成親之禮的喜帖后,燕非塵便帶著默子笑趕赴洛陽。他乃是精打細算之人,不愿浪費一分的時日,將一應(yīng)事物處理停當(dāng),算著日子,恰在九月初五這天抵達慕容溫的郡馬府。

  伴著濃濃的酒香與喧鬧,東方子云帶著蕭翎和一群孩子在燕非塵抵達不久,亦到了郡馬府。被問起近幾個月的經(jīng)歷,子云只是一笑,答曰“三月份的時候,剛好翎兒生下羽兒,我在家陪了她們幾個月。之后還是那個老樣子,閑的時候去走走街,串串巷。不過這次不光我一個人了,我還有兩個幫手,影兒跟川兒已經(jīng)拜我為師了?!甭逵案执ù藭r也走過來同其他人打招呼。別看東方子云平日里一副浪子模樣,說到自己的妻兒亦是無比自豪。

  蕭翎帶著幾個月大的東方羽也過來同大家見了面,慕逝平一見,嚷著要與東方子云結(jié)為兒女親家,讓自己的兒子與東方羽結(jié)為娃娃親。此事一提,東方子云本是猶豫,但蕭翎很是贊成,也就應(yīng)下了。

  東方子云帶來了三壇好酒,乃是接到慕容溫的喜帖后,特意去找的賀禮。恰在此時,慕容溫將母親仙去的消息同眾人說了,大家深表遺憾。

  當(dāng)天晚上,東方子云、慕逝平和慕容溫三人打開一壇陳年好酒,喝了個不醉不歸,以解心中苦悶。

  慕逝平正在沉思,忽然被一陣喧嘩聲打斷,他跟著慕容溫出門一瞧,見一全身黑衣的女子在門外攪鬧“我跟你們駙馬爺很熟,讓我進去,不然對你們不客氣?!?p>  “這位小姐,你沒有請?zhí)?,我們也不敢讓你隨便進?!奔叶≡诖笙仓?,也很是有禮數(shù)。

  “曹福,怎么回事?”一年輕公子的聲音傳來,曹福一瞧,正是自家姑爺,慕容溫。

  “哎呦,姑爺,你不在里面張羅,怎么出來了?!?p>  “我聽見門外喧鬧,就出來看看。”

  “姑爺,這位黑衣姑娘非得要進府里,她還沒有您發(fā)的請?zhí)?,小的就不敢讓進去?!?p>  慕容溫此時才看清,這黑衣女子乃是木婉清。這木姓女子脾氣很是暴烈,且與鐘靈是為閨蜜,她此次定然是為鐘靈出頭來了。想到鐘靈,慕容溫心里不免一陣感傷,他總是覺得對鐘靈不起,但在表面上卻不敢有一絲一毫的流露。

  “曹福,這位姑娘確是我的朋友,讓人將她帶進去安排好?!闭f完,慕容溫轉(zhuǎn)身返回府中。慕逝平一看,忙跟曹福說,木婉清他來安排就好。

  慕逝平將木婉清安排在自己所坐的一桌,但這木婉清自始至終不發(fā)一言,只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看的他心驚膽戰(zhàn),他借口有事要做,去找了慕容溫,把木婉清的情況跟慕容溫說了,讓慕容溫自己小心。

  慕容溫乃是今日的新郎官,自是要挨桌敬酒。好一會,他端著酒碗到了東方子云他們這桌,敬了三碗酒,正要走,卻被木婉清攔住。

  只見木婉清一手端著酒碗一手拎著酒壇,要敬慕容溫酒。這烈性女子也不說話,只是一碗又一碗的喝。這敬酒慕容溫不想接,但卻不能不接,只得一碗跟一碗的同木婉清喝酒。不多時,木婉清手里的酒壇就被兩人喝空,她此時才張口道“慕容溫,你還記得鐘靈么?”

  “鐘靈乃是我的朋友,我自然是記得。”

  “你現(xiàn)在只是把她當(dāng)朋友了么?”

  “那是自然?!蹦饺轀夭皇遣恢就袂宕嗽挼挠靡?,鐘靈鐘情于他,他也知曉。但此時他的身份已是曹王之婿,這段感情亦只能深埋心里,在表面上還不能給鐘靈一絲一毫的希望,免得她受傷更深。

  聽到慕容溫此言,木婉清只是搖頭“可惜,可惜?!苯又龑⒁患砂鼧拥奈锸才脑谧郎稀斑@是鐘靈給你做的,你好自為之。”說完,木婉清獨自離開了郡馬府。慕容溫將桌上之物拿起,乃是一個手繡荷包??搓嚹_的樣式,應(yīng)是鐘靈親手所繡,香氣亦是鐘靈常用的,且還有一撮貂毛綴于荷包邊上。

  他不敢表現(xiàn)出對這件荷包很是在意,只能隨手交給慕逝平,讓他幫忙收好。又過了大約半個時辰,他總算將喜宴的所有賓客全部敬過一旬,這才得機會返回慕逝平和于碧池他們所在的一桌。不知是誰提議,他們又啟了一壇東方子云帶來的陳年老酒,同樣喝了個精光。

  未時剛到,與宴賓客三三兩兩的離開,有幾人被曹王叫住,帶往別處。喝的有些醉醺醺的慕容溫、慕逝平等人返回郡馬府的內(nèi)院住處。將到未到的時候,突然一聲凄厲的女子喊叫之聲,聽來是蕭翎的聲音。子云一聽是自己媳婦的聲音,也顧不得許多,忙疾行奔赴過去,其他人亦隨后跟上。

  只見蕭翎站在他們所住的別院之中,卻是一動不動,好像被人點了穴道。待蕭翎身上的穴道被解開,她的眼淚止不住的留了下來,邊哭邊道“云哥,快去救咱們的孩子,她被葉二娘帶走了?!?p>  “翎兒,不要著急,我一定會把咱們的孩子帶回來的?!?p>  “恩…………”蕭翎趴在東方子云的肩上,止不住的哭。

  東方子云將蕭翎交給石清露、洛影和林川照顧,他自己轉(zhuǎn)身奔著蕭翎所指的方向而去。看見東方子云離開,慕容溫、慕逝平、燕非塵和李碧池互相看了看,也都跟了上去。聽見身后的腳步聲,東方子云并沒有回頭,而是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那是跟他很有默契的結(jié)義兄弟以及互相扶持的好朋友的腳步。

  夜色茫茫,早已找不見葉二娘的蹤跡,慕容溫他們只能沿著一個大致的方向?qū)ふ摇?p>  諾大的一個汴梁城,百姓早已歸家,商販亦已收攤。幾人僅僅知道一個方向,找起人來如同大海撈針一般。他們根據(jù)東方子云的回憶,圈定了幾處藏人的居住區(qū)。而慕容溫和慕逝平通過詢問城里的萬事通以及燕非塵去丐幫問消息,知道在那幾處區(qū)域分別有幾個廢墟,只是不知道損壞程度如何,可否能夠住人。

  李姑娘找來幾只小雀,讓他們?nèi)タ纯催@幾處廢墟有沒有人住過,除了一只雀兒回來跟李姑娘表示它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燈光,其它幾只雀兒都沒有看見任何東西。于是由李姑娘帶頭,跟著雀兒,其他人則跟著李姑娘,前往那處有燈火一閃而過的宅子。

  一路之上,眾人均未感受到其他武林人士的氣息。他們跟著雀兒來至一處廢宅之前,這宅子看起來被保養(yǎng)的還算不錯,雖然屋內(nèi)厚厚的積灰讓人知道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人住過了。這處看起來只是一棟普通的百姓民居,只有幾個房間,大部分的房間中都有很厚的灰層,只有最里面的一間屋中非常整潔干凈,一點灰塵都沒有,似是有人經(jīng)常打掃一般。屋中并無什么擺設(shè),只有一張供桌,桌上擺有一人靈位,上寫“恩公呂天玖之靈位”。

  呂天玖乃是何人?眾人在腦中細細回憶了一番,對此人為何人均無任何印象??磥聿⒉皇谴蠹宜煜さ娜?,遂沒有繼續(xù)想。而這屋中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卻很是可疑。大家伙覺得這屋中定有機關(guān),只是不知在何處,于是散開四下尋找。

  子云雖然眼盲,但憑著多年的入室經(jīng)驗,很快就摸到了機關(guān)的機括,他在桌下將一個凸起的開關(guān)輕輕按了下去。眾人只感覺腳下一陣震動,緊接著轟隆隆的聲音響起,在供桌下面,一道密室的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地道。

  地道十尺見方,乃是青石修葺,石道中偶現(xiàn)的青苔,向人們訴說著這里建成恐怕有好長一段時間了。眾人打著火把從黑漆漆的石道中剛剛鉆出,便看見一女子站在通道外的石廳中。石廳之中倒是燈火通明,大小看起來約有幾十尺見方的樣子。那女子站在石廳中央,懷中還抱有一名嬰孩,孩子可能是收到驚嚇,正哇哇的大哭。那女子不住的安撫“小乖乖,不要哭哈,等我把這些壞人趕跑,再哄你睡覺。”

  “臭婆娘,將我的孩兒還來?!便@出地道的東方子云早已壓不住心中火氣,直奔過去,就是一掌,這葉二娘不愧身列在四大惡人中,武功也是有兩把刷子的。她見東方子云向她襲來,不慌不忙將身形一擰,閃開這一擊,緊接著推開身后墻上的一道門,消失不見。而那門在葉二娘進入后,“咔”的一聲再度關(guān)閉,在她進門同時,周圍想起巨大的機關(guān)運轉(zhuǎn)的聲音,讓人感覺這整間屋子就是一個巨大的機關(guān)。

  商量好一會,幾人也沒個頭緒,而心系女兒的東方子云決定冒險一試,跟著葉二娘推開第三道門。其他人相互看了看,各自選了一道不同的門走了進去。每個人進入后,都到了一個全密封的小房間之中,有的人還進到了相同的房間之中。

  各人從門出來以后,慕容溫根據(jù)自己在房間中看見的情況,問了問其他人,發(fā)現(xiàn)他們也遇到了相同的情況。根據(jù)每個人的情況,他推斷出這機關(guān)中的背后規(guī)律,將應(yīng)該進第幾個門分別告訴其他人,還將規(guī)律也告訴了他們,以免自己不在之時,他們也能做出好的判斷。

  幾經(jīng)周折,葉二娘終于敵不住幾人的圍攻,將孩子一拋,向最初幾人鉆進來的地道溜去。子云聽見孩子的哭聲,忙去接著,其他人則追著葉二娘而去,但葉二娘一心想要逃走,行至半途,還拋出幾枚煙霧彈,將幾人腳步減緩。待慕容溫、燕非塵等人追出地道之時,葉二娘早已不知所蹤。而東方羽此時已不再哭鬧,沉沉的睡去,好似知道自己的爹爹在身邊,很是安心。

  此時天已墨黑,大家決定盡快趕回郡馬府,以免再生事端。走出去沒有兩步,就聽身后轟隆隆幾聲響,聽方位乃是從他們剛剛離開的那處廢宅附近傳來。

  回到郡馬府中,子云將女兒東方羽交給蕭翎,雖然孩子已經(jīng)回到自己身邊,但蕭翎還是止不住的落淚,心疼女兒,他只好帶蕭翎回屋,好言勸慰一番。

  而今天的主角,新郎官、郡馬慕容溫回到郡馬府,匆匆換過一身干凈的禮服,快步來至自己的新房之前,但他并未立即進入房中。他在喜房外略感踟躕,若不是必要,他真的不想單獨面對這位性格有些刁蠻的小郡主。

  慕容溫在喜房之外猶猶豫豫的徘徊了很久,幾次三番、三番幾次的想要推門進屋,但都未下決心。只見他深呼吸了幾次,鎮(zhèn)定了很多次才算鼓起勇氣,邁步進到自己的洞房之中。此時房內(nèi)喜蠟依燃,屋子中間擺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喜果、喜糖、喜蠟等物,離桌子幾步的地方,擺有喜床。喜床之上坐著一位身穿新娘禮服的姑娘,頭上蒙著蓋頭,不用問,此乃今天的另一位新人郡主趙靈兒。

  慕容溫輕手輕腳的走近郡主,正要揭開蓋頭,卻被趙靈兒一把攔了下來?!澳氵@么長時間干嘛去了?”

  “這不是大哥的孩子被四大惡人的葉二娘搶去了么?”慕容溫慢慢將救回東方羽的過程跟趙靈兒解釋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那好吧?!壁w靈兒頓了一頓,慕容溫以為沒事了,剛要去揭蓋頭,沒想到趙靈兒自己一把把蓋頭摘了下來,問道“那今天下午的那個女人是怎么回事?”

  “哪個女人?下午客人太多,我記不清了。”慕容溫明知道趙靈兒問的是誰,還是決定裝傻。

  “就那個跟你喝酒的黑衣服的那個女人是誰?”郡主繼續(xù)追問著。

  “啊,你說那個女人啊,她是我在江湖上闖蕩的時候認(rèn)識的一個一般朋友?!?p>  “一般朋友?一般朋友會跟你一杯接一杯的喝酒,一副看起來很傷心欲絕的樣子?”郡主越來說的越大聲。

  “靈兒,靈兒,你聽我說,不要這么激動。你也知道,我在江湖上走動,難免會結(jié)交一些朋友,像大哥、二哥、于姑娘、燕公子他們。那位姑娘也是我在江湖上認(rèn)識的,我其實并沒有通知她,也是怕你生氣。但是我沒想到她自己來了,既然來了,就是客,再說今天是咱們大喜的日子,總不好轟人不是?!蹦饺轀芈奈兆≮w靈兒的手,誠懇的說。

  “那你為什么要收下她在喜宴上送你的東西?”雖然不太情愿,但郡主也沒有將手抽出。

  “送我的東西?哦,就是普通的玩應(yīng)。那是她送咱們的賀禮,哪有說不收下賀禮的道理?!?p>  “賀禮?我不信,我要看看。”

  “真的是賀禮,我當(dāng)時隨手交給其他人了,現(xiàn)在應(yīng)該跟那些位大人的放在一起吧。”

  “那咱們就去放賀禮的地方看看。”郡主說完起身便走。

  “靈兒,大喜的日子,怎么能到處跑呢?”慕容溫?zé)o奈,追了出去。

  “砰”的一聲,存放賀禮屋子的門被猛的推開,趙靈兒邁步走進屋內(nèi),見屋中有一人正在盤點收到的賀禮,乃是慕逝平,似是很用心,并未聽見趙靈兒跟慕容溫走進屋中的聲音。

  “二哥,這種事情,你讓下人來就好了,干嘛自己親自做?!蹦饺轀爻雎暫傲四绞牌揭幌隆?p>  “啊,是三弟和弟妹啊。這事還是我?guī)湍阕霰容^好,下人不夠仔細。你們這是?”慕逝平向慕容溫投去詢問的目光。

  “哦,靈兒非要來看看白天收到的賀禮。對了,二哥,那位木姑娘送來的賀禮在哪?靈兒想看看?!蹦饺轀赜行o奈的笑笑說。

  “哦,在這?!蹦绞牌睫D(zhuǎn)身從身后拿出一個木匣遞給慕容溫。

  慕容溫有些詫異的接過木匣,交給趙靈兒,再一轉(zhuǎn)身,看見慕逝平向他眨了一下眼睛,頓時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那位姑娘送的是這個?可是我怎么聽說……”趙靈兒看著匣子里斷了的玉如意愣了一下。

  “那位姑娘送的就是這個,沒錯?!蹦绞牌揭娳w靈兒有疑問,忙搭言道。

  “…………好吧,那就是他們說錯了,害我白擔(dān)心?!壁w靈兒小聲嘟囔,又將盒子放回柜子上“二哥不要忙的太晚,我們先回去了。”說完,拉著慕容溫就往外走。

  “二哥,早點去歇著。”被趙靈兒強行拖走的慕容溫傳來一句微弱的話語,讓慕逝平不禁莞爾一笑。

  二人回到新房之中,半時沒有話語。

  慕容溫小心的說了一句“靈兒,你看我沒說錯吧?!?p>  “是沒錯,那你以后不許去江湖上行走了?!?p>  “這,為什么???我闖蕩江湖也是為了能夠配得上你不是?!?p>  “你武功好,脾氣好,長得……又帥,萬一有姑娘看上你,我都不知道…………”趙靈兒的話越說聲音越小,忽然又大聲道“總之我不管啦,你不許出去就是了?!?p>  “靈兒,你怎么能這么說,我既然娶了你,自然是最喜歡你,怎么可能會因為別的姑娘傷害你。而且,我在江湖上闖出名堂,與你臉上也有光啊,”

  “喔,也對,男人是要支撐起整個家的。那你發(fā)個毒誓,讓我也能安心一些?!?p>  “發(fā)誓?發(fā)什么誓?”

  “發(fā)誓你在外面不亂看別的女孩子,不會對別的女孩子動心?!?p>  “這…………這不用發(fā)誓也行吧?”

  “不行,不然,你讓我跟著也行。”郡主有些不依不饒。

  “那我還是發(fā)誓好了?!蹦饺轀赜行┩督邓频谜f。他跟著趙靈兒一句一句的發(fā)了一個誓言,讓趙靈兒相信他不會在外面尋花問柳,或者同美貌女子相接觸。

  聽著慕容溫的毒誓出口,趙靈兒似乎心情好了些“這樣,咱們重新開始吧?”

  “恩?”

  “剛才的蓋頭是我自己拿下來的,不能算,你要出去再重新來一次?!甭牭竭@句話,慕容溫差點暈倒在地,無奈,他只得依言出門重新來過……

  第二日清晨,眾人經(jīng)過一夜的歇息,都覺得神清氣爽,大概除了新婚夫婦以外。吃罷早飯,大家出門去打聽昨天在靈位之上見到的那個叫呂天玖的人,但沒打聽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是從這人的左鄰右舍中得知,此人還有一兄弟,不過二人都在幾年前因某項罪名被朝廷秘密拘捕,自此不知下落,亦不知生死。

  這正是:相思情,盡化海棠;曾憶昨時,伊人水袖香……

  欲知后事如何靜待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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