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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樂主

第25章 逮個現(xiàn)行

長樂主 三歲君王 2038 2021-07-13 09:05:00

  不錯。

  誠然如長樂公主所言,宇文邕堪為人主。

  祖珽大概知高寶德本意,她欲促使自己輔佐輔城郡公,宇文邕。

  而后讓宇文邕憶己扶立之功,待自己以為謀主。

  至于原因,祖珽果敢能斷,不難看出,高寶德心中暗藏的情愫。

  小娘子,終究是小娘子。

  但是,祖珽也會衡量一番。

  他若由心底棄之、否定之人,即便是甘心做他的子楚,也要看他樂不樂意效忠。

  祖珽向來率性不拘,心中有自己的一桿標(biāo)尺。

  顯然,宇文邕高拱深視,滿足了自己心中對君主的幻想。

  “郡公謀國,可謂全矣?!?p>  祖珽收斂了放肆的笑容,斂直衣襟,躬身趨至宇文邕身前三尺遠處。

  頓首拜道:“愿為郡公犬馬?!?p>  宇文邕沒有立刻攔腰扶起祖珽,而是受全他禮。

  短時間內(nèi),他還不能摸透,祖珽是何等人物。

  若是忠貞能臣,他尚且還會得之用之。

  若是見山朝頂,逢頭就拜,那他之后行事,還需要慎重考量。

  但不管日后如何,宇文邕此時,只是淡然受其全禮,然后才借力將祖珽扶起。

  “儀曹郎不必如此多禮?!?p>  “若你認(rèn)我為主,那我便喚你一聲孝徵?!?p>  “渾羊設(shè)已蒸熟,珽為主公奉膳?!?p>  “今日珽為主公奉膳,明日也會同主公封禪?!?p>  今日之奉膳。

  明日之封禪。

  宇文邕、祖珽二人,在相互試探中,初定君臣之儀。

  ……

  回過神來,二人身心都有些疲憊,尤其是尚在病中的宇文邕。

  于是乎,珍饈面前,誰也不相讓誰。

  一口嚼著全羊腿,一手指著殿外鄴城宮。

  祖珽笑著對宇文邕說:“主公居鄴多時,可曾了解過鄴中主人?!?p>  “大齊皇帝陛下高洋?”宇文邕神色平平問道。

  “與其一家。”祖珽補充。

  宇文邕也笑言:“孝徵是想考校邕的學(xué)識,還是在質(zhì)問邕對于齊國所知甚少?”

  “不敢?!?p>  祖珽搖頭,邊說著,塞滿肉糜的嘴,鼓鼓囊囊。

  “只是好奇,郡公如何能尋得,長樂郡長公主的歡心?!?p>  這時輪到正啜著鮀臛湯的宇文邕微怔,說不出話來。

  他怎會知道。

  他又不認(rèn)識什么長樂公主。

  祖珽見宇文邕如此表情,便苦笑慨嘆,宇文邕不愧是風(fēng)流公子。

  “何以這般眼神看著吾?”宇文邕無奈。

  “喝湯!喝湯!”

  祖珽無賴道。

  宇文邕并沒有在意祖珽所言,長樂公主對自己一事。

  怕是不知于何處,小小娘子見過自己,陷入沉淪一時而已。

  因而,他也沒有細(xì)問,祖珽所言中長樂公主做了何事。

  與他無干。

  待食畢,渾羊設(shè)雖未食盡,但也留下一片狼藉。

  全羊雖是稚羊,肉質(zhì)鮮嫩,于二青壯而言,量仍是多。

  祖珽喊人進來,收拾了剩食,便踩著晚霞告退。

  天色漸晚,祖珽非內(nèi)廷之人,不得留宿于禁中,只能悻悻然捧臂告退。

  宇文邕走至殿門出,目送其離去。

  待祖珽走后。

  “出來罷?!?p>  宇文邕平緩無波的語聲,傳至高寶德耳中。

  高寶德原躲在正殿簾后,離去片刻,讓婢姚為宇文邕盛粥。

  待到最后,才又閃身正殿中候著,等祖珽離去。

  原沒料到宇文邕會發(fā)現(xiàn)她的身跡。

  高寶德渾身一僵。

  宇文邕沒有回頭,一襲墨色羅衣,發(fā)以簪束。

  四處無人,知他是在與她講話。

  高寶德挪步走出,緩緩至宇文邕身后不遠處。

  望著宇文邕挺秀高頎的身姿,她心中直跳。

  “郡公……是我?!?p>  “我知是你?!?p>  高寶德雖不解,宇文邕如何得知,自己正藏身簾后,但被正面逮著的感覺并不美妙。

  見宇文邕這般冷厲,高寶德突然感覺,渾身透骨奇寒。

  啞然。

  宇文邕轉(zhuǎn)身回頭。

  見高寶德一臉驚慌,依然眉目淡淡。

  “為何躲于簾后偷聽?”

  宇文邕只是在高寶德二次閃身進簾后時,才發(fā)覺簾后有人。

  他并不知,高寶德聽了多久。

  自己與祖珽的關(guān)系,怕是被她聽的完全。

  “咳咳……”

  站在殿門處久了,宇文邕不自覺掩嘴輕咳。

  高寶德正驚于被他發(fā)掘揭露,突得見宇文邕咳起,下意識伸手欲扶。

  卻遭宇文邕疏離地以手臂隔開。

  “無礙。”

  “你且先回答吾之所問?!?p>  宇文邕探究地眼神望向她。

  “為何躲于暗中。”

  高寶德見宇文邕沒有進殿的意思,便喃喃道:“外邊冷,郡公先進殿罷……”

  尚余孤瘦雪霜姿。

  日頭漸沉,厲骨的風(fēng)隨之而來。

  下晌的雨停了,這時似又要飄雪。

  “你先講講罷?!?p>  “耳入多少?”

  宇文邕聲音本身不冷,但他淡漠的言語,卻讓高寶德感到惶急。

  深深望了眼宇文邕,高寶德忙道:“奴婢本在側(cè)殿熬制粟羹,欲將其送進殿中,卻因儀曹郎同在殿上,見其與郡公有要事相商,不便行進打攪?!?p>  似帶著哭音。

  “于是便在簾后稍待?!?p>  宇文邕未置可否,狀似無意道:“既能讓你左右之人,將藥送進。為何獨獨不見你,將粟羹遞上?”

  宇文邕眼尖的很。

  今日雖是第一次見婢姚,但那陌生的面孔,絕非自己殿上之人。略一思索,便知是高寶德左右。

  宮內(nèi),稍高階的內(nèi)臣奴婢,有左右侍奉之人也不奇怪。

  虧得高寶德先前,佯作的身份合適。

  才沒有在此時,露出馬腳。

  高寶德被問住。

  她該如何回答,自己沒端粟羹上來?

  這不是冠冕堂皇的偷聽,又是什么?

  生怕宇文邕生氣,高寶德連忙補充:“奴婢只聞郡公與儀曹郎惺惺相惜,并不知曉儀曹郎所來何事。”

  然后擺擺手,表示自己絲毫不知二人謀劃有何。

  宇文邕只是看她,不言。

  被盯久了,高寶德心中惴惴,不自覺移開了與宇文邕對視的眸子。

  “咳咳……”

  宇文邕仍偏執(zhí)地死死盯著她看。

  神色淡漠。

  到底是,高寶德見他身子不虞,剛才又飲了濁酒,定會難受。

  垂眸恭順道:“祖孝徵心性雖薄,然奇略出人,緩急真可憑仗?!?p>  “祖孝徵奉郡公為主,奴婢同心向郡公?!?p>  “由是,郡公不必,對奴婢心存疑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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