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莘泥紅腫著眼睛把早餐擺上了桌,她站在飯廳里發(fā)呆。
盡管凌方辛不愿意娶她,她仍舊希望再看他一眼。
很快,凌方辛打著呵欠走了進來,他連正眼也么有瞧她。
莘泥心里一陣悲哀,這就是她每天瘋狂愛上的男人么?他過去那關(guān)懷備至的呵護去哪里了?
難怪人人都說男人的臉比翻書還快。
云依藍(lán)今天不同往日,她打扮得非常得體,精致,她的氣色比以往好多了。
凌烏昕像往常一樣,愁容滿面,直到現(xiàn)在他還沒適應(yīng)退居二線的工作。
三人坐在飯桌上,云依藍(lán)看著莘泥發(fā)呆而悲傷的臉,心中若有所動。
“莘泥,如今你也有身孕了,你坐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吧?!?p> 莘泥膽怯地望著凌方辛,凌方辛只顧吃油茶,并沒有做聲。
飯廳里很安靜,莘泥聽見凌方辛嚼著油茶里的馓子,碎花生米,酥黃豆等清脆咔嚓的聲音。
莘泥知道凌方辛很喜歡吃油茶,她學(xué)了好久,才做出了這費功夫的美味食品。
“我還是到廚房里去吃吧。”莘泥蒙著臉跑出了飯廳。
云依藍(lán)放下碗筷,向凌方辛喝道:“兒子,你這樣對待莘泥,太過分了,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她畢竟懷著你的孩子哩?!?p> “兒子,莘泥她對你癡心一片,你就娶了她吧?!?p> 凌烏昕這輩子沒做出傷人的事,他不忍心兒子傷害莘泥。
“啪!”凌方辛重重地放下碗筷。
“你們還讓不讓人吃飯了,我說了會養(yǎng)莘泥和孩子的,你們非要逼我去弄一張婚書來。”
云依藍(lán)見凌方辛把臉別在一邊,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了。
“這兩天我和你爸要出去散心,你和莘泥兩人好好談一談,兒子,咱們做人要對得起良心。”
凌烏昕覺得很突然:“老婆,咱們什么時候要出門?我怎么從來沒有聽你說過?!?p> “閉嘴,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哩?!痹埔浪{(lán)向凌烏昕喝道。
凌方辛緩緩地抬起頭來:“爸,媽,你們別逼我,我和莘泥沒什么好談的?!?p> 早飯過后,凌方辛去上班了,云依藍(lán)來到廚房,見莘泥一邊洗碗一邊哭泣。
“莘泥,我知道你很傷心,我們會盡量勸凌方辛跟你結(jié)婚的。”
“沒用的,凌方辛根本不愛我,可是,既然不愛我,為何接近我?!?p> 莘泥一失神,手中的那疊碗忽然落地。
只聽得稀里嘩啦的碎片碰撞的聲音,她蹲下身子,去收拾那些碎片。
碎片劃傷了她的手,她根本感覺不到痛,她看著自己的手指上的鮮血不停地流出,嘿嘿地笑了起來。
“莘泥,你受傷了?!痹埔浪{(lán)趕緊替莘泥止血。
“阿姨,我生來就是粗人,手指受點傷沒關(guān)系,就算我的心受點傷也沒關(guān)系,我挺得住?!?p> “還有,你和叔叔別去勸方辛哥娶我了,我不會像粘牛皮糖一般粘著他。”
莘泥已經(jīng)接受了近來凌方辛的變化,她努力地調(diào)整了自己的心態(tài),她知道下一步自己該怎么做了。
云依藍(lán)和凌烏昕拖著行李箱離開了凌家,兩人坐在候機室。
“老婆,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凌烏昕相當(dāng)惱火,老婆現(xiàn)在不安套路出牌,讓他有些不適應(yīng)。
“咱們?nèi)フ伊柢埔?,我敢肯定他還活著?!?p> “胡鬧,這根本就是瞎耽擱時間,你要接受兒子去世的現(xiàn)實。”
“我是下定決心要去找兒子,你去不去隨便。”
云依藍(lán)說完話,凝視窗外起飛的飛機,不再理睬自己的丈夫。
“老婆,你別生氣了,咱們夫妻幾十年了,什么時候分開過,我跟你去找兒子?!?p> 凌烏昕想到自己歲數(shù)大了,很多時候要仰仗老婆的陪伴,他只得跟隨老婆去尋兒子。
晚飯時分,莘泥精心地做好飯菜,并且打扮一新,等待凌方辛下班回家吃飯。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了,天也漸漸地黑了,飯菜也涼了。
莘泥忽然有種可怕的感覺,凌方辛不會因為躲著自己而不歸家吧。
難道自己面目這般可怕,讓他厭煩到極點了。
現(xiàn)在云依藍(lán)阿姨和凌烏昕叔叔不在凌家,他應(yīng)該不會回來。
這里沒有他牽掛的人,莘泥悲憤地想到,自己在他眼里連小灰塵都不如。
莘泥悶悶地坐在沙發(fā)上,在黑暗中,她聽到了一陣密集的腳步聲。
“方辛哥,你回來了嗎?”莘泥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客廳很黑,她看不清人影。
莘泥聽見了凌方辛開燈的聲音,她正要撲向凌方辛,她想告訴凌方辛,不要這么對待自己,她已經(jīng)受不了了。
凌方辛正摟著一個艷麗的女郎,醉醺醺地輕吻那女郎的卷發(fā)。
他的眼睛像秋風(fēng)一樣掃過莘泥的臉。
“有些人總是自不量力,總以為能用一個孩子要挾男人,可惜,這樣的人總有打錯算盤的時候。”
莘泥含羞帶怒:“方辛哥,我求你了,我能和你談?wù)剢幔俊?p> 凌方辛指著莘泥對那女郎說道:“你瞧見這個女人了嗎?她的樣子很丑吧,她的心靈也好不了哪里去。”
女郎微瞇著眼睛看了一眼莘泥,她有些同情地說道。
“其實她不丑,你沒有看清她?!?p> 她伸出一只手,去握莘泥的手,莘泥躲閃了一下,仍被她抓住了手。
“你別躲啊,也許你瞧不起我,可是我比你活得通透。”
那女郎對自己的職業(yè)耿耿與懷。
“我不會巴望著男人來愛我,相反,離開了男人,我依然活得快樂,姑娘,有些男人注定是靠不住的?!?p> 莘泥楞在那里,她很清楚這個女郎從事的是賣笑的職業(yè)。
也許,她經(jīng)歷太多,閱人無數(shù),見過各種各樣的男人,然后,她學(xué)會了保護自己。
莘泥似乎被那個女郎點透了:“我懂了。”
凌方辛有些不耐煩了:“不要跟她啰嗦什么,夜深了,咱們上樓?!?p> “莘泥,你最好認(rèn)清自己,只有這樣你才能舒舒服服地呆在凌家?!?p> 他的聲音嚴(yán)酷冷漠,沒有一絲溫情。
“我懂了,我不會再纏你了,凌方辛,我雖然恨你,但是我要感謝你,因為是你使我明白了,世界是冷酷無情的,但是我依然要笑著活。”
莘泥再次深情地望了一眼凌方辛,然后她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這丫頭,最好不要給我添亂?!绷璺叫磷炖飮\咕了幾句話,依附著女郎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