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之中,眾人輪番挖掘,將洞一點一點的擴大,歷經(jīng)千辛萬苦,終于重見天日,一個個灰頭土臉,又累又餓。出口在一處山麓地帶,葉孤鴻舉目四看,發(fā)現(xiàn)這里是在郁孤山附近,于是想著去找白無界,正好讓眾人有地方休息,再吃些東西,他們們已經(jīng)好久滴水未進,如果不是求生的欲望,困在山洞之中的他們早就有輕生的念頭。
葉孤鴻帶著眾人前往白無界的茅草屋,遠遠就看見茅草屋早已化作灰燼,蕩然無存,他心里一陣難受,加上身體虛弱,一下子昏了過去,還好葉北辰及時扶住了他。
當葉孤鴻醒來時,已是黑夜,旁邊點著篝火,莫紫云正在烤著什么,香氣撲鼻。
“師父,你醒了,正好兔子也烤好了?!蹦显谱哌^去,扶起葉孤鴻靠在一棵樹上,然后將兔子遞給他。
葉孤鴻接過,道:“其他人呢?”
“那些江湖人士都各自走了,師兄他們?nèi)ジ浇铱梢孕⒌牡胤健!蹦显七呑哌呎f,走到一邊捧起一片荷葉,上面盛著清水,看起來是早就準備好的,她走過去拿給葉孤鴻喝。
葉孤鴻一口喝完,又扯下兔腿吃了幾口,問道:“少禮呢?你們找到他們沒?”
“我們在一棵杏樹旁發(fā)現(xiàn)一座新墳……”她不確定里面埋得是誰,沒再說下去。葉孤鴻聽完心里又是一陣難受,重重地嘆了口氣:“是我連累了他們??!”他眼角濕潤,為了不讓眼淚流下,閉上雙眼。
這時,葉北辰他們回來了。呼延闕在幾里外找到一處洞穴,正好可以暫時安身,另外,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堆軍隊的尸體,猜測是追殺白少禮的人,現(xiàn)場很慘烈,估計白少禮兇多吉少,為了不讓師父擔心,便隱瞞了下來。
他們一行五人來到洞穴中,路上,呼延闕不露痕跡地繞開那堆尸體,不讓葉孤鴻看見。
“有打聽到什么消息嗎?”葉孤鴻問道。
葉北辰沉默片刻,猶豫著要不要說出來,因為連他自己都難以相信聽到的消息,他和呼延闕討論過,不能確定消息的真假。他想了想還是決定說出來,道:“白少禮行刺項王,項王知道他和我們的關系,所以認定是您指使,所以派常薄云夜攻正陽府……”
“什么?”莫紫云大吃一驚,她沒想到這一切竟是白少禮造成的,又道:“我就知道他不是個好東西,打扮的奇奇怪怪,神神秘秘的,竟敢膽大包天行刺項王,還連累我們正陽府,虧我們這些年費盡心思地找他,現(xiàn)在卻這樣忘恩負義,真是可惡至極,陰險至極的混蛋……”她驚怒交加,恨不得馬上找到他,將他剝皮拆骨,挫骨揚灰。
葉孤鴻擺了擺手,示意莫紫云不要再說了,道:“在事情沒有搞清楚前,不要下結(jié)論,我覺得事情不像是少禮干的。其他人呢?”
“正陽府除了我們,其他人都死了?!?p> 葉孤鴻聽完一陣心痛,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那些人。其他人一臉悲傷,想到那些以往朝夕相處的人都枉死了,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
“一定是他害了我們,不然還能有誰,不是他項王為什么會夜攻正陽府,我一定要殺了他,替大家報仇?!蹦显埔а狼旋X地說著。
呼延闕道:“等我們找到白少禮,或許一切都能搞清楚,現(xiàn)在我們背上了反賊的惡名,以后……糟了?!彼昧饲米约旱念^,一臉懊惱,其他人不解他為什么說糟了,只見他又道:“我不應該讓那些人離開的,一旦項王知道他們是從正陽府逃出來的,一定會知道我們還活著,會繼續(xù)派人追殺我們,不,恐怕到時候整個江湖都會追殺我們?!?p> 意圖謀反,被天下人所不齒。
葉孤鴻苦笑一聲,然后又重重地嘆了口氣,閉目沉默不語,他不禁回憶起來:二十五年前,他在無數(shù)次廝殺中力保項王,從此聞名于天下,成了江湖中人人敬仰葉大俠,躋身于北冠九絕第二位,僅次于劍神尋無憂,功成名就,意氣風發(fā)。如今卻……成了反賊!他覺得一切恍然若夢。
常薄云現(xiàn)在十分惱怒,他本以為葉孤鴻必死無疑,沒料到還是活了下來。他已經(jīng)從那些逃出來的江湖人士口中得知葉孤鴻、葉北辰父子還活著,一想到此,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向項王交代。他早就從密探口中得知正陽府內(nèi)有一條密道,所以他在包圍正陽府前派人封住出口,本以為葉孤鴻插翅難逃,現(xiàn)在卻依然活著,功虧一簣,讓他氣憤不已。
“常大人,近來可好?”
聽到有人叫自己,常薄云回頭一看,原來是新任御前侍衛(wèi)司天衛(wèi),知道他被項王派去追殺白少禮,于是問道:“事情解決了?”
司天衛(wèi)一臉憤怒,道:“說來慚愧,讓他跑了。”他當然沒有說實話,他也知道自己見到的太過詭異,說出來恐怕沒有人相信,還會被認為是故意逃脫責任,所以干脆說成是辦事不利,讓白少禮逃脫了。另外他還讓那些跟著他一塊活著回來的士兵統(tǒng)一口徑,就說白少禮跑了。他看著常薄云,知道常薄云奉命圍殺正陽府,卻讓葉孤鴻逃脫,和他一樣有負王令,心里也就輕松一點。
常薄云眼中閃過一絲笑意,道:“你也被項王召見?走,咱們一起?!?p> 紫陽殿內(nèi),一片肅靜,項王高坐其上。
“臣常薄云叩見項王?!?p> “臣司天衛(wèi)叩見項王?!?p> “孤要你們殺的人,殺掉了嗎?”
“臣等辦事不利,請項王責罰?!背1≡?、司天衛(wèi)一同答道。
項王神色不變,說道:“你們真讓我失望!”語氣平淡,但常薄云和司天衛(wèi)聽在耳中卻不寒而栗。
常薄云和司天衛(wèi)原先都是項王身邊的玄羽衛(wèi),深得信任,這也是他們能夠擔任重要官職的原因。他們常年侍奉項王左右,對項王的性情多少有所了解。越是平靜的話語越讓他們緊張。
“通緝他們,給你們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結(jié)果。退下吧。”
常薄云和司天衛(wèi)很意外,他們本以為會得到重罰,不料項王并沒有說什么,心中慶幸。常薄云退下去了,但司天衛(wèi)留了下來。
常薄云看了一眼司天衛(wèi),有些疑惑,但他腳步?jīng)]停,離開了大殿。
見常薄云離開了,司天衛(wèi)跪在下面,叩頭道:“臣有事隱瞞,望項王恕罪?!彼靼鬃约嚎梢云垓_任何人,但唯獨不能欺騙項王,所以據(jù)實以告,將事情詳細地告訴項王。
項王聽完后,對在白少禮身上發(fā)生的詭異現(xiàn)象驚異不已,他有些不相信,但又知道司天衛(wèi)絕不會欺騙他,他從未聽過如此詭異的事,這讓他對白少禮好奇起來,沉默片刻之后,道:“孤命你找到他,活著帶回來見我。找不到他,就不要回來了。”
“臣一定不會讓項王失望?!闭f完就退下了。項王望著司天衛(wèi)的身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