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赴死地之約
卡爾德隆城。
首先映入凱奧絲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看不到底部的深坑，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筑繞著這深坑，一圈又一圈往下延伸，組成了一座超乎尋常人認知的恢弘城市。
那些建筑有的是聳立于蒼白石柱頂端的單體房屋，有的是長長方方的巨型棺材，沒有窗戶，房門開在了屋頂，有的直接就是一個墓坑，入口處立著石碑，有的由各種各樣的白骨搭建而成，顯得頗為凌亂……
越靠近深坑底部，建筑保存的越完整，越靠近上方，垮塌的越多，充滿時光沖刷的衰亡和破敗。
祂一只手拿著鐮刀，一只手握著黃金不死鳥飾品，有些蹣跚地向城市深處走去。
作為“蒼白皇帝”，祂本身就缺少生者的氣息，處于半亡靈的狀態(tài)，而死神唯一性和自身的位格共同幫助祂抵擋了這里變成亡靈規(guī)則。
在寂靜中，怪物們出現(xiàn)了，它們幾乎沒有理智，瘋狂地沖向了這位外來者。
凱奧絲冷漠地凝視了它們，它們停住了，直接變成了凱奧絲的奴隸。
“真弱啊...要不要毀掉試試？”祂身上散發(fā)出的冰冷氣息和災(zāi)禍氣息打破了這里的寂靜，祂望著那些透著腐朽、陰冷氣息的建筑，眼中露出瘋狂。
就在這個時候，卡爾德隆較深區(qū)域，突地發(fā)生了劇烈震動，仿佛有龐然大物蘇醒了過來，或是數(shù)不清的危險生物因此涌出。
那難以言喻的感覺竟連成了一片虛幻的灰白，如同洪水，從偏底部的地帶一層層上漲。
“嗯？”凱奧絲猶豫了一下，祂的靈性在為祂預(yù)警，但這危險似乎處于可以承受的范圍中。
祂沒有繼續(xù)深入，而是等待著那潮水上漲。
當灰白的潮水靠近時，它已經(jīng)虛幻到幾乎消失了。凱奧絲感受到了那些被自己掌控的怪物們發(fā)生的異變，但即使發(fā)生了異變凱奧絲仍然具有它們的掌控權(quán)。
不過，那種感覺很奇特。凱奧絲玩味地看著那潮水繼續(xù)上漲，讓自己的怪物們主動走進了潮水中。
聯(lián)系失去了。對于一位“蒼白皇帝”來說，這是不可置信的。這個對亡靈具有幾乎絕對的掌控權(quán)，極其尊貴，宛若神靈的大天使感到了好奇。
祂拿起黃金不死鳥飾品，彎下腰，用手指觸碰那潮水。
死寂，冰冷。即使是凱奧絲，意識也在這潮水中放緩了。不過那兩份污染在瞬間喚醒了祂，
然而，黃金不死鳥飾品沉入水中時似乎更加具有生命力了。
這是“假的”。凱奧絲確定了，這些最外層的潮水是臨時制造出來的，效果僅僅類似于死神途徑序列3“擺渡人”發(fā)出的攻擊。
凱奧絲縮回手，以自己的靈性讓黃金不死鳥放出了蒼白的光。祂知道現(xiàn)在自己應(yīng)該可以走入潮水了。
祂沒有在意那些怪物，踏入了正在上漲的潮水。
隨著漫長的跋涉，深沉的夜幕似乎變得更加深沉，死寂的潮水似乎變得更加死寂，即使是凱奧絲也逐漸受到潮水的腐蝕。
祂的身體開始微微遲鈍，只能用那柄鐮刀作為支撐，在潮水中走著。
即使祂沒有容納這份唯一性，但它本身的位格就能讓它成為合適的工具。
“永暗之河的污染...”祂自言自語著，不過沒有讓潮水進入祂的口腔中。
這里的潮水中蘊含著輕微的污染，但對凱奧絲幾乎沒有任何效果。這些污染甚至無法真正影響到一位普通天使。
引起凱奧絲不適的不是永暗之河的污染，而是祂體內(nèi)的災(zāi)禍之城污染。因為某種不明的原因，那份污染開始再次活躍了。
那股災(zāi)禍的氣息明明和這股死寂的氣息格格不入，卻似乎有些相似...凱奧絲沒有細想，祂繼續(xù)向深坑地底部游去。
終于，祂看見了一座巨大的，深黑的宮殿。祂沒有多加思索，直接走了進去。
大廳的兩側(cè)擺著一具又一具不同形制顏色各異的棺槨，在蒼白的虛幻潮水覆蓋下，它們的內(nèi)部發(fā)出了些許聲音，如同生銹關(guān)節(jié)在依次打開。
“...”冰冷的氣息釋放，凱奧絲感受到了這些是什么——殘缺的半神，天使、大天使級別的亡者，祂們守護著這里。
氣息最陰冷的棺槨被撬開，凱奧絲以鐮刀斬下了有由神秘花紋織成的羽毛裸露出部分腐爛的的皮膚的不死鳥的頭顱。
“...靈體是殘缺的，還受到了污染。”同樣作為“蒼白皇帝”，失去了超凡特性的對方在持有死神唯一性的凱奧絲面前不堪一擊。
“幾乎沒用...難怪薩林格爾沒有取走?！钡k松開了那片殘缺的不死鳥靈魂，嫌棄地將其粉碎了。祂的靈魂似乎不僅僅是因腐蝕而殘缺，還有人為因素，應(yīng)該是薩林格爾動了手腳。
“嘰...”一只只不死鳥、羽蛇、巨人、娜迦和其他異種感受到了異動，從棺槨中爬起，被永暗之河侵蝕到腐爛的雙眼望著這個闖入者。
“不死鳥始祖和薩林格爾的守衛(wèi)嗎...真可笑，都要指染源質(zhì)了，這些連天使之王都不到、被源質(zhì)侵蝕的失去意志的東西能起到任何作用嗎？”凱奧絲放肆地笑著，在潮水中燃起了蒼白的烈焰。
那火是熾熱的，但透著死寂，冰冷的氣息。它不僅僅對生者有效，對亡者反而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火焰包裹著天使的身體和鐮刀，那些守衛(wèi)們完全無法阻擋。祂們中最強的就是剛才的狀態(tài)不好的大天使不死鳥，而浸泡在潮水里會讓祂們行動遲緩、意識模糊，只想留在原地等待終結(jié)。祂們能發(fā)動攻擊就已經(jīng)是格雷嘉莉的手段非凡了。
時間沒有過去多久，那些守衛(wèi)們要么死亡，要么因本能畏懼了。凱奧絲臉上帶著笑，繼續(xù)將逃跑的亡者一個個殺死。
鐮刀劃破最后一只羽蛇的肉體，那腐敗的身體瞬間分成了兩半，流出了帶著膿液的內(nèi)臟。羽蛇的身上幾乎沒有血液了，但還是滴下了幾滴深黑色的液體。
凱奧絲將鐮刀重重地磕在地上，以火焰焚燒了對方的靈魂。
“哈...”凱奧絲似乎有些疲憊地吐了一口氣，張揚的表情瞬間收斂，回歸了冰冷，祂沉默地望著地上被分割的尸塊。
祂將不死鳥飾品掛在額前，在虛幻的潮水中坐下了。
真浪費...多余的行為。祂點評著剛才瘋狂的自己，恢復(fù)著自己不佳的精神狀態(tài)。
一小會后，祂繼續(xù)向大廳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