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宋長老感覺是,哪哪都不順。
明明給了三日期限,讓他們將人追備好,結(jié)果今兒不是這幾家生病了,明兒就是那幾家出了事。
“這群人分明就是故意跟我耗!”宋長老氣的一掌拍碎了木桌。
“那您有什么辦法?百姓都記得你出爾反爾,難免對您有意見……”沈君珩搖搖頭,“怕是民憤一時半會都壓不下去……”
“這都第五天了,宗主那邊都開始催了……”宋長老緩緩握緊了拳頭,“若不,還是用強的吧……”似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他站起身,“走?!?p> “師傅?”沈君珩挑眉。
“不能再等下去了……”宋長老道,“今兒,就算是屠城,也要把人帶回去!”
“師傅打算怎么做……”沈君珩看向窗外。這幾日連續(xù)下了三天的雨,現(xiàn)在屋外還是陰沉沉的,“天時地利人和,我們沒占一樣,不可魯莽行事。”
“那又怎樣?”宋長老順著他的目光看,抿了抿唇,方才從儲物袋中掏出幾枚小匕首,“把這個給弟子們分下去,分別在這座成的東西南北各釘上一枚?!?p> “這個?”沈君珩看著他手中的東西,眼中閃過一絲輕蔑,“此術(shù)考驗人,師傅要做好萬全之策啊?!?p> “不用你操心?!彼伍L老冷哼,“做好你的本職工作?!?p> 沈君珩沒有說話,只是從他手中接過那幾把匕首。
……
烏云密布,黑壓壓的,仰頭便是一片黑,分不清如今乃是何時。
豆大的雨滴從天掉落,一滴一滴,雨打芭蕉,淅淅瀝瀝。
這人要是真賴起來,便真是,誰都沒辦法。
這么拖下去,不知道能否能拖到六合門趕來,但司冉知道,她等不及了,藥材沒了,從山上采下來的草藥已經(jīng)全部煉制成了丹藥。
數(shù)著儲物戒中的銀錢,司冉有點愁……她向來大手大腳慣了,現(xiàn)在這么點錢,以后的日子可怎么過呀?實在不行,她去投靠宗門好了……
這錢只出不進,可不是一個好事情。
沒修為,沒財,身邊還有個人類小孩……
她是不是得做點什么?可人間有什么是輕松不累錢多的?司冉想了想,莫名想到了沈君珩。他似乎很鐘情草藥,會不會是個醫(yī)師?她自認自己然煉的丹藥雖不完美,但好歹比市面上的要純!
市面上的丹藥或更多或少都會放點爛七八糟的草藥渾水摸魚……
至少,她那陣是這樣的。
“小野孩兒~姐姐我出去一趟,你好好待著?!彼救狡沉艘谎勰P。
“姐姐……”莫玄錚跟著站起,“我也想幫姐姐做點什么……”
“你也幫不了我啊……”司冉很現(xiàn)實,說的話也直白,“你還弱小的時候,不脫人后腿,就已經(jīng)算幫忙了?!?p> 她說的……很有道理……莫玄錚不反駁,他心中有些憋屈,卻也知道,她說的沒錯。
門關的聲音。
屋外的雨已經(jīng)變小,陽光也透過烏云投射向大地,溫暖的陽光帶著微涼的薄雨。
天空中掛上了一道彩虹,七彩光芒,好看得緊。
司冉仰頭看天,小雨滴在她臉上,打濕了她的睫毛。
雨過天晴。
可能是由于天色漸好,大街上的人逐漸變多。但她們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開心,嘴里念叨的也是關于宋長老的事情。
過去這么多天,宋長老天天都在催促,他們心中也是怨念頗深。幾乎人人都在討論這件事,小聲罵著宋長老的不是。
司冉聽到有幾個人罵得相當難聽,心下不免有點驚喜,人間的臟話居然都進化出了這么多種了嗎?有好多,她都沒聽過,關鍵聽上去……真的很臟……
正走著,前方討論的聲音便消失了。如同被禁言了般,世界突然安靜了。
不遠處,沈君珩正帶著一名白衣弟子穿過人群。他今日穿了一身紅色長袍,勾人心魂的狐貍眼微微上翹,相比往日的溫潤如玉,今日穿的更像只張揚飛舞的孔雀。
像是,生怕別人看不見他似的……
但……說到底,他們這次是帶著任務來的。沈君珩一行人絕不可能用自己真是的容貌……司冉揉了揉下巴,那這家伙真是的樣子會是什么樣呢?
會不會是相當丑的那種?超大臉盤、芝麻小眼、半張臉大的香腸嘴、滿臉都是痘痘雀斑……可能是因為心中對他有芥蒂,她腦海中的沈君珩長得都不是人樣了。
那沈君珩不過片刻便走到了她的身邊,但一言不發(fā),像是沒看見她般,悠悠的走遠了。
司冉能理解,畢竟他旁邊還有其他人,若是打招呼,那不把自己帶溝里了?但……他們?nèi)ジ墒裁茨兀克救睫D(zhuǎn)過身,看向他離去的方向,正好是城主府的方向。
難道是……找張浩去了?又要催促上交適齡男童的事嗎?
嗯……好奇心作祟,加之為避免宋長老有什么幺蛾子要出,司冉?jīng)Q心跟上。
經(jīng)過這幾日在炎城的生活,她或多或少對此地掌握的差不多,哪家東西好吃,哪家衣裳好看,她都摸了個門清。
走入小巷子,一番七拐八拐,再次出巷子時,司冉正好看見走在前方的沈君珩。
他與白衣弟子正好經(jīng)過城主府,到了這,那白衣弟子明顯停了一下。
難道要進去?未等看個所以然,司冉便發(fā)現(xiàn)那白衣弟子要轉(zhuǎn)頭,她連忙往后一縮,藏于陰暗處。
“怎么了?”沈君珩回身,看那弟子,“快走吧,師傅那邊著急著呢?!?p> “我怎么感覺有人在看我們呢……”白衣弟子皺眉,目光朝司冉藏身之地看去。
“哦?我還真沒感覺到……”沈君珩搖搖頭,“可能是你的錯覺吧?!?p> “嗯……”身前這個人修為比自己高,白衣弟子自然也不會逞能,他乖乖跟上,不再理會那種被跟蹤的感覺。
沈君珩的聲音十分清晰的傳入了司冉耳中,這家伙還挺仗義。司冉在原地等了一會,方才繼續(xù)跟上。
可能是因為沈君珩的話,那白衣弟子沒有在警戒身后。
兩人一路往北,一刻不停。
這兩個人要去哪?為何慢悠悠的?司冉悄悄跟在兩人身后,滿腹的疑問。
不知走了多久,兩人的腳步快了一些,好在司冉也能跟上。她看見二人來到城墻邊,沈君珩將手中的一把匕首插在了墻角,又在上面寫寫畫畫著什么,兩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模樣,期間一直在不停的觀察四周。
那兩人本在一片空地,司冉在離二人千尺之外的一棵樹上。
莫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陣法?司冉微微瞇起鳳眸,雖然她視力好,但到底還是太遠,看不大仔細。
那兩人安排完那匕首,再次四處查看了一番,確定無人關注后,方才離開。
期間,司冉一直靜靜的待在樹上,大氣未出。
沈君珩走的很快,身后那白衣少年險些跟不上。
“珩哥,你怎么走這么快?”白衣弟子邁著小短腿,自家?guī)煾鐏頃r還說低調(diào),別走太快。結(jié)果自己穿了一身鮮艷的紅衣,說什么不能讓人懷疑,非要走城主府那條路?,F(xiàn)在辦完事,就走這么快?
“事辦完了,我們不得快點回去給師傅報信?”沈君珩唇角微微一勾,似有似無的瞥了一眼不遠處的楊樹,“樹還挺高……”
坐在樹上的司冉明顯看到沈君珩往自己這邊看了一眼,嘴里說了什么,她秀眉微微一蹙,這家伙莫不是要暴露自己?
但下一刻,沈君珩便帶人來開了。
看來又是自己小人了~司冉抿了抿唇,確定沈君珩離開后,她從樹上跳下。
落地后,也跟那兩人一樣,左右環(huán)顧了一圈。
嗯……沒人。
確定安全后,司冉邁開腿沖向那落匕首的地方。
這地方?jīng)]什么特別的,就是一個墻角。
匕首插在途中,只露出刀柄,刀柄上話有奇怪的符文,但這個符文……司冉仔細瞧了瞧,好似指向的是城外……
想起宋長老那人,司冉便覺得,這不是什么好東西,應該拔下來。這么想著,她也確實這么做了。
她伸出手,作勢要將這匕首拔下。
即將觸碰匕首那一刻,以匕首為中心,突然爆出一陣旋風,這風鋒利,幾乎要斬斷她的手指。
司冉后退兩步,面上愁容不減。
還設了結(jié)界?
不是什么好東西……
但這陣法,她從未見過啊……司冉薄唇都抿成了一條直線,時間過的太快,很多東西都發(fā)生了改變,朝代更替、世事變遷、陣法符術(shù)的更新,每一樣她都未曾參與過,現(xiàn)在一觸碰,全然新面貌,讓她手足無措。
既然自己在此也無用,司冉也不打算斷浪費時間,若是再遇上沈君珩那家伙,直接問他好了。
雖是這樣想,司冉卻還是將這圖案熟記于心。
既然在這座城墻邊有,其他地方會不會……也存在?司冉思考片刻,見今日陽光還算不錯,彩虹掛在天際還未消散。便沿著城墻一直走,她步伐很快,明明是走,卻堪比普通人小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