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因為這么個不足掛齒的小事,就要養(yǎng)我與父親一輩子?”司冉問道,“不劃算啊~算了算了~我可不是占便宜的人?!?p> “嗯……”張子蕭點(diǎn)點(diǎn)頭,眼神有些落寞,“我知道,但你當(dāng)時在船上拼命救我……我真的很感激?!?p> 少年還處在稚氣的階段,但眉宇間已經(jīng)有些硬朗,看上去已然成為一個男子漢了。
“乖~你的心意姐姐心領(lǐng)了,但我?guī)湍阋彩怯凶约涸虻??!彼救娇聪驈埛蛉?,“城主夫人待我不薄,我能做的便是剛剛盡力拉你下來,別混入船中?!?p> “既然莫姑娘沒有這個想法,我們便也不強(qiáng)求?!睆埡菩χ鈬暗@炎城,你來,我們隨時都可以接待!”
“好!”司冉點(diǎn)點(diǎn)頭,“我這一直未回去,唯恐父親驚慌,便先告辭了。”
“嗯?!睆埡泣c(diǎn)點(diǎn)頭,他還有點(diǎn)事情吩咐百姓,便隨意派了幾個護(hù)衛(wèi)送司冉回去。
司冉?jīng)]有拒絕,有人在身旁陪著,倒是也有牌面。
城主府不遠(yuǎn),幾人很快便到了。
送走護(hù)衛(wèi),司冉徑直推開大門,因為城主府的看門小廝也是被迷惑的一員。城主府內(nèi)所剩的便只有丫鬟與上了年紀(jì)的老人。
司冉當(dāng)做沒看見他們好奇的眼神,直接去廂房找莫玄錚。
這個地方已經(jīng)沒有目標(biāo)人物,她準(zhǔn)備收拾收拾就離開。
“司冉?!?p> “嗯?”司冉轉(zhuǎn)過頭,一眼便看見了個狐貍眼少年。
少年有一對長睫毛,睫毛下是一雙十分嫵媚的狐貍眼。嘴唇紅而薄,面如冠玉,玉樹臨風(fēng)。一身白衣,飄飄欲仙,出塵絕世。
縱然司冉活了這么久,閱美男無數(shù),也不得不說,這個人是真漂亮,還帶著幾分比女生都沒有的嫵媚。見對方走來,司冉唇角一勾,朝他走了兩步,“公子喊我?”
“呵~”少年點(diǎn)頭,他上下打量了司冉一番,良久道,“你變強(qiáng)了?”
嗯?司冉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沉聲道,“沈君珩?”
“嗯。”沈君珩點(diǎn)頭,他始終帶著如沐春風(fēng)的笑容,溫柔的不得了。
但想起他背叛自己師傅的行為,司冉還是不敢小瞧他,“你總是笑嘻嘻的,莫不是個笑面虎?”她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找我什么事?”
“沒什么事不能找你?”
“當(dāng)然,你我才認(rèn)識多久?”司冉直視他的眼睛,“況且,我不認(rèn)為公子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人……”
“呵~”沈君珩深深的看著她,一雙狐貍眼溫柔至極,“我與姑娘也算是有緣,不知道于祁會不會找到你……”
“放心,我從來沒見過你?!彼救诫p眼炯炯有神,“而你也從未見過我。我們只是陌生人。”她清楚的看見沈君珩眼中的滿意之色。
“姑娘可還有碧落金?”
原來還是為藥而來。司冉搖搖頭,“全讓我煉了。”
“姑娘果然會煉藥?!鄙蚓駴]有意外,上次看見司冉手中拿著藥鼎,他便知道。
司冉笑,她看了沈君珩良久,“你不殺我?”
“為何要?dú)???p> “因為我知道你是誰,也見過你真正的臉,還知道你的所作所為?!彼救交貋淼穆飞媳阋恢本?,命運(yùn)線改正,她的修為也增加了,任何風(fēng)吹草動她都能感知個一二。
這家伙從一開始便利用自己,讓自己聯(lián)系六合門,幫助扳倒宋景。雖然他也在其中幫過自己多次,多次傳遞消息,幫著阻止宋景。
但司冉還是很不得勁,在她漫長的人生中,哪有這么明知自己是棋子,還要做的時候?
“可能是因為你漂亮。”沈君珩聳了聳肩,“愛美之心,人皆有之……”
“我可不信?!彼救揭话櫭?,“難道是因為我身上的草藥?”
“呵~”沈君珩面上頗為無奈,“我與你又無仇,為何傷你?姑娘是聰明人?!惫鈴乃裏o論如何都不說自己是那個小賊便可看出,她的嘴很嚴(yán)實(shí)。
最主要,她現(xiàn)在的修為莫名比上次看到她時增長了許多。
若是今日她表現(xiàn)出來的修為只是一小部分,那此人實(shí)力深不可測,他若是貿(mào)然出手,未免有些危險。
“嗯?!币姶巳瞬o殺氣,司冉便也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宋景不是你師父?”
“名存實(shí)亡罷了?!鄙蚓窭湫Γ佳坶g滿滿的冷意,“一個從未教過我,一直嫉妒我的人?!?p> “嫉妒你?”司冉聽笑了,哪有師父嫉妒徒弟的?她眸光閃爍,吐口而出道,“嫉妒你比他好看?”那這么說來,宋景也是個美男子?
“姑娘說笑了?!鄙蚓耦H感無奈,“姑娘要在炎城常住?”
“自然不?!?p> “那你小夫君怎么辦?”
“都說了,我眼光沒那么差!”司冉再三強(qiáng)調(diào)。
“呵~”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的眼光是什么?
“我還有個問題?!?p> “嗯?”沈君珩挑眉,洗耳恭聽。
“城中那幾把匕首……”
“是壓制未獲取符紙的人沉睡用的?!鄙蚓竦?,“我已經(jīng)收走了。”
“嗯……”這豈不是要費(fèi)很大力氣?怪不得那宋景在于祁面前毫無還手之力,合著靈力全用在陣法上了。司冉摸了摸下巴,“宋景就這么死了?”
“自然?!鄙蚓窨闯隽怂壑械囊苫?,“殺宋景以平民憤,抓捕到的那幾名弟子,也可以解答是何門派?!?p> 司冉了然。
“沈某告辭?!币娝辉賳枺蚓癖愎笆肿鬓o。今日一別,下次再見可能不知何時,也可能這輩子都不復(fù)相見。
眼前之人忽然化作一團(tuán)紅煙,轉(zhuǎn)瞬消失在空氣之中。
對于這個人,司冉并沒有放在心上。她腳下一轉(zhuǎn),走回廂房。
“姐姐?!”莫玄錚似乎聽到了她的腳步聲,立馬打開了門,滿臉希冀的望著門外。他沒有眼睛,但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生動。
“呵呵~姐姐回來了~”司冉笑,“想姐姐了嗎?”
“嗯……”莫玄錚有些不好意思,“姐姐,你沒受傷吧?”
“我怎么可能受傷?”司冉微微揚(yáng)頭,看上去高傲極了,她這次非但沒受傷,還收貨了一筆小報酬!
美滋滋啊~司冉唇角微彎,“我們該走了,這座城也沒目標(biāo)人物了?!彼@幾日借外出買東西,走遍了大街小巷,化夢都為給提示。想來這座城中,只有張子蕭一人的命運(yùn)得以改變。
這件事已經(jīng)了結(jié),她也沒必要繼續(xù)在此待下去。司冉伸了個懶腰,打著哈切,走入房間開始收拾東西。
兩人東西本就不多,多的可能也只是新買來的衣服。
收拾妥當(dāng)?shù)耐瑫r,司冉又帶著莫玄錚打掃了一番。房間本就干凈,二人也沒費(fèi)太多事。
打理好一切,司冉便帶著莫玄錚去跟城主夫妻告別。
正廳內(nèi),熏香裊裊,堂上夫妻二人端坐。
“莫姑娘這就要走?未免太急了些?”張夫人有點(diǎn)疑惑,“令尊的身子……”之前一直沒好,怎么今兒就好了?
“家父身子已好的差不多了?!彼救綇娜菝鎸?,“前幾日其實(shí)就可以走了,但宋長老那邊……哎,就一時沒走上?!?p> 宋長老在時,直接封城,不讓城內(nèi)人離開。
“說起來,這段時間實(shí)在叨擾城主與夫人?!彼救秸酒鹕恚⑽⑶硇卸Y,“當(dāng)初若非城主收留,只怕我與父親只能睡大街了……”
“哎,不是什么大事?!睆埡七B連擺手,“你們有困難隨時來找我就好,況且你不也交了一筆食宿費(fèi)?”自家夫人已經(jīng)跟他說過了。這小姑娘給了他們二兩銀子,這對他們來說,可能是毛毛雨,但對于家境不好的莫家人,卻是瓢潑大雨。當(dāng)時他便覺得,自己沒遇上賴子。
虧他一開始還以為這兩人碰瓷的……想到這,他忍不住摸了摸鼻子,“這是要回劉家村?”
“看情況吧?!彼救降?,“我想去人多一些的地方,尋個活計?!?p> 人多一些……張浩與夫人對視一番,隨即道,“長新城應(yīng)當(dāng)是最多的?!?p> “長新城?”她好似聽過。
啊……燕北的國都。
“從南城門出去,一路往南,路途遙遠(yuǎn)?!睆埡频溃拔以谀沁€有位朋友呢。”
“王玏?”張夫人脫口而出。
“嗯?!睆埡泣c(diǎn)點(diǎn)頭,他目光復(fù)又落在司冉身上,“他現(xiàn)在在長新城的燕北書閣干活,但為人樸實(shí),應(yīng)該能幫上你。你到那,說不定還能給你尋份差事?!?p> “多謝城主引薦。”司冉笑著拱了拱手。
“這都是不算什么?!睆埡茡u頭,“但現(xiàn)在國君沉迷修仙,重用國師……京城早已分了好幾個派頭?!彼壑芯庹КF(xiàn),“現(xiàn)在不是什么好時機(jī)?!?p> “嗯?!彼救近c(diǎn)點(diǎn)頭,“我會小心的?!?p> “祝你一切順利?!睆埡菩α诵?,招呼人將筆墨呈上,自己在上面寫了幾行字。無非就是說司冉是他的友人,這次到長新城,希望能幫襯一二等。
司冉接過這封信,又再三謝過,方才帶莫玄錚離開。
不遠(yuǎn)處,張子蕭正望著二人離開的身影失神。
“子蕭,回去吧?!睆埛蛉嗽谒砗筝p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那位姑娘非凡品,不是我們能留住的。”
“母親,你說……她到底是什么人呢?”張子蕭問道。
“不知?!睆埛蛉藫u頭,緊接著又道,“但她臨走前,讓我替她跟你說——”
張子蕭立馬看去。
“要成為比你爹還要優(yōu)秀的城主?!?p> ……
從看馬小廝手中接過馬兒,司冉付了尾款,隨后拉著莫玄錚上馬,朝城門而去。
出城向來沒人攔,這一路上順暢無比,兩人一馬,很快便離開了炎城。
天色尚早,薄霧朦朧,四周還有些霧氣。
綠葉開始泛黃,風(fēng)一吹,便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