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朱紅色的宮墻,又繞過一條條彎路,入目的便是兩排整齊的宮娥。她們穿著統(tǒng)一,動作統(tǒng)一,簡直就像傀儡。
在白顏輝的帶領下,司冉進入陳秀榮的臥室。
“秀榮!”白顏輝撲倒床前。
此時的陳秀榮臉色發(fā)白,唇發(fā)紫。她閉著眼,額頭上冒了一層又一層豆大的汗水。她捂著心臟,疼的直打滾。
“這是怎么回事?”司冉忍不住問道,“中毒?”
“我等用了好多解毒丸,卻還是抑制不住。”一旁的太醫(yī)說道,“無論什么辦法,都無法引出此毒。”倒是真的邪乎,“我們剛剛用了根靈參為公主吊命,若是一刻鐘還救不回公主……”
“那你們都得陪葬!”一旁身著黑袍的男子怒道。
太醫(yī)們紛紛跪下,不敢發(fā)出一言。
這位是皇上?司冉瞥了一眼黑袍男子,不對,太年輕了。
“姑娘?”男子見司冉看自己,忍不住說道,“可有方法?”白顏輝說此人曾救過自己妹妹,他這也是病急亂投醫(yī),才派他將人帶來。
“看看吧~”司冉說得漫不經(jīng)心。她不擅長醫(yī)術。雖然在燕北書閣惡補了好幾天,但補的更多的是天下陣法,邪術。至于草藥醫(yī)術毒術……她可沒研究那么深。
陳秀榮滿臉痛苦,眉頭緊鎖,看上去痛苦極了。
把過一番脈,司冉蹙起了眉頭。雖然她不擅長醫(yī)術,但夜可以確定,這脈確實沒問題啊……就跟正常人一般,別無二致……
恐怕,不是中毒吧?
那只烏鴉!
莫非又是什么妖物?司冉轉頭看向白顏輝,“這宮內四處可有妖物?”
“皇宮怎么可能有?”回答她的,是那名黑衣男子。
“有什么不可能?現(xiàn)在,那都不是絕對安全。”司冉不廢話,直接從儲物戒中取出長箭。這長箭還是從那兩個獵妖人身上獲取的,原以為只會用在人身上。沒想到,還是會遇到妖怪。
“這是?”黑袍男子蹙眉。
“若是皇宮內無詭異的妖物,那便只有附身這一說了。”司冉目光游離,看向在場之人。
就如那只烏鴉般,控制妖氣殺人,必須在周圍。
“門關上,所有人不得離開!”司冉高聲道。
眾人面面相覷,拿不定注意。
“照做。”黑袍男子下達命令。
黃金制成的門緩緩被關上,屋內的氣氛沉重又詭異。
“站好,我挨個刺一下就好?!彼救嚼事暤馈?p> 白顏輝以身作責,第一個站到她面前,讓其刺自己。緊接著,是黑袍男子,太醫(yī)。
接連刺了幾個人,箭頭都未發(fā)生反應,司冉心中頓時有些疑惑了。難道是她哪里出錯了?但出了妖怪在其中搗亂,就是蠱術了。
但蠱術一般都是花語島產(chǎn)物,花語島離這十萬八千里,真的會有人特意到這邊?不對!屋內還有幾個侍女,司冉走到侍女面前。
“我怕……”其中一名侍女見狀,立馬后撤,像是要逃離。
“怕什么?”司冉腳下生風,她的速度一向快,幾步便抓住了那宮娥。隨即二話不說,朝她手背刺去。
果見,一縷黑煙從中冒出,繞開司冉,奔向陳秀榮。
她的目標人物!
司冉紅了眼,手下生風,大力一擲。
那箭狠狠的扎入黑氣中,頓時黑氣化為灰燼。
司冉不敢掉以輕心,從儲物戒中拿出長箭,看向那群瑟瑟發(fā)抖的宮女。她臉上揚起一絲溫柔的笑容,“別怕,姐姐從不殺人,但你們身邊藏著妖怪,實在危險,姐姐這是幫你們除掉~”
她的聲音很有誘惑力,但眾人一想起她剛剛那行云流水般的殺妖動作,頓時膽顫。
司冉一邊面帶微笑,一邊拉一個宮娥,劃一個宮娥。
全部檢驗一遍后,司冉把玩著手中的長箭,“看來只有一個~真少啊~”
“公主醒了!”
此時,太醫(yī)突然叫了一聲。
“呵~”司冉將長箭一收,走了過去。
陳秀榮的臉色已經(jīng)恢復正常,只是臉上汗水依舊有些多,雙眼霧氣朦朧,看上去好似要哭。
“秀榮,你感覺怎么樣?”白顏輝立馬展開笑容,看著她笑了起來。
“我沒事啊……”陳秀榮此時還不知道自己剛從鬼門關踏出。
“皇妹……”黑袍男子深深的看著陳秀榮,眼中是無盡的復雜。這皇宮居然都已經(jīng)這般不安全了……他緩緩握緊雙拳,面上愁云密布。皇妹身邊如此,那他身邊呢?豈不是更……
“小公主~你醒了~”司冉笑著走到她面前,“感覺怎么樣?”
“你……”陳秀榮一愣,隨即又看了看她周圍,似乎在尋找什么。
都這樣了,還想陶巍呢?司冉無奈的揚了揚唇,“只有我一人來。”
聽到這句話,陳秀榮眼中明顯有些失落。她緩緩坐起身,“我這是怎么了?”
白顏輝連忙將事情經(jīng)過說了一遍。
“我居然突然在花園暈倒……”陳秀榮面露不解。
“你當時是不是說那位大人的壞話啊~”司冉悠悠的提醒道。
“??!”陳秀榮了然,“嗯……對……”她是在痛罵那個妖道,什么大國師?
“以后說話注意些吧~我可不是次次都有功夫來的,而你們皇宮也不是次次都有續(xù)命靈芝的~”司冉懶洋洋的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像個大爺。
這個女子未免過于隨意了些……但畢竟是救了自己妹妹的人。黑袍男子上前,雙手作揖,“在下陳玉哲,多謝姑娘出手相救。”
“好說好說~”司冉擺擺手,“也是緣分?!本退悴磺笏驳脤δ繕巳宋镓撠煱
“姑娘,在下有個不情之請?!?p> “說?!?p> “能否留在宮中?”陳玉哲抬眼看她,女孩眼睛亮晶晶的,卻給人嫵媚之感。
“好啊~”司冉點點頭,“但我有點疑問,你們這個國家……一個修行者都沒有?”書上說,宗門與國家本就是合作關系,互相輸送人才。如燕北這般的大國,肯定會有十幾二十個修行者參與朝綱,為國分憂。
“沒有。”陳玉哲面色難看,僅剩下的,唯一一個修行者,也就是他們的母親,也……仙逝了……
看他這副模樣,司冉摸了摸下巴,“好,但我有條件?!?p> “請說?!?p> “我要兩顆月清珠。”司冉豎起兩根手指。
“月清珠?”顯然,這個名字對于他們很陌生。
“就是城墻上掛著的藍色珠子。”司冉道。
“城墻上……”陳玉哲微微蹙眉思考一番,“好。”他點點頭,只是兩顆珠子,他回頭差人去找就是。
“嗯~”司冉只覺心情愉悅,她拄著胳膊,“那我現(xiàn)在就在這待著了?”
“嗯?!?p> “那……工錢怎么算?”曾幾何時,她居然也為這些身外之物愁了……司冉在心中重重的嘆了口氣。
“工錢好說,只要舍妹無恙?!标愑裾苷J真道。
“好~”反正在此有吃有喝又有穿,工錢嘛,有點是點,反正都是身外之物,多點就對小野孩兒好點。少點……那小野孩兒去喝西北風吧~
雙方達成協(xié)議,司冉也就在此住下了。
入住公主寢宮的第一件事——畫符。
這回的符,是司冉從書上學來的,經(jīng)過兩百年演變,潭門已經(jīng)將符畫得出神入化了。就連她都不得不感嘆一句,畫的卻是好。
畫好符,只需注入一點點靈力,就能帶動整片區(qū)域。
司冉分別為公主寢宮,太子寢宮畫了一個,并交給太子陳玉哲一支箭防身。
夜晚來襲,宮外風聲陣陣,如鬼哭泣。
屋內,燭燈撲朔閃耀,漸漸有些暗淡。
“莫姑娘……”陳秀榮早上睡的太多,此時反倒睡不著了。
“嗯?”司冉就在隔間的榻子上,聽聲音也是聽的一清二楚。
“你與陶巍……”
“公主認為我們倆是什么關系,我們倆就是什么關系?!彼朴频馈?p> “我……”陳秀榮努了努嘴,“我以為你們是伴侶關系,你們也是嗎?”
“嗯……嗯哼~”司冉輕笑,“公主這般以為,那便是嘍~”
“……”陳秀榮不答話了。
“公主啊~陶巍不喜歡你。”司冉道,“既如此,你何必單戀一個人?看看你周圍,白顏輝不久挺好嗎?那么在乎你~”
“他真的很好……我從前也想過與他一起……”陳秀榮緩緩說道,“但……陶巍出現(xiàn)后,我便沒了那心思……我是個壞女人吧?”
“嗯。”都許人家終生了,半路還反悔。
“其實……我也覺得挺奇怪的。”陳秀榮長長呼出一口氣,“大概……是一見鐘情?”
“也許是你中蠱了。”司冉身為罪魁禍首,絲毫沒有心虛之感,“我這又一個瓶子,只要你將你與白顏輝的頭發(fā)放進去,你們兩人就會產(chǎn)生愛慕。怎么樣?想不想試一試?”
“你還有這么神奇的瓶子?”陳秀榮精神大震,“我明日就叫陶巍來!”
“公主真的確定……心中之人是陶?。俊彼救接朴茊柕?。
陳秀榮一愣,眼前浮現(xiàn)出白顏輝的身影,但下一秒便被陶巍所覆蓋。她微微點頭,“嗯……”
“看起來還是不確定呢~真心喜歡一個人,可不會躊躇~”司冉嘿嘿一笑。
陳秀榮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