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你們師徒倆,我紅月女神教會要定了?。ń裉熘挥袃筛?。)
梁佑感覺心里特別不舒服,說不出來的滋味,他實在無法忍受這種感覺,便向馬天琪問道:“孔睿宸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馬天琪先是嘆了口氣,然后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說道:“咱們邊走邊說吧,這個故事不長,到地方也就說完了?!?p> 于是,在前往孔睿宸藏身之處的路上,馬天琪給梁佑講了孔睿宸的故事:
孔睿宸出生于斗靈帝國臨近東海的某個小村莊,他是私生子,父親是個貴族子弟,母親是個有幾分姿色的農(nóng)家女子。接下來就是老套且狗血的故事發(fā)展,父母相愛,他是意外,身為貴族子弟的父親對于孔睿宸母親的情感只是暫時的,他最終拋棄了她。
孔睿宸出生后飽受白眼,和他母親一起,母子倆被村民們看不起、被在背后嚼耳根,人們都說他是野種??最e纺赣H因為受不了那些惡意的話語和目光,在孔睿宸三歲生日那天上吊自殺了,這件事給孔睿宸幼小的心靈造成了巨大的沖擊,并在他心中留下了不可磨滅的陰影。
孔睿宸曾和馬天琪說過:我每晚都會夢到媽媽在我面前上吊的場景,它就和我的出生一樣,是一個詛咒,注定跟隨我一輩子。
而孔睿宸認(rèn)為這一切都是他父親造成的,所以他特別恨他的父親,而后來發(fā)生的一件事,則讓他恨上了父親所在的貴族階層。
孔睿宸母親死后,由外公外婆撫養(yǎng)大,兩位老人對他非常好,拼盡全力想讓他從陰影中走出來,并希望他不要糾結(jié)自己的出身,好好生活下去。
在兩位老人看來,孩子才是最無辜的那一個。
孔睿宸很感激二老,他從不在外公外婆面前露出沮喪的一面,他努力裝作不在意某些事情,為的就是不讓外公外婆擔(dān)心自己。六歲那年,孔睿宸覺醒了變異武魂黑暗孔雀,測試魂力時他的先天魂力更是有七級,毫無疑問,他算得上是個修煉天才。
這讓孔睿宸無比興奮,他想著努力修煉變成強大的魂師,然后賺大錢,讓外公外婆享受清福,好好孝敬和報答他們。
然而當(dāng)孔睿宸開開心心地跑回家,準(zhǔn)備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二老時,他在院子里看到了讓他徹底崩潰的一幕,兩位老人躺在院子里,渾身都是血,他慌張地跑過去查看情況,發(fā)現(xiàn)二老已經(jīng)沒有了呼吸。
他們是在山上采藥時,被打獵的貴族誤當(dāng)成了獵物,被那位貴族放出的獵狗咬死的。
這件事發(fā)生以后,孔睿宸便憎恨所有的貴族,他認(rèn)為是貴族一直在傷害他,或者說腐敗的貴族一直在欺壓百姓,他們手上掌握著權(quán)利和金錢,可以肆意玩弄別人的感情,他們殺人也不需要償命,因為有官府護著他們,賠幾個臭錢就完事了。
孔睿宸覺得這一切是扭曲的,他渴望正義,渴望公正,渴望能改變這個世界。
孔睿宸和馬天琪是在斗靈城的大街上相遇的,當(dāng)時的馬天琪還是一名主教,在當(dāng)?shù)氐膽?zhàn)神教會大教堂任職。馬天琪在大街上傳教,孔睿宸在尋找能教授自己修煉的老師。
孔睿宸問馬天琪怎樣才能改變世界,馬天琪告訴他改變世界需要力量。
他又問馬天琪怎樣才能獲得力量,馬天琪告訴他加入戰(zhàn)神教會,拜自己為師就可以獲得力量。
于是乎,孔睿宸毫不猶豫地加入了戰(zhàn)神教會,拜入馬天琪門下,他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獲得改變世界的力量。
說到這里,馬天琪嘆了口氣,他對梁佑說道:“一開始我就錯了,是我誤導(dǎo)了那個孩子,我沒有告訴他,改變世界不僅需要力量,還需要正確的方式?!?p> “他現(xiàn)在就是一個極端的暴力主義者,想要用鮮血洗滌這個世界的污穢,因為他實在是太憤怒了。”
“孔睿宸離開戰(zhàn)神教會后不久,害死他外公外婆的貴族便被他以暗雀的身份殺害,但報仇對他來說遠(yuǎn)遠(yuǎn)不夠,他現(xiàn)在要的是泄憤。”
梁佑陷入了沉默,他一直靜靜地聽著馬天琪講述故事,內(nèi)心的震撼久久無法平息。在他的腦海中,逐漸勾勒出這樣一個身影:
境遇悲慘的少年背負(fù)著詛咒,形單影只地走在無盡黑暗之中。在少年的內(nèi)心深處,隱藏著一簇名為憤怒的火苗,他慢慢長大,那簇火苗也越燒越旺盛。
現(xiàn)在,少年長大了,他獲得了力量,而火苗也化作熊熊烈火,要將他燃盡,燒向包圍他的無盡黑暗。
良久之后,梁佑嘆息道:“那家伙也是個可憐人?!?p> 馬天琪苦澀道:“都說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他如今鬧成這樣,怕是不肯收手了,所以就讓我這個做老師的,親手制裁他吧!”
梁佑看著他發(fā)紅的雙眼,不禁問道:“大主教,你既然都和我說了這么多了,那就全部告訴我吧,你接下來到底準(zhǔn)備怎么做?”
馬天琪深吸一口氣,決然地說道:“殺掉那個孽徒,阻止即將到來的戰(zhàn)爭?!?p> 梁佑心頭一顫,他又問道:“你為了教會和帝國之間的平衡,打算犧牲……”
“自己的弟子嗎”這幾個字梁佑還沒有說出,馬天琪就出聲打斷了他:
“這是五年前就該做的事,只不過是拖到了現(xiàn)在才做而已。一旦戰(zhàn)爭開始,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梁佑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心里就是覺得不是滋味,他自問:孔睿宸真的該死嗎?
可是他腦子里亂糟糟的,根本想不出答案,糾結(jié)、煩躁的情緒逐漸侵占了梁佑的大腦,越加讓他判斷不出什么是正確的答案、什么是錯誤的答案。
他感覺自己站在懸崖峭壁之上,不管是前進還是后退,下面都是萬丈深淵。
如果他覺得孔睿宸不該死,那么他自己立刻就會變成孔睿宸,對這個扭曲的世界充滿憤怒。
如果他覺得孔睿宸該死,那么他會失去某些東西,某些極為珍貴的東西。
比如說,信念。
“宿主,你想做什么,你自己很清楚,要不然你成立教會的目的何在?那個叫做孔睿宸的人,也是需要回報的啊!”
系統(tǒng)的聲音突然在梁佑腦海之中響起,那獨特的冰冷電子音帶來一股清涼,使他的大腦瞬間變得清醒、透徹。
梁佑想到答案了,那就是:孔睿宸該死,但是絕對不能以這種不堪的方式死去。
他不應(yīng)該成為權(quán)貴之間爭權(quán)奪利的犧牲品。
他還有那么崇高的理想,他還堅信正義和公正,這樣的人必須死在為理想而奮斗的道路上,他憑什么成為別人謀取權(quán)利的工具?
應(yīng)該有個人站出來陪著他,指引著他,與他一起奮斗,以正確的方式去完成理想。
梁佑想通之后,感覺渾身輕松,他在腦海中回應(yīng)系統(tǒng)道:“怎么?上次戳穿你之后,不拿霍雨浩當(dāng)宿主了,這次輪到孔睿宸了?豈可修,又要我去做舔狗!”
系統(tǒng)說道:“這不是怕你的教會后繼無人嗎?幫你物色了一個接班人?!?p> 梁佑氣憤道:“你可拉倒吧,接班人都得我去舔出來?合著做教皇還委屈他了?我未免也太難了吧!”
系統(tǒng)說道:“誰叫你這破教會是個巨坑呢,我預(yù)感到了,后代的教皇們一定會恨死你的?!?p> 梁佑卻是不服道:“我為他們創(chuàng)立了一份值得終生去奮斗和努力的事業(yè),他們感謝我還來不及,怎么會恨我呢?”
系統(tǒng)無語道:“你這自我感覺也太良好了,行吧行吧,快忙你的去吧,你還得陪著那小子拯救世界呢,那可不是個好干的活兒?!?p> 不就是改變世界嗎?這一票小爺干了……梁佑咬咬牙,他看向馬天琪,認(rèn)真地說道:“大主教,我會阻止這場戰(zhàn)爭的,但是孔睿宸必須交給我處置,誰都不能殺他?!?p> 馬天琪一愣,看著梁佑雙眼中閃亮的光芒,他隱隱有種不好的預(yù)感,他問道:“你想干什么?”
梁佑回答道:“我已收到女神的神諭,決心拯救他那可憐的靈魂,讓他以正確的方式去追求崇高的理想?!?p> 馬天琪驚駭?shù)溃骸澳恪悴粫窍胂蛩麄鹘贪???p> 梁佑笑道:“不然呢,這不正是我們傳教士應(yīng)該做的嗎?”
馬天琪搖頭道:“不,不可能的,他已經(jīng)瘋了,無論如何都不會聽進去你說的話的?!?p> 梁佑卻是篤定地說道:“不,他一定會的?!?p> 馬天琪疑惑道:“為什么?”
梁佑沒有回答他,而是說道:“這個大主教就不用操心了,如果大主教不相信的話,咱們打個賭如何,只要孔睿宸加入紅月女神教會,那你就跟著跳槽來我這邊,如何?”
聞言,馬天琪愣了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這位面容蒼老的大主教笑了,笑得十分開心,他贊嘆道:“果然還是年輕人有沖勁兒啊,說話也不怕大風(fēng)閃了舌頭,好,我就和你打這個賭,只要我那孽徒加入紅月女神教會,我立刻寫請辭信給戰(zhàn)神教會,然后就去紅月女神教會當(dāng)信徒。”
“不過,你要是賭輸了呢?”
白底黑紋面具之下傳出梁佑的冷笑聲,他說道:“我遵循女神的旨意辦事,自然有女神保佑,我不會輸?shù)摹D銈儙熗絺z,我紅月女神教會要定了?!?p> 他沒說的是:倘若賭輸了,那我一定是和孔睿宸一起死掉了。
因為梁佑篤定,孔睿宸最后一定會成為犧牲品,而且還是被戰(zhàn)爭教會在事成之后,當(dāng)做弒君之罪的替罪羊。梁佑當(dāng)然不能讓他們那么做,他得保護孔睿宸才行,但他也會因此而陷入危險之中,所以梁佑才說自己可能會和孔睿宸一起死掉。
至于袖手旁觀或者拋下孔睿宸自己逃跑這種事,梁佑表示不存在的,我超勇的好吧!
按照梁佑的分析,孔睿宸完完全全就是被推到臺前吸引目光用的。事件開始時,孔睿宸被用以調(diào)動平民對貴族的憤怒;事件結(jié)束后,孔睿宸又會被用以平息平民對新君的憤怒。
梁佑推測,整件事情的過程大概就是:
1、孔睿宸發(fā)布暗殺貴族的信息,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戰(zhàn)神教會方面,馬天琪傻乎乎地去追捕孔睿宸,其他高層則和自己人玩躲貓貓,幫助孔睿宸逃脫和隱藏;
2、戰(zhàn)爭教會暗中配合孔睿宸暗殺目標(biāo)貴族,事成之后趁機抓捕孔睿宸。另外那些目標(biāo)很可能是親近皇室的貴族,目的是為新君登基清理障礙;
3、戰(zhàn)爭教會弒君,與其合作的幕后者登基;
4、污蔑孔睿宸弒君,將他殺掉用以平息民憤,同時助長新君和戰(zhàn)神教會在平民心中的聲望,而“一直以來抓捕”孔睿宸有功的戰(zhàn)神教會將如愿被新君冊封為國教。
梁佑心里想道:
這次的計劃,戰(zhàn)神教會怕是沒那么容易善罷甘休了,對他們來說,計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因為許家偉已經(jīng)察覺到了他們的陰謀,那么勢必不會再信任他們,只會加強打壓他們的力度,那么紅月女神教會就得到了全面發(fā)展的機會,這也是戰(zhàn)神教會想要除掉我的原因,在他們看來,我比那些支持許家偉的貴族更加可恨。
梁佑這一刻才明白,紅月女神教會和戰(zhàn)神教會,終究是要碰一碰拳頭的,以前他以為有許家偉罩著自己,戰(zhàn)神教會不敢亂來,而等他成長到不可抵擋的程度時,戰(zhàn)神教會也就是個渣渣,還不是任自己揉捏?可現(xiàn)在他才看明白,對方比他想象中要陰狠的多,對方不是不想動他,而是在背地里準(zhǔn)備更大的陰謀,想要把他和許家偉給一鍋端了。
梁佑在心里冷笑道:這么大的計劃,戰(zhàn)神教會那位教皇肯定是出關(guān)了,就是不知道他的魂力等級突沒突破?。≌O呀,算了,反正九十六級和九十七級對我來說沒多大差別。
到時候我會讓你知道,什么叫殘忍!別忘了,我紅月女神教會的現(xiàn)任教皇布魯斯還沒有登場呢!
到時候我要你告訴我,你會流血嗎?
你會的!
馬天琪不知道梁佑心中所想,更不知道他的思維已經(jīng)發(fā)散到外太空了。馬天琪只是覺得梁佑有些幼稚,認(rèn)為他不知道此次事件到底有多兇狠,所以才會抱有那么天真的想法。
畢竟,在這次事件里,他馬天琪也是有可能喪命的。
不過……
馬天琪發(fā)出無聲的嘆息,他在心里感嘆道:這羅彬主教真是個好人,睿宸要是能早些年遇到他就好了。
梁佑和馬天琪各自懷揣著心思,抵達了目的地。街道的對面,是一家孤兒院,馬天琪的手下匯報說,孔睿宸及其同伙,就躲藏在孤兒院里面。
“這家孤兒院……我記得是……”馬天琪看到那家孤兒院后,仿佛想起了什么。
……
孤兒院內(nèi)部,孔睿宸從冥想中醒來,他感覺肚子有些餓,便來到廚房里找吃的。
“嗯?修煉結(jié)束了?”廚房里,一位頗有幾分姿色的鵝蛋臉女子正在準(zhǔn)備午飯的食材,她看到孔睿宸進來后,漂亮白皙的臉蛋上頓時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嗯。”孔睿宸應(yīng)了一聲,然后拿起桌上削好皮的水果吃了起來。
鵝蛋臉女子停下手頭的活兒,看著孔睿宸,目光之中包含著柔情。
孔睿宸察覺到了她的目光,奇怪道:“看我干嘛?我臉上有東西?”
鵝蛋臉女子用手擋住嘴,笑道:“看你長得帥啊,我記得小時候看見你第一眼時,還以為你是女生呢?!?p> 孔睿宸翻了個白眼,道:“武魂的影響罷了,你的武魂要是孔雀,也是這樣?!?p> 鵝蛋臉女子笑著搖了搖頭,她對君有意,奈何君腦子里沒有這些東西,那便不必多說了。她換了個話題,問道:“這次事情結(jié)束之后,你打算去哪里?”
孔睿宸吞下嚼碎的水果,搖頭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會去大陸上走走吧?!?p> 鵝蛋臉女子:“都走了五年了,還沒走夠?。俊?p> 孔睿宸:“是啊,走了五年都沒找到容身之地,當(dāng)然要繼續(xù)走下去?!?p> 聞言,鵝蛋臉女子心中一痛,她幽幽地說道:“其實,我覺得有個地方挺適合你的?!?p> 孔睿宸輕笑道:“紅月女神教會?”
鵝蛋臉女子驚訝道:“你怎么知道我要說的是那里?”
孔睿宸不屑道:“我妹妹也是這么說的,但我不喜歡那里,我討厭羅彬主教那個家伙?!?p> 鵝蛋臉女子微笑道:“可是我覺得他和你很像啊,一樣的努力,一樣的有想法?!?p> 孔睿宸搖頭道:“他太幼稚了,腦子里都是一些不切實際的想法,我聽說過一些紅月女神教會的教義,讓我很反感?!?p> 他頓了一下,問道:“你加入那個教會了?”
鵝蛋臉女子點頭道:“對啊,怎么,讓你失望了?”
孔睿宸冷哼道:“沒有?!?p> 但看他冷下來的表情,鵝蛋臉女子就知道他生氣了,她解釋道:“其實一開始,我也沒想著加入的,經(jīng)歷那件事之后,我就退出了戰(zhàn)神教會,來到了這家孤兒院,我以為我這輩子都不會再信教了?!?p> 孔睿宸聽到“那件事”三個字,以為又讓鵝蛋臉女子想到了不好的回憶,他裝作不經(jīng)意地岔開話題道:“那為什么后來又選擇加入了呢?”
鵝蛋臉女子笑著說道:“因為這里的孩子們都入教了,大家都很喜歡羅彬主教,都很崇拜紅月女神,我有一次送他們?nèi)ソ烫?,聽到了一些教義,覺得很好,然后就入教了?!?p> 孔睿宸:“什么教義?”
鵝蛋臉女子臉色認(rèn)真地說道:“人們的信念理應(yīng)得到回報?!?p> PS:5000字大章,今天只有兩更!熬夜寫完的,血壓直接拉滿,喜歡的書友記得收藏和投票哈,謝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