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設(shè)計
秦娘子呆呆的望著謝昭昭,還是沒太明白,她到底想做什么。
劉陰陽催促道:“你就按照她說的做就成了。小心些,別叫人給瞧見了?!?p> 秦娘子點了點頭,剛要拿了大戟的根離開,又聽謝昭昭壓低聲音叫住了自己:“阿娘,你明兒煮這玩意兒的時候記得放幾枚大棗進去,去去酸澀的味道,還能把大戟峻下逐水的藥性發(fā)揮得更大些?!?p> 因為沒有獨自的安靜的房間供師徒兩個商議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只得繼續(xù)蹲在墻邊說話。
師徒兩個說了大半放的悄悄話,身上被蚊蟲給叮咬了無數(shù)個大包,各自方回去睡下了。
次日一早,謝昭昭跟個沒事兒人似的照例等著靖王爺召喚。
與謝昭昭同住的向名宮婢一直都很排斥她,沒人愿意與她講話。
謝昭昭也不以為意,正好懶得與這些人維持表面上的客氣,被人給孤立了更好,更有利于她隱藏自己。
兩名宮婢窩在一張小床上竊竊私語。
“怎么回事?都這個時辰了怎么還沒有人傳話來?太后娘娘不是急著趕路么?昨兒我下值的時候,在驛站的二門兒里看到一起來了三四個傳驛,通報時我聽著有送往西北道的,有送往西南道的,還有邊關(guān)的戰(zhàn)報要傳上京的。
我還聽見那驛丞說驛站所有客房都被咱們靖王府給占用了,沒有傳驛能住的地兒了,叫他們在后園子里的下人房暫時擠一晚,說是等咱們今兒啟程了,再給他們倒換通官文牒,安排換驛馬的事兒。
哦,對了,我還聽西南道的那傳驛說了一句氣話,好像說什么:這都什么時候了,西南道都快翻天了,換個驛馬和文牒還這么費勁!”其中一名宮婢小聲說道。
“你膽子可真大,這些個話說與我聽聽就算了。你在宮里做了也不是一年兩年了,傳驛們遞送的消息那都是朝廷重要的大事,哪有咱們說嘴的份兒?要是叫太后娘娘聽到了,管保叫你吃不了兜著走!”另一名宮婢勸道。
兩名宮婢說著話,收拾好東西便一同出去上值了。
謝昭昭五感敏銳,按正常來說,她們聲音那么小,還在咬著耳朵說話,離她距離也遠,她根本不可能聽得清。
可謝昭昭卻是一個字也沒落下,聽了個一清二楚的。
兩名宮婢一出房門,謝昭昭靈機一動,這不是瞌睡來了有人送枕頭么?不用再讓師父費心去打聽了,那些傳驛如今都在后院呢,干脆一勺燴了就完了。
謝昭昭跳下床鋪去找?guī)煾浮?p> 劉陰陽正在與一群靖王府的家丁們檢查車馬行囊。
謝昭昭一把拉過師父,小聲道:“師父,不用等了,昨兒各方傳驛都到了,現(xiàn)在后園子等待換文牒呢。
我一會兒叫阿娘做幾個小菜,燙一壺酒,你給他們送過去。
這個時節(jié)后園子里的茉莉花開的正盛,師父請他們幾個傳驛到園子里去吃酒,就說是靖王爺吩咐的。
我找個機會進他們房里把文書給調(diào)換了?!?p> 劉陰陽道:“要是這樣的話,也不用再在驛站里耽擱了。
你快去看看秦娘子那邊加了料的茶水湯煮好了沒有?
告訴她別煮了,用不著了。咱們調(diào)換了文書就出發(fā)。
文書掉換了,在這里停留時間長了,反倒不妙?!?p> 謝昭昭去廚房找秦娘子。
秦娘子因為一手好廚藝,幾乎已經(jīng)變成了太后娘娘和靖王爺專用的小灶廚娘。
不過,在主子茶水中下藥,秦娘子還是頭一次做,不免有些哆哆嗦嗦的害怕。
秦娘子天不亮便起床為主子們準(zhǔn)備早茶,因為心里有鬼,幾次差點用刀割了自己的手指。
旁邊幫助秦娘子打雜的粗使婆子都看出來她心不在蔫的模樣,問她怎么了?
秦娘子支支吾吾的只說是自己昨晚沒睡好,有些著涼,頭暈眼花的精神不濟。
秦娘子膽戰(zhàn)心驚的準(zhǔn)備好的早茶,四個小菜加包子水餃,還有一壺上好的剛采摘的西湖龍井。
粗使婆子見秦娘子臉色煞白的,額上直冒冷汗,還以為她真的病的嚴重,便好心地叫人去太后娘娘的管事婆子處通稟了一聲,說是秦娘子身體抱恙,不能去送膳食,請管事婆婆差人來取。
謝昭昭趕到廚房時,正看到秦娘子滿頭冷汗的癱坐在角落里。
謝昭昭嚇了一跳,走過去拉起秦娘子的手,一只小手貼上她的額頭,問道:“阿娘這是怎么了?病了?臉色怎么這樣難看?”
一旁的粗使婆子答道:“是呀!今兒早上就這樣子,說是昨夜受了風(fēng)寒,頭痛?!?p> 秦娘子微不可察的沖著謝昭昭使了個眼神,輕輕搖了搖頭。
謝昭昭一下子明白過來,不由得好笑。
秦娘子這是膽子太小了,做壞事心理素質(zhì)不好。
謝昭昭故意說給廚房里其他人聽:“既然受了風(fēng)寒,主子們的膳食也做得了,我扶阿娘去歇息吧?!?p> 秦娘子拉著謝昭昭的小手躲進大樹的陰影中,小聲道:“茶水送過去了,不會出什么事吧?”
謝昭昭一看事已至此,那下了藥的茶水也追不回來了,也只能這么著了。問道:“阿娘,你身子現(xiàn)在還撐得住不?能不能幫忙再做幾個小菜,燙一壺酒?我有用處?!?p> 秦娘子擦了一把汗,道:“我身子沒事,又不是真的病了。我,我就是害怕。哎呀,姑娘,奴婢跟你說過多少次了,在人前你叫奴婢阿娘,人后,可不能這么叫,這不是折煞奴婢么?”
謝昭昭執(zhí)拗地道:“我也跟阿娘說過多次了,在我心里你就是我親生的母親,你就是我的阿娘,跟人前人后沒有關(guān)系。阿娘以后也不能再自稱奴婢,你的賣身契我?guī)煾覆皇窃缫呀?jīng)還給你了么?你現(xiàn)在根本就不是奴籍,是平民籍,是自由身,怎么還老是自稱奴婢奴婢的?”
秦娘子聽了謝昭昭的這番話,心里暖暖的。猶如春日里的微風(fēng)拂過她的心尖尖兒,忽然間所有的害怕都煙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