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這個說法倒是令謝昭昭完全沒有想到。畢竟她不是這個世界的人,對這個世界上的各大家族也沒有認(rèn)知。
其實(shí),歐冶一族是久負(fù)盛名的鑄劍師,世世代代都是一等一的能工巨匠。只不過在前朝時因獲罪被全族流放到西北道最偏遠(yuǎn)的地區(qū)。
隨著時間的流逝,歐冶家的盛名也逐漸沒落了許多,甚至已經(jīng)被其他幾大鑄劍家族所取代。
世人皆以為歐冶家族還在偏遠(yuǎn)的蠻荒地帶流放服刑呢,誰會想到王驥驁居然膽大包天,會偷偷的瞞天過海將歐冶家的男丁老少三代都給從流放地拘至此處,為他私人效力。
歐冶劍魂綁了秦娘子掩人耳目,將自己的意愿毫無保留的向謝昭昭一個陌生的小孩子和盤托出,也是孤注一擲了。
他們歐冶家實(shí)在是被困得太久了,這次好不容易有兩個可以為他帶來一線生機(jī)的外人進(jìn)入了鑄造坊,他毫不猶豫的決定拼死一搏。
當(dāng)然,還有一個可以為他帶來生機(jī)的安國公世子,只不過,他衡量在三,安國公世子與王驥驁沆瀣一氣又彼此猜忌,他不覺得投靠安國公世子會比受王驥驁挾制好多少。
靖王爺只要贏了這一仗,順利從王驥驁手中奪過西北道十五城的實(shí)際控制權(quán),那么,靖王爺就是名正言順的西北之王,是這片土地當(dāng)之無愧的主人。
歐冶劍魂覺得那位四姑娘似無意若有意的將靖王爺?shù)纳矸蓦[晦的暗示給他,就是想讓他投靠靖王爺,不管那位四姑娘存了什么心思,于他而言,這是一次絕無僅有的機(jī)會,他必須抓牢了。
謝昭昭盯著歐冶劍魂的眼睛看了良久,見他毫不躲閃,便信了七八分。轉(zhuǎn)念又一想,自己實(shí)在是多慮了,就算這個歐冶劍魂再怎么厲害,也不過是在鑄造冶煉方面厲害而已,他又沒有什么兵權(quán),只是只困獸罷了,自己怕他作甚?
謝昭昭只問了他一個要害問題:“靖王接管鑄造坊之后,給你自由,你是去是留?如果靖王爺依舊想讓你在這鑄造坊中工作,為他效力,只是與現(xiàn)下不同的時,還你自由,你可以在休沐時隨心所欲的愛去哪去哪,上工時回來工作即可,怎么樣?”
歐冶劍魂一怔,隨即大喜。他們歐冶家一脈單傳,除了會鑄劍,別的真是啥技能沒有,不鑄劍他還能做什么呢?他連種地都不會。還有,如果他不鑄劍了,把這門祖?zhèn)鞯氖炙嚱o弄得失去了傳承,他死后怎么有臉面面對歐冶家的列祖列宗?他沒別的奢求,只想要自由的鑄劍,自由的生活,若是靖王爺愿意給他,那何樂而不為呢?
歐冶劍魂眼角眉梢露出掩飾不住的喜意。
行了,謝昭昭覺得自己這個問題不用他回答了,她都知道了。
謝昭昭道:“行啦,為防引人懷疑,咱們長話短說。我可以給你帶話給靖王爺,靖王爺會同意你的要求,這個我可以給你打包票?,F(xiàn)在當(dāng)務(wù)之急是王驥驁想把坊里的所有庫存清理掉,上品他自己留用,中下品由安國公世子做中間人賣給月且古國換回月且古國的純種戰(zhàn)馬。
你被關(guān)在這里許久,恐怕還不知道王驥驁已身負(fù)重傷,能熬多久或者能活多久都不好說?!?p> 謝昭昭說到這里,歐冶劍魂打斷她的話,哈哈一笑,道:“姑娘以為我被囚禁在此便會如同瞎子聾子一樣什么也不知曉么?我已得到消息,否則,以王驥驁的心狠手辣,我還真未必有這個膽量敢走出這一步?!?p> 謝昭昭不禁對他刮目相看起來,這個人,似乎可不像表面上看去那樣,是個粗魯而簡單的人。恰恰相反,這是個有成算的。她喜歡與聰明人打交道,溝通容易,不累人。
兩人又仔仔細(xì)細(xì)的聊了一下,在坊中哪些人可以在暗中爭取到自己這一方來,哪些人要時刻提防小心。
歐冶劍魂又將坊中的一些秘事但凡他知道的緊要的都說與了謝昭昭聽。
這些信息之中,謝昭昭覺得最有用的就是坊中的押運(yùn)護(hù)衛(wèi)軍的副總兵梁天佑是個非常關(guān)鍵的突破口。
這個梁天佑身手不凡,為人剛正,在押運(yùn)護(hù)衛(wèi)軍中多年,與歐冶劍魂私交甚篤,且兩人又是沒出五服的表兄弟。
兩人之間的這層血緣關(guān)系,就連王驥驁都沒能查得出來,所以,誰也不知道。兩人雖然私下里關(guān)系好,又都是精明的,小心得很,明面上都是公事正常往來,誰也看不出他們私交深厚。
如果能爭取到梁天佑做內(nèi)應(yīng),那么這次從護(hù)衛(wèi)軍手中奪取那些兵器就容易得多。
謝昭昭還是擔(dān)心梁天佑會對他那個主子忠心耿耿,拒絕倒戈,那樣的話,事情還沒做就已經(jīng)敗露了,豈不是會害了靖王爺?
歐冶劍魂看出謝昭昭的擔(dān)憂,道:“姑娘不必?fù)?dān)心,我歐冶劍魂拿項(xiàng)上人頭擔(dān)??梢哉f服我那表弟歸順靖王爺。
天佑的確對王驥驁忠心,只不過他更恨王驥驁那個不成器的大兒子。當(dāng)初那壞胚子無意中見了天佑的妹妹一面,便不顧我那表妹有婚約在身,強(qiáng)行納為妾室,納過門后,新鮮幾日便失了興致,對我那表妹冷言冷語,任由他那河?xùn)|獅吼的妻子對她非打即罵,我那表妹備受折磨,只不過嫁過去兩年的光景,便得了場大病,郁郁而終,去世時腹中還懷有兩個月的身孕。
妮子是天佑唯一的一個妹妹,怎不叫他怨恨?
就算事后,王驥驁給了天佑他們補(bǔ)償銀子,想息事寧人??晌抑捞煊幼钍翘蹛鬯莻€妹妹,如今王驥驁重傷,大公子繼承家業(yè)已成定局,你以為天佑還會為他們王家賣命么?”
這個事情一說出來,謝昭昭便覺得勸梁天佑反水似乎問題不大。
謝昭昭道:“好,那此事便請歐冶先生費(fèi)心了。我這便回去跟靖王爺稟報(bào)此事,我阿娘那邊請先生好生照料,演戲也別演過頭了,給我阿娘嚇著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