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過天空之城,直至墜入一片黑暗。
“這是……”
這是一片熟悉的黑暗,令人十分厭惡。
沒錯,那是黑雪球,籠罩整個虛宿界星球的黑雪球。
落在地上,感受著粉塵落身,呼吸間能感受到黏糊糊。
不過,黑雪球已經(jīng)不能殺死現(xiàn)在的他。
“我們被混亂的時間帶到了過去!”李昭寒驚訝言語,但并不怎么意外。
語落,換音催促道:“我不喜歡這里,快走我們回家,正好可以看看過去的四四分部什么樣兒?!?p> “說不定,你還能見到小時候的我呢!”
不過是一個人穿梭在黑霧里,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前行。
此刻,李昭寒有煉血功傍身,可以說已經(jīng)和厲芝他們站在一個層次,小小的虛宿界,任何東西都攔不住他。
確實是過去的虛宿界沒錯,但這里的過去好像并不真實。
等到了四四分部,搞明白了是哪個時代,這個時代,大概距離他的時代往前兩三千年。
然后,李昭寒才發(fā)現(xiàn),這里的人根本就看不見自己,就好像活在不同的維度里,過去的人看不見未來人,可從未來來的李昭寒,卻能在某種程度上干擾過去。
“哼,真是氣人,本來是想看看現(xiàn)在的虛宿界是什么樣子,再不濟看看以前的你也行,怎么就回到了幾千年前?!?p> “還成了透明人!”
尖利冷語暴怒,可李昭寒一轉(zhuǎn)話音安慰道:“看看以前的人怎么樣生活也不錯,千年之前,不是有許多你崇拜的承星戰(zhàn)士,我們正好可以一睹風采。”
一邊安慰她,然后了解這個虛宿界。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曾經(jīng)那些驚才艷艷的承星戰(zhàn)士,雖然不能和他們交流,但看著他們綻放異彩,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時光飛逝,李昭寒就在這漫漫時光長河中探索過去,看著一位又一位天才誕生,逝去。
他可以隨時離開這里,但并沒有這么做,因為離開,說不定又會被那混亂的時間屏障送到什么時代。
兩三千年時間雖然長,還是籠罩在這個末日世界里,但他可以等待。
那么長的時間!
直到他想起了一件事,查找到了一個人的資料,手里牽著空氣,去到了那人的面前。
眼前的是位青年人,意氣風發(fā),完全看不出他會產(chǎn)生絕望的念頭,最后寫出那樣的書。
“你看,這就是你看過那幾本書的作者,我們正好到了他的時代,能親眼看看作者,回到過去還不錯吧。”李昭寒和身旁空氣說話。
在他的世界里,官小幽一直在身邊,不離不棄的陪伴著自己。
“哼,看樣子他還沒寫書呢!”冷厲之聲仍然不滿。
“等一等,會的。”李昭寒很是有耐心。
就這樣等下去,到未來那個不知道什么樣的虛宿界,這是一件很可怕,也很神奇的事。
十幾年過去,那位作者終于開始寫書,編寫著一個又一個令人絕望的故事,他把自己給寫絕望了,要自殺。
“唉,可憐的人!”
看著作者自殺,李昭寒嘆道:“這個人好像能夢見許多常人不知道的事,卻沒人能理解他。”
“如果他不生在這樣一個悲哀的時代,會變成什么樣子呢?”
靜靜看著這位作者的一生,每一天都那么詳細,清楚,整整二三十年,李昭寒陪著作者度過。
可以肯定,在某個方面他有他的才能,是個天才,只是不被人理解,被人看成是個瘋子……
然后,看著他被恐懼迫害,一步步走向絕望,自殺,那種感覺真的很不是滋味。
時間留住了過去,改變不了過去的一切,李昭寒只能隨著時間慢慢的走,去到他的那個時代。
“哼,這就是你呀,誒呦呦呦,光溜溜的好可愛呦!”冷漠聲音調(diào)戲,含著那么一絲絲挑逗味道。
李昭寒帶著想象中的她找到過去的自己,還是嬰兒的自己剛剛出生,白白胖胖。
可是,李昭寒注意力卻在產(chǎn)房的婦人身上,她死了。
自己的媽媽,在生下自己之后就死了,這個事實李昭寒很難接受。
而一個中年男人站在一邊,身穿守衛(wèi)軍制服,通訊器里聲音催促,要他去執(zhí)行任務(wù)。
男人只能收斂臉上的悲傷,拋下妻兒,走了。
之后,嬰兒被送到了孤兒院,成長……
“原來我就是這樣變成孤兒的,原來是這樣?!崩钫押B連嘆氣,他改變不了過去,也不能改變。
“別傷心了,他們不是故意拋下你的,要不我?guī)闳タ纯次?,?yīng)該也剛剛出生不久?!?p> “嗯!”
找了很久,才找到還是嬰兒時期的官小幽,差不多同樣的原因,讓她變成了孤兒。
后來,陳無商出現(xiàn),收養(yǎng)她,培養(yǎng)她成為茹業(yè)那樣的間諜,可后來官小幽地幽星力覺醒,跟和尚相識,和尚阻止陳無商讓官小幽去做間諜……
時間,慢慢來到兩人第一次見面時。
“知道嗎,那時候你好美,像是天上仙女,專門下凡來救我的,那時候你就在我心里了。”
看著過去的官小幽,李昭寒仍活在自己的幻想里。
后面發(fā)生的一切一切,出任務(wù),訓練,被她砍兩千多刀,生死之間漸漸產(chǎn)生的友誼,情感。
再到原始森林度假村,那些傷心的夜晚……
“你為什么不肯給我?”
面對這樣的問題,無論是過去的還是身邊的官小幽,都沒法回答。
“看看看,兩個我站在一塊,好看嗎!”
一個穿著衣服她,遮擋著沒穿衣服的她,當然好看……
這樣羞恥的畫面,她很想跳過,卻只能由時間變化,到來被抓的那一刻……
天罡界特別行動組監(jiān)獄,審問室……
本來她不想讓他看到這些,可是他偏要來。
看著她受苦,他真的很想拔刀救人。
可最后,不能改變過去的事,不忍未來會變成未知,或許會發(fā)生更可怕的事。
不忍直視,他只能跑開。
后面,都是痛苦的記憶,他不想再去面對這些改變不了的事。
躲起來,已經(jīng)是他最好的選擇。
只是有一件事,哽咽在喉,讓他不敢想,不敢看,但最后卻又忍不住動身,到了地獄……
“我救了你對嗎,我救了你……”
看著滿地尸骸上的自己和她,將要咽氣,薄弱的星光罡氣奄奄一息。
她還是一句話都沒有留下,血界之力灌入她身體,所有的一切都留在那顆心上。
他想救她,可是拔刀,卻無法對這里的時空造成任何影響。
在這個時空,他是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干擾過去,但那也并不是完全的。
在過去的羅剎血界這個鬼地方,受到力場影響,他沒有任何能力干擾這里。
“不要看,我叫你不要看!”
“走,立刻離開這里,跟我走?。 ?p> 他大喊大叫,明明不想看著她死,很想逃離這里,可腳下一步?jīng)]動。
目光始終在過去的他們身上,救不了她,但他很想再證明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自己救了她,眼前的她是真的存在。
像是失了魂一樣,跟著她的尸骨游蕩,在漫長的過去的時間里,再一次行走在這片地獄。
不論身前誰在阻攔,都不能讓他停下跟著她。
如果,自己真的救了她,那眼前這具尸骨就不會存在。
自己騙了自己這么多年,此刻他沒有逃避,只想再證明一次,到底有沒有救她。
這兩三千年看著過去,讓他認清了,不想活在虛假里,不能再自己騙自己。
“嗤嗤嗤……”
惡鬼嗤笑聲入耳,令他腳步停下,他聽得見這是羅剎殘念的聲音,在刀里。
羅剎神刀從不離身,被封之后,羅剎殘念再沒出現(xiàn)。
但現(xiàn)在,在屬于它的世界里,它又來了。
“你真的以為你救過誰嗎,看著吧,好好看著,你到底救過誰,呀嘻嘻嘻……”
對鬼笑充耳不聞,他怎么會信這只惡鬼。
而視線里,她不在阻攔自己,她站在一邊,像個木頭一樣沒有了任何情緒。
或許知道她是假的,他就不再相信她了。
繼續(xù)跟著她尸骨,看著她一步步淪為亡靈,直到血界幾次震動后,那只金屬怪物來到這里搞破壞,最后累死。
可是,至此她還是一只亡靈,她還在這里噬魂啃骨……
“我沒救她,我竟把她留在這里……這么多年……”
“啊呀……”
這么多年的自我欺騙,霎時間化作泡影崩滅,視線里的她消失了,取代她的是她的尸骨。
對,沒有救她的愧,李昭寒忽然間崩潰,讓他拔刀自刎……
“嗤嗤嗤……來呀,下刀吧,自己騙自己的滋味怎么樣,你誰也救不了,只會殺,殺死所有人,所有的人……”
羅剎之音又起,在星神界被那些恐怖的存在鎮(zhèn)壓,憋屈了那么多年,來到這里它不再害怕,所以跑出來作祟。
“沒救你,我居然沒有救你……”
本來要自刎的刀突然橫揮,撕開空間,打開屬于自己能掌控的血界。
一步跨入,放出九領(lǐng)主亡靈:“去找她,把她帶到我面前……”
若大血界,一模一樣的亡靈千千萬,他卻想找到已經(jīng)變成亡靈的她。
“你還想讓一只亡靈與你做伴嗎,這么多年你一直不肯來這里,害怕放出亡靈禍害世界……”
“難道,現(xiàn)在你想放它出去,就不怕嗎,呀嘻嘻嘻……”
羅剎之音在挑唆李昭寒,令他本就不平的心緒激怒。
李昭寒咬牙緊忍著不動怒,不和一個刀中的惡鬼計較。
直到,九領(lǐng)主亡靈將她帶到面前。
此刻的她已是一只三級低等級亡靈,換了一副更強大的尸骨,唯有那骷髏眼眶里幽幽燃燒靈魂,釋放著一種詭譎之光。
“告訴我,你們的靈魂是怎么連在一起的?”目光落在羅剎神刀上,他居然在問刀中惡鬼。
“天生的,哈哈哈……”羅剎之音不男不女,盡是嘲笑。
“快說,有什么辦法凈化她靈魂中的血界之力,不然我出去之后就讓他們毀了你,覆滅羅剎血界。”李昭寒又像是發(fā)瘋一樣,威脅一把刀。
“哈哈哈……好好好,倒是有個辦法,你可別后悔……”
羅剎殘念終究是占據(jù)了李昭寒一半的靈魂,當初被教皇取出封入刀內(nèi),有了李昭寒一半靈魂的承載,羅剎殘念在刀中慢慢溫養(yǎng),終是成了一道魂。
只是,它現(xiàn)在不是惡鬼,不是人魂,而是羅剎神刀的刀魂,留著生前所有的記憶。
所以現(xiàn)在的羅剎,除了被人當做器物使用,它沒有任何能力再跑出來作惡。
當然,除了耍耍嘴皮子,壓制同在刀中的九領(lǐng)主亡靈。
拯救她的方法有了,李昭寒一刻也不想多等,咒語聲念響,羅剎神刀前指。
牽引著她的靈魂離開尸骨,慢慢落在自己身上……
“呃嘶……”
這一過程并不困難,時間也不長,卻極其痛苦,靈魂被外物侵入的滋味可不好受。
曾經(jīng)就受過這種苦,簡直痛不欲生,可是為了救她,李昭寒不介意再受一次。
“嗤嗤嗤……”
羅剎之音嗤笑,等待李昭寒融入她的靈魂結(jié)束之后,羅剎音才道:“忘了件事和你說,你用的這方法,以后就沒法子把你們兩個的靈魂分開了,想救她,哈哈哈……”
“那就變得和我們一樣吧,取代我們,成為新的羅剎惡鬼,哈哈哈哈哈……”
就算是幫助他,最后卻也要給他留點陰影。
“啊喳……”
像是抽筋一樣,他嘶吼怪叫一聲,隨后恢復(fù)正常。
腦子里多了一個嗜血的她,李昭寒有些難以控制自己,頭疼欲裂。
他并不在意羅剎說了什么,因為他不信,因為他知道羅剎是想要刺激自己發(fā)瘋。
不管怎么樣,此刻自己終于找回了她,不分開就好。
“喳呀……”
時不時像抽瘋怪叫一聲,他雖然可以抑制她占據(jù)自己的身體,但要說完全壓制,還是很困難。
此刻的李昭寒,就像是那些被亡靈附身的人,但是他還可以自控。
立刻離開血界,回到過去的虛宿界。
他不敢拖延,趕緊找地方藏起來,等待未來的到來。
同時,他也按照羅剎提供的方法近一步凈化她靈魂中的血界之力,想辦法控制已經(jīng)亡靈化她的靈魂。
她已經(jīng)成了亡靈,沒有了生前的記憶和智慧,只被血界之力中那股子怨恨填滿,充滿嗜血。
李昭寒只能用自己的靈魂,自己的記憶,給她智慧……
這一過,又是孤寂幾十年!
也正如羅剎所言,李昭寒最后發(fā)現(xiàn),越是按照它給的法子救她,自己的靈魂和她的靈魂就越是緊密相連。
最后,真的不分彼此,分不開了!
“死不了的,我怎么感覺……”
李昭寒口中不男不女聲正如羅剎,他與她同在一身。
“別害怕,相信我,隱藏好自己,等我們出去了,教皇會有辦法救我們。”
“哦,還沒告訴你,外面的世界很大,有好多神奇的事物……”
一如既往的自說自話,講述這些年自己經(jīng)歷的一切,和以前的發(fā)瘋好像也沒什么區(qū)別。
等他可以控制自己,虛宿界的時間已經(jīng)去到未來。
霍非沈跟和尚聚合虛宿界星球上的殘存人類,修好通訊裝置,和外太空空間站取得聯(lián)系。
之后,人們重建家園,沒有了亡靈,一切都在變美好。
不過,這份新生的美好過后,就是利益熏心的人,貪婪使得魔法師想要統(tǒng)治整個虛宿界。
由陳愧帶領(lǐng)的魔法師團體立國,大力推崇魔法,消減科技力量對人們的影響,正在逐漸統(tǒng)治虛宿界。
可是后來,有人反抗,覺得魔法不該取代科技,就以科技力量與魔法碰撞……
從和平的競技方式開始,到后來的戰(zhàn)爭,幾十年戰(zhàn)火,硝煙起落……
而直到有個落難的外星來人,到來虛宿界,帶來外面世界各種神奇故事,人們意識到還有更大的世界等待探索,這才結(jié)束了內(nèi)戰(zhàn)。
而后,虛宿界人類分化兩大勢力,一方推崇魔法,一方推崇科技。
然后,穩(wěn)定的發(fā)展,快速消耗虛宿界各類資源,掌控科技的人成立宇宙艦隊,探索太空。
而掌控魔法的人,決定改造虛宿界星球,以星球為基礎(chǔ),慢慢發(fā)展,積蓄力量足夠后,再去探索外面的世界。
所以,魔法師們布置了星球外的時間屏障。
明白了虛宿界之后是如何發(fā)展的,知道這里正慢慢變得強大,李昭寒心滿意足,然后就離開了。
——
浩瀚宇宙,教皇和李昭寒飛行在星宇中,正接近目的地。
“再過不遠,就是玄始道碑存在的世界,也是神的時代結(jié)束的地方,隱藏著無窮的秘密……”
暫時停下歇腳,教皇給李昭寒講述神的時代發(fā)生的事,還有這個世界,這個宇宙各方面的隱秘事。
說起要去的地方,教皇言語激蕩,心潮澎湃。
至于,李昭寒現(xiàn)在的變化,教皇并沒有發(fā)現(xiàn),因為平日里李昭寒就很瘋,總是自己和自己說話,扮演兩個人。
再上路,不久后終于到達目的地。
“小心!”
剛剛到達目的地,駐足,教皇突然抓住李昭寒,驚喝一聲,一個閃身到了別的地方。
而在他們之前的位置,一艘船沒有任何征兆、響動的憑空出現(xiàn),像是幽靈船一樣,無息無蹤。
兩人驚目看去,卻發(fā)現(xiàn)這船上沒人,一片死寂,甲板石墩上插著一把鋼刀,古樸悠遠。
緊隨其后,這艘船前沖,一路沖撞破壞宇宙里其它飛船,降落在了前方只有一半的星球上,不見。
可是,下一瞬,這艘船又回到原來的位置,速度快的像是瞬移。
但這次,船上有了一個人,那人看似也有些意外,不知道怎么回事。
“什么鬼玩意?”教皇驚語,有些氣惱。
“這艘破船哪兒來的!”
可不等他發(fā)怒,船又突然消失,毫無征兆,似乎從沒出現(xiàn)一樣,氣息都沒有留下。
緊隨其后,一片憤怒叫喊聲傳來,那些船被沖撞,損壞的船主叫喊著到來,個頂個身上釋放著恐怖威壓,四處尋找攻擊他們的目標。
但,他們又哪里找得到。
見這么多人圍過來,教皇也不想惹眾怒,被懷疑,然后憤憤不平向著人群后退去。
“嗯!”
有不少看熱鬧的人,教皇目光忽然盯向一個正在遠離的青衣青年,目光逐漸變得狠毒。
“遇到個熟人,你自己去別的地方玩會兒,等我解決這麻煩就去找你。”丟下李昭寒,教皇直接遠去。
能感受到教皇身上殺氣凜冽,怕不是遇到了熟人,而是仇人才對。
李昭寒看看四周越來越多的人,也不想惹麻煩,能落腳的地方,也只有遠方那半顆星球。
……
另一頭,青衣青年的速度之快,似化作一只青鳥在飛翔,教皇在后緊追,都有種追不上的感覺。
“青羽鳥王,陰魂不散的畜牲,還想往哪兒跑!”
教皇悲厲怒喊,身體逐漸化作一團鮮血,速度徒增。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