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欣已經(jīng)記不清多少次做同樣的夢了,夢中的她長發(fā)飄飄,一襲白衣,端坐在一片竹林的茅屋前,自如的用一把古琴彈奏著一首不知名的樂曲,優(yōu)美的旋律,沉醉了林間的花兒鳥兒,也沉醉了自己......
由遠及近的馬蹄聲越來越清晰,易欣依然沉醉在美妙的音樂中,帶頭的人騎的馬眼看就要沖到易欣跟前,易欣猛一抬頭,驚出一身冷汗!一下子從夢中驚醒了。
這是一間四人間的大學(xué)宿舍,易欣輕手輕腳的爬起來,借著外邊微弱的燈光,找到自己的杯子,咕咚咕咚的喝了兩大口,心臟依然咚咚的劇烈跳動著,久久不能平息。她坐了一會兒,才慢慢平復(fù)下來,緩緩的躺了下去......
易欣是西安市某高校大四學(xué)生,學(xué)的是五年制的中醫(yī)專業(yè)。易欣的性格很適合當(dāng)醫(yī)生,嚴(yán)謹(jǐn)、理性、沉默寡言,她似乎與這個喧囂躁動的世界格格不入。她來自河南一個小縣城,性格內(nèi)斂,有著與這個年齡不相符的沉穩(wěn)。周末也不喜歡成群結(jié)隊,總是一個人去圖書館或找個借口出去溜達。除了和宿舍幾個舍友關(guān)系不錯外,幾乎也沒交到什么朋友。
今天是周六,她昨晚沒睡好,起的有點晚,起來時宿舍就剩王小蓉一個人了。她見易欣爬起來,就懶懶的問道:“你可真能睡,今天有安排沒?要不咱倆出去逛逛去吧!”易欣見就剩她倆了,也不好拒絕,就答應(yīng)了。王小蓉是西安藍田縣人,對西安相對比較熟悉,“快畢業(yè)了,再好好熟悉一下西安環(huán)境,也不錯”,她想道。
王小蓉選了小東門的永興坊,比較符合她吃貨的風(fēng)格。永興坊是西安有名的當(dāng)?shù)匦〕跃奂兀T口掛滿了編起來的一長串一長串的柿子,既有地方特點,又特別扎眼,瞬間就吸引了來訪者的眼球,點燃了來訪者的心情。往里走熙熙攘攘的,人很多,還有很多外地人慕名而來,也有好多大學(xué)生裝扮成各種人物過來拍寫真。她倆一路走一路吃,乾縣豆腐腦,長安攪團,岐山哨子面,富平柿餅,羊肉泡......倆人吃的是不亦樂乎。
中途正好趕上一場秦腔演出,劇目叫《文姬歸漢》,因為蔡文姬這個人物在歷史上也不太出名,加上她倆都是理科出身,對歷史背景什么的都不清楚,只知道蔡文姬是漢代才女,其他的都看的不是太懂,倒是王小蓉在她耳邊嘀咕道:“我們老家附近還有蔡文姬墓碑呢,她應(yīng)該就是在我們老家那邊去世的?!币仔缆唤?jīng)心的回答說:“那有機會過去轉(zhuǎn)轉(zhuǎn)去”。倆人坐在寬寬的凳子上,邊吃邊看,愜意的不得了。
演出演到蔡文姬傷心處時,易欣不知道怎么回事,莫名的覺得傷感的不行,恍恍惚惚間竟然腦補出蔡文姬的種種不幸遭遇,如同親身經(jīng)歷一般,竟然不自覺的跟著流淚了。驚的王小蓉眼睛瞪的老大:“我看哭也就罷了,怎么你還能看哭了?同學(xué)四年了,第一次見你哭,居然是因為一場秦腔戲?”
看完秦腔,她倆又去體驗了有名的摔碗酒,每人領(lǐng)一瓷碗米酒,模仿別人舉過頭頂,嘴里念念有詞,如同許愿一樣,完了放下碗來,一飲而盡,然后用力向前摔碎碗,仿佛突然一身輕松,感覺自己也是個仗劍走江湖的江湖好兒女了!看著山一般的被游客們摔碎的碗渣堆起來的碎片,易欣突然覺得自己愛上了這個城市,感覺西安的美食,文化,自己突然就適應(yīng)了,前四年的擰巴全然沒有了,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處。連王小蓉也是奇怪,一個勁兒的問她:“你不會上輩子就是個西安人吧,連攪團你都吃的慣?還吃的那么香?!”她被逗得哈哈大笑,突然覺得這幾年來對西安的、對同學(xué)老師的、對環(huán)境的疏離感全都沒有了,心情驟然大好起來,拉著王小蓉說:“我太愛西安啦,待會兒這里逛完了,我們再在附近轉(zhuǎn)轉(zhuǎn)!”王小蓉一口答應(yīng)。倆人又走走停停吃吃,逗留了好久,直到肚子被陜西小吃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才出來,又順著城墻根慢慢悠悠的逛起來。
城墻根底下有很多賣古董的小店,還有算命的,王小蓉偷偷告訴她,這些大部分都是騙人的,咱倆堂堂大學(xué)生,可不能上當(dāng)受騙,她聽得吃吃傻笑起來。
易欣的眼睛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過去了,那是一個看起來很老舊的玩意,奇怪的底座,伸出幾個叉,樹枝似的,底下用老舊的金絲線墜下來了些珠子,毫無美感可言?!袄习?,這是什么呀?”易欣好奇的問道。
“這可是個老東西,古代女人的發(fā)飾,叫步搖。”
“我可以看看嗎?”易欣問道,還沒等老板回答,她就鬼使神差的拿起了那個“步搖”端詳起來,
王小蓉不禁笑了起來,一邊吐槽起了古代人的審美,還一邊伸手要過來想往易欣頭上戴。“哎呀,快別了,丑死了!”就在他倆一來一回間,那上邊的珠子居然散架了,骨碌碌掉了一地。她倆趕緊去撿,老板也急忙從攤位后邊過來一起撿。等撿完了后,她倆不買都不好意思了,易欣搶先說:“老板,這個步搖多少錢?”老板說:
“哎呀,這姑娘可真有眼光,這可是個老物件,500塊!”
王小蓉一聽不答應(yīng)了:“什么呀,還沒玩就散架了,還500!五塊錢差不多!”
老板有點急了:“五塊錢?!你有多少,我全要了!再說了,有年頭的老東西,可不就是這樣嗎?幾百年的老東西啦!”
易欣有心息事寧人,就趕緊打圓場:“是我們有錯在先,把你東西弄壞了!但是你也不能漫天要價吧,這個東西,我們這個年齡的人也不喜歡,50塊錢吧,大家都不為難!”
“好吧好吧,不買就不要隨便動人家東西好不?老東西,很貴重的!”老板假裝為難的說道。
“騙子!”王小蓉小聲嘀咕著。
易欣見老板似乎想說什么,趕緊付錢,拉了王小蓉就走。邊走邊勸王小蓉說:“可以啦,50塊錢,能騙多錢呀,也怪我手賤,非拿起來看。說不定50塊錢還真買了個文物呢!”
“做夢吧你!”王小蓉笑道。
看著她倆走遠的身影,老板疑惑的想著,這次進的這批貨,雖然看起來老舊,但都是用技術(shù)手段做舊的,并不是真的老舊,怎么也不至于這么容易散架呀?
回到宿舍后的好幾天,易欣都在擺弄那個步搖,她把那些散落的珠子又重新穿了起來。仔細看來,那些金絲線似乎有老有新,當(dāng)天珠子散落應(yīng)該是新的部分纏繞在老的絲線上邊,老的絲線腐朽,新的絲線無所依托脫散所致。
“嗯,這個做假文物的也真是不容易哈。”晚上,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又開始胡思亂想,距離上次買步搖回來已經(jīng)一周了。明天又是周六了,舍友們組織了個關(guān)山牧場兩日游,她最近天天晚上睡不好,本來也不愛湊熱鬧,就臨時變卦不去了,并叮囑她們第二天走時不要叫她起床,她要好好補覺。
“這個這么丑的東西,我怎么莫名其妙的有一種親切感呢?”
“這個不會是真的文物吧?”
“這個東西不會和我有什么淵源吧!”
她拿出那個修好的步搖,借著臺燈的光線看了又看,又神游了半天,就握著那個步搖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易欣感覺自己想睜開眼睛,但眼皮就像是千斤重似的,怎么努力也睜不開。耳邊還傳來陣陣動聽的弦律。“哇,天籟之音啊,這是誰在演奏啊?什么樂器啊,這么好聽!”易欣拼命的想張開眼睛看看,依舊覺得眼睛怎么也睜不開。
“我是在做夢嗎?還是遇到了傳說中的鬼壓床?”易欣心里想著。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傳來,一個女人溫柔的聲音在耳邊想起:“文姬!文姬!醒醒,喝點粥吧!”
“文姬!什么鬼?”易欣嚇了一跳,猛地一下就睜開了眼睛,被眼前的一幕徹底驚呆了?。?!
南柯諸夢
才女千秋身化玉,胡笳一曲氣如梅。 一愿有情人終成眷屬; 二愿相愛的人能不忘初心,莫要在爾虞我詐的世俗中,忘了歸途; 三愿我們每一個人都能在對的時間遇到心靈契合之人,并能彼此成就,把自己活成一束光! 謹(jǐn)以此書獻給傷痕累累,依舊熱愛生活,感恩生活,一往無前的有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