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土匪大多是不好混的,農(nóng)民是最老實的,只要留一口飯吃,大多都不至于反叛,哪怕沒有了飯吃,啃草根嚼樹皮,還有一口填肚子的都不至于混上山當土匪。
土匪可并不是那么好當?shù)?,十個匪中七個可能都染過血,他們都是見過世面的,不像農(nóng)民種了一輩子地都沒走出過他們那幾畝的瓜,幾畝的田。
所以他們很多都不怕死,不像農(nóng)民被官府一嚇就能立馬跪在地上喊一句“青天大老爺,小民是冤枉的”。在古代只要被冠上匪這個名詞的都絕對好不到哪去,特別是對于農(nóng)民,土匪在他們眼中絕對是類似于閻王爺?shù)?,而且猶其是對于這種打秋風之流的,他們不同于官路劫道,他們劫的是糧食!民以食為天,糧食就是農(nóng)民的天!
蘇云放下了手中的書,急匆匆的便來到了前堂,蘇家良田千畝,被土匪盯上是遲早的事,這也是府上招募護衛(wèi)的原因之一,哪怕你去酒樓,酒店里的老板也會害怕有哪個好漢喝醉了酒鬧事就會往往的提前向門口安排兩個身材高大的護衛(wèi)站著,特別是對于那些生意好的。這些都還是擺在明面上的,一些喑地里的都會私藏些護衛(wèi),待迫不得已時就會將人打死,你欠了錢,又鬧了事,說一句自衛(wèi)都不會錯,但這種情況屬青樓居多。
不管怎樣,這些都是暗地里的潛規(guī)則,橫跨整個宋朝,有錢的主都會藏一些府兵,在宋朝一個朝不保夕的年代,武人不受重視,有錢的文人又怕自己活不過明日于是他們大多便都一一聯(lián)合。
在王安石變法時期都曾有過藏民于民的想法,所以整個宋朝武林的門派江湖比之前面的幾個朝代都要多,幾乎是一個高峰。
蘇云的父母,蘇老爺正站在堂前訓斥前跑來的小廝。
“慌什么慌,先去把武場的熊教頭請來,再去派人通知郭縣令,讓他派些人來?!?p> “是”小廝慌忙之中便跑了出去。
蘇云的父親在處理這件事情上沉穩(wěn)而大氣,不顯慌亂,有條不穩(wěn)的指揮著府里的一護衛(wèi),盡顯一家之主的風范。
“父親”見到自己的父親是不論如何都得向前行上一禮。
蘇父捏了捏自己臉上的胡子,對著蘇云說道“孩子,你生性聰慧,又極有主見,所以你小些時候大多事都可依你,再且家里有如此大的產(chǎn)業(yè)不求你上進,只需要你守得住就好了?!?p> 蘇云點了點頭,確實如此,雖是封建家庭,但自己的父母也沒有那么多的規(guī)矩,對于自己的許多要求都是盡可能的滿足,就這一點而言就已經(jīng)是很幸運的了。
“孩子你先跟我來?!?p> 蘇父帶著蘇云移步到了書房,古色古香的桌椅與昂貴的文房四寶,這一看就知道比蘇云的書閣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空氣中還殘留著淡淡的香味,是久經(jīng)墨色蘊養(yǎng)過的宣紙才能發(fā)出的香味。
蘇父將墻上所一塊石磚緩緩按下,地上便開了個洞,直逼地底。
“很早之前我就想到這土匪會來咱們蘇家,所以早早的便做了準備,讓人挖了這間密室,這里物資齊全,有水缸可防火,也可解渴,家里的一部分地契財務(wù)也都在這。”
“這倆年土匪是越鬧越兇,官府也沒有那么多的作為,倒是咱們這兩年派了不少人去打擊匪寇,若是成了還好,可每次都是將他們趕了回去卻也沒消滅,難勉讓人家記仇,等到他們哪一天想起來恐怕第一個下口的便是咱們蘇家!”
蘇云想了一想,說道“父親,這山中匪徒也僅一百多號人,單單咱們的家丁護衛(wèi)就有三十多人,且個個都算英勇,況且還有熊教頭坐鎮(zhèn),山中的匪寇雖然不怕死,但也惜命,應(yīng)不成問題?!?p> 父親很欣慰的看了蘇云一眼,“孩兒說的不錯,雖不成問題,但也少不了傷筋動骨的,你也快成年了,我這次一帶你來這兒主要便是想告訴你這里的一切,家里的一切終究是要交給你的,這一次就是借一個機會。”
蘇云突然鼻子有點酸,家里只有自己這一根獨苗,沒有什么兄弟姐妹的,自己的父親就自己的母親一個,并沒有納什么小妾,家里過的也和睦。
自己的父親恐怕是看出了自己意不在士途,獨對武術(shù)有些癡迷,再加上自己也十歲了,快成年了,有意培養(yǎng)自己,同時也是提醒自己讓自己不能忘本。
蘇云所琢磨出來的那些小器物也讓蘇父發(fā)現(xiàn)了蘇云的不凡,認為不能把蘇云當成一個普通小孩來看待。
慧極傷根,這也是蘇父所擔心的。
土匪一隊人馬約十幾人輕騎而來,駕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幾匹戰(zhàn)馬,來勢洶洶,這已經(jīng)快趕上馬匪了。
這匪來的也奇怪,即使駕著馬也不應(yīng)該像軍隊一樣開著沖向別人家里,土匪一般人都比較少,聚于山林,干的是打家劫舍,埋伏型的買賣,不會如此。
“二哥,這縣令會來嗎?”一騎著馬的小弟對著身邊的人說道。
只見這個身材高大,有著兇惡面旁的男子說道“不用擔心,這縣令一定會來,蘇家要是出了事,他就不怕哪天論到他自己嗎?”
一旁的小弟似乎還有疑問,問道“若那縣令不來呢,就憑咱們幾個人去拿下蘇家,恐怕是有些困難,何況他們家還有幾個武人?!?p> “咱們又不是非要吃了那蘇家,若那縣令不來,咱們也不能空手而歸,而且我只需依計行事,一切還得看大哥的,我們只要搶他一番!”
不管是土匪也好還是軍隊也罷,一切最重要的便是等級,也就是紀律,已經(jīng)知道了結(jié)果小弟也就不再多問,騎著馬兒向前去。
一路煙塵四起,不少田地都直接被馬蹄踏壞。
前面已經(jīng)說了,寨子里的土匪也就總共一百多號人,在這年代也算是不小的勢力了,還有十幾匹戰(zhàn)馬,這東西恐怕是得之不易,馬匹都是大戶人家寸有的,而且通常只配上二三匹用作行路之用,所以這十幾匹絕對是難得的,估計也恐怕是因此的緣故才讓他們敢于襲擊蘇家。
馬匹的速度絕對不是人能比的,古代的馬匹從某種意義上而言不亞于飛機,玩的便是速度,玩的便是偷襲,在你沒馬我有馬時,只許我打你,不許你打我,除非你將我從馬上拖下來。
你永遠都不能小瞧你的對手,這時蘇家報信的人已經(jīng)送到了縣令老爺家。
縣令家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倒也挺華貴,憑借著蘇家與縣令老爺家的交情,一路上都沒遭受什么阻攔,消息便這樣被送到了縣令手里。
縣令一邊吃著茶一邊和自己的師爺談著天,說著地,這種事很常見,北宋的文人總喜歡找?guī)讉€認為是和自己知識水平相仿的人交談,獲取對方的幾句稱贊,來幾回商業(yè)互吹,就算是高雅,只是這高雅還沒來得及多久便被打斷了。
“什么事情?”
“報告老爺,是蘇家遭受到了土匪的侵襲前來求援的?!?p> 郭縣令示意手下的人退去,轉(zhuǎn)頭便向一旁的師爺問道“仁兄認為此事應(yīng)當如何?”
師爺回道“我認為此事應(yīng)當前去,而且應(yīng)是縣令您親自帶隊前去?!?p> 縣令聽見后有些不滿,特別是聽見了親自帶隊這一詞。
似乎是查覺到了縣令的神色,師爺又急忙說道“大人莫急,先聽屬下道來,大人親自前去的好處有三點。”
“其一,施于恩得于義,蘇家遭此大難,縣令大人于危難之中施于援手,此大義也,蘇家必丟投桃報李;其二,得民心,此次縣令親自出于救民于水火,必然能流傳于市里,使百姓爭先傳頌;其三,此前蘇家對于流匪一直是出工不出力,以至于白費了大人的指揮,而這回大人救于蘇家必讓蘇家感到羞愧,如此,下回剿匪之時必然有所成?!?p> 縣令眉頭一松,說道“就依你所言,備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