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衡瑜的手指輕微動了動,迷蒙的雙眼緩開來。
蘇衡瑜感到自己身體涼了許多,難道是錯覺嗎?
手臂埋入沙土里被沙粒緊緊裹住,感到有些瘙癢。時不時風吹來細微沙粒拂過臉面,自己此時在哪里?
他努力地回想著,突然模糊的眼前景象清晰起來,巨大的黑色石巖浮頂罩過頭上,獠牙狀突起的石刺和倒聳的石柱環(huán)抱四周,說怎么有點陰涼,這是什么風給刮到這了。
他坐起身,發(fā)現周圍無人。老張他們去哪了?此時嘴干有些口渴,正好來到這么個地,尋思找些水源之類的補給一下,也給老張他們緩個急。
看著像喀斯特地貌,但屬實不完全是,總覺得有些蹊蹺之處。
這一類黑色石巖是落山燼,古代人經常出祭用的,據說有活化尸的異效,在現代已被認定為異端邪說,今親眼所見能感受到石巖神秘的勢能場,一股靈異氣息潛藏于里。
大多落山燼已經被封禁,因為只源于其詭異的傳說,但更詭異的是傳說還真不是口說無憑的。
落山燼傳說是天地的靈氣將盡竭,封于石中一同不朽,再時萬石化作群山之象,永極于世。
就有人信這個傳說了,出葬的時候把人放進用落山燼制成的棺材里,驚悚的一幕出現,晚上巡夜人出來閑步時,忽然發(fā)現墓地里升起的靈煙,正準備一探過去,被燃起的鬼火嚇倒在地。
每逢數日便會作妖,事后相關部門也去尋找真相,皆被嚇得面色蒼白,究竟查到了什么也沒說,但這種妖異現象成為了真實存在的投影,無人再去那片墓地。
說是什么詐尸顯出的靈氣,意識重現的表象之類的,這也是落山燼活化尸的來源。
此刻所見居然是落山燼筑成的天然庇護所,只因位于荒漠才不得為世人所知,保存至今嗎?
環(huán)境清涼下來感覺不是一般的舒適,蘇衡瑜拿出手機想拍一些照片,但無奈此地沒有信號。
他蹲下來,從口袋掏出筆記錄比摸著畫起來,越畫越覺得哪里不對勁,不像是純天然形成的,隱隱有些人工的痕跡,但也說不出個明白。
筆錄上走出的線條精致細膩,遠望像個古老的圖案,不對,更像是個家徽。
石刺錯落規(guī)整,并不是自然的異方突起。實地上也沒有碎石滿堆,不知什么原因清出了一條道。
按理說多年此地長期風吹日曬,數百年的熱脹冷縮,一次次碎裂和自然風化后,落山燼也不會完整保存至今。
但說是人工某種方面也極其不合理,為何要在這片死亡沙海筑造此庇護所,真就防沙一個目的嗎?不止如此簡單,什么人會來這里發(fā)展,而且長期維護的緣由又出于什么?
只有一種可能了,那就是加庫瑪大荒漠真存在一座古城。那么問題又來了,古城與這地方又有什么聯系?
蘇衡瑜萬般糾結,一個身影浮現在眼界。他看到身影回頭一看,心中一噔。
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挺立在身后,面無表情。
他忙合上本子,站起身笑了笑故作淡定地說:“黑兄好巧咱們碰上了,你有發(fā)現老張他們嗎?”黑衣人搖搖頭。
他心灰意冷,沮喪地思索著什么。
黑衣人沉默幾秒后說:“我發(fā)現了一個地方,要不看看”
蘇衡瑜心想:這人終于說句話了,我跟著瞧瞧到底有何玄法。
落山燼表面存在無數密麻的細孔,走在路上,時不時耳邊傳來水滴‘嘀嗒’的聲音,沙漠難得落下一場大雨,就能被滴在落山燼的部分全部吸收,儲存量達到近80%。
據此也能判斷前幾個月加庫瑪大荒漠應該下了一場暴雨。
水滴不止地落下,偶然有了規(guī)律,顯得十分詭異。
走進石道深處,環(huán)境變寒了甚多。
由于之前來沙漠都是身單一件薄衣,此刻顯得格外清寒,手臂裸露著,渾身透骨的涼。
冒尖的石刺此處見少,石柱花樣多起來。
原先單柱高聳,此地四柱甚至更多密林廣布,石柱遍及微突的荊刺,石道上有一塊顏色很深,拿手電筒一照,竟發(fā)現了大片散水。
此刻有種錯覺,就是石柱化作仙人掌,吸收了大量水分并儲存,或許這也是空氣較寒的因素之一。
石柱順流而下的水積存下來,浸濕了石道的外沿部分。
不過這環(huán)境冷的不正常,跟停尸房溫度相當。
蘇衡瑜感嘆道大自然的鬼斧神工,造化萬千。在這片酷熱的沙漠存在這樣一處冰庫,落山燼這種神奇的產物也是頭一次接觸,書上都沒有相關說法。
手電筒的光掃了掃四周,忽然發(fā)現角落的陰影倒出詭異的人面,險些嚇了一跳,幸好黑衣人在旁邊,心里安全了很多。
白色的燈光照在深黑的角落映出此般鬼象,令人汗毛倒聳。
蘇衡瑜和那人臉對峙了幾分鐘,絲毫不見它的動靜,難道是活化尸顯靈了嗎?
落山燼此時令人鬼現世,時機還真是不妙。
黑衣人上前去,沒發(fā)現什么異常,那詭異浮現的人臉也始終僵固。
蘇衡瑜謹慎地落步穩(wěn)重,燈光逐漸照顯全貌。
一尊巨大的人面石像蹲立在一角,通體灰白,在光線的作用隱隱散發(fā)著幽光。
遠處看去,活像一個巨人把守在那,令人望而卻步。
要不是黑衣人行身一探,他就會打道回府了,畢竟這種地也能碰見個雕像也是奇怪的事。
據初步判斷,并不能得知這尊石像的出處和意義。
單從某一層面極像《深淵》里的羅門陀魔像,模樣與書中的描述簡直一同可見。
唯一的細微之處就在于底座無數鞭藤溢出,張牙舞爪如章魚的觸手,刻畫得栩栩如生,不得不贊嘆古人的技藝之精,構思之奇。
石像的左右手臂些許破損,像是被后來人挖走了一塊料子,但如今不知經過幾百年,碎臂處已經模糊爾和,看不出是個什么。
石像面孔方臉,空陷進去的眼洞,裂紋遍及至整個上半身,許多巨痕似獸跡掠襲過一般。給人既視上去一種自然生發(fā)的恐懼,用白光近距離觀察,更顯詭異驚悚。
蘇衡瑜心想:這偏僻的地方莫名出現如此詭異的石像,肯定有它的用途,只是不知過了幾百年后是否保留下來。
黑衣人戴著黑色的手套,碰到石柱的一瞬感到無數細小尖刺扎手,看來這些荊刺的尖端存在無數肉眼無法可察的細芒針。用力一收手,手套險些劃出一道口子,可見石柱潛藏的殺傷力之巨大。
這里非善地,他們心里都清楚。但此刻要想知道古城的線索,探索這落山燼穴是必不可少的環(huán)節(jié),也許從這里可以獲取諸多人類目前無法解釋的現象。神秘的古城相信也會隨著調查的深入變得清晰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