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甜回屋喚醒了阿隕,這小家伙,天都大亮了還想賴床。
一叫他就吚吚嗚嗚的撒嬌不肯起,紅撲撲的臉頰像個小花貓似的,都怪自己昨晚沒有幫他擦干凈就睡了。
把小家伙抱起放在凳子上,用手幫他把頭發(fā)往上縷了縷,前面還有幾絲細碎的劉海綁不上去,扎了個小馬尾頭,更顯得軟糯可愛。
連塊洗臉巾都沒有,真不知道以前他們都怎么過的。
蘇甜只好找了一塊干凈的棉布剪成長方形,浸水揉搓幾下,把小臉蛋給擦拭干凈,頓時白凈了不少,雖說生活不好,可是小家伙好像是天生的冷白皮,蘇甜覺得羨慕極了。
張婆婆坐在門口的木椅上,看著她忙來忙去,一會兒照顧阿隕起居,一會兒做飯給他們吃,一會兒又收拾屋子。
外表完全沒有變化,可行事風格極為反差,貼心細膩,人也開朗活潑。
“唉~”她嘆了口長長的氣,說不上是好是壞,對阿隕好就好,再說她這把老骨頭也不知道能活多久。
蘇甜把昨天的剩菜熱了熱,早上吃點清談的,所以她煮了粥,照顧完一老一小吃飯以后,等了好久林叔才回來,不過差不多快到中午了。
因為沒有手機,所以只能憑著太陽的方向猜測大概的時間,這會兒太陽快到頭頂,但是影子還沒完全到腳底,那就應該是十二點左右的時間了。
招呼林叔吃完飯以后,蘇甜問了他順路的事,林叔說徐老頭答應了,但是要卯時起。
卯時?子、丑、寅、卯、辰,他大爺的,還好自己歷史好,不然都不知道是啥時間,六點多嘛,天微亮的時候,她應該能起得來吧?要不跟張婆婆說一聲讓她到時候提醒自己好了。
“好的,沒問題?!彼D頭看向正在旁邊玩耍的阿隕又補充到:“我不在的話麻煩您照顧好阿隕等我回來?!?p> 林叔應道:“這個您放心,只是,您帶來的東西都被我們吃完了,還有參賽的食材嗎?”
蘇甜言笑自如:“這個您放心,自然是有備而去的。”
她已經想好要做什么菜了,收拾收拾明早就可以直接出發(fā)。
第二天早上,蘇甜被張婆婆輕聲喚醒,說徐老頭已經在門外候著了,該收拾東西準備出門了。
凌晨的天灰蒙蒙的,溫差較大,因此這會兒還有些清冷。
突然離開溫暖的被窩,把她凍的一哆嗦。
阿鄖喜歡用小手抓著她的衣領睡覺,蘇甜只好小心翼翼的把他小手挪開。
躡手躡腳的起身,再給阿鄖蓋好被子,找了件外衣披上,叮囑張婆婆幫忙照看。
蘇甜心里嘀咕:沒有鏡子沒有護膚品沒有化妝品,也不知道自己長啥樣,但是如果說跟阿鄖是親姐弟,阿鄖長那么可愛,自己應該長得不丑吧?
快速洗漱了一番,就去灶臺取了昨晚收拾的包裹,開門的時候一陣風拂面而過,她裹緊了衣衫,向不遠處等待的徐老頭兒走去。
只見徐老頭的著裝有些破舊,(看來她穿越的地方是真的很窮?。撐迨鄽q了,戴著一頂編織的草帽,他低著頭雙手環(huán)抱在胸前,似乎在打盹兒。
蘇甜看不見他的長相,只看到草帽下那一把亂蓬蓬的胡子。
她突然有個邪惡的想法,她想把那胡子編成兩個小辮子,當然了,她要是真那么做了,徐老頭很可能會在原地用牛車把她來回碾壓也不一定。
聽到腳步聲逐漸靠近,徐老頭抬頭看了眼蘇甜,昨天林叔給他提過醒,雖說這丫頭樣貌依然,可是行事作風跟以往是完全截然不同的,他聽了之后夜覺得很不可思議,天底下竟有這等奇事。
可不出一會兒,蘇甜就坐實了他的猜測。
雖說徐老頭是上了年紀,可依然神采奕奕,蘇甜斷定應該是平時干很多農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因此雖然容貌上爬滿了皺紋,可老人依然精神抖擻的。
心中一股敬佩油然而生,她的奶奶何嘗不是呢。
“您就是徐爺爺吧?不好意思,讓您久等了,年輕人貪覺,起不來耽誤了些時間,嘿嘿?!碧K甜瞧他樸實忠厚的模樣不自覺想起自己的奶奶,因此對他的態(tài)度也就自然隨和了幾分。
徐老頭很明顯有些驚訝,但是神情很快恢復了平靜。
“嗯,蘇小姐是吧,上來吧,該出發(fā)了。”徐老頭點頭答應。
想來是林叔都有跟他們提到關于自己的事了,所以大家才都會叫她蘇小姐,也罷,只要不把她當成怪物趕走就行,稱呼而已,想怎么叫就怎么叫。
牛車上裝滿了用繩子捆綁的幾袋東西,蘇甜爬上車找了個小角落勉強蹲下,抓緊手里的包裹,一老一小一路顛簸著朝盛陽城的方向趕路。
林叔答應她今天照顧好阿鄖,因此他今天沒有上山打獵,張婆婆坐在門口向他招手,招呼他過去。
林叔看出她的擔憂,走到她跟前出聲安慰道:“張婆你就放心吧,蘇小姐,應該會回來的。”應該會吧,因為他也不敢保證,畢竟對這位從天而降的蘇小姐他也不敢打包票。
相處這幾天,幾人看起來和和睦睦的似乎很美好,雖說窮是窮了些,他們扎根落地也不久,只要他以后再努力些,多打些獵物,說不定日子也能得到改善。
只不過眼下能做的,就是只能選擇相信她,相信她會回來,他有預感這日子會隨著這位蘇小姐的到來發(fā)生改變的。
張婆聽了他的話點點頭,兩眼無神的望著遠方,神情擔憂,她怕她丟下這里的一老一小,如果說她真的比賽,又或者在盛陽城謀得了什么好工作,若是沒有回來,也不能全怪她。
畢竟這里的人和生活都只會給她增加壓力,她也不是蓮兒,不會離開了他們不能活。
這么一想,讓她覺得希望很渺茫。
蘇甜一心一意只想掙錢,全無他意,自然也不會去猜測那兩人會如何想她。
雖然起得很早,可她一點也不困,牛車的車軸是木質的,與車身下的木頭磨擦,趕路的時候會一直響起“咿呀咿呀”的聲音,聽的蘇甜越發(fā)精神。
自從穿越到這里,除了屋子附近哪兒也沒去過。習慣了以前的燈紅酒綠,一天二十四小時何時何地都是充滿著人間煙火,任何時候只要肚子餓了就叫外賣,哪里像現在,上頓沒下頓的。
這中途也沒遇到過一戶人家,徐老頭在前方專心趕路也沒空跟她搭話。
她怔怔的看著不斷往后的風景,一路上天也漸漸的明亮起來,不時傳來鳥叫聲,眼前的景物也逐漸變得明朗。
跟她小時候在農村生活的風景一樣,她不禁感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蘇甜覺得大約過了三四個小時的樣子,因為她坐的屁股都發(fā)麻了,挪來挪去也沒有其他能換個坐姿的地。
在她覺得自己的屁股快報廢的時候,徐老頭終于停下了牛車。
不遠處傳來熙熙攘攘的人群聲,徐老頭拉緊了牛繩轉頭對她說道:“蘇小姐,我送您到這兒吧,再往前走就是那盛陽城了,您向其他人打探一下參賽點就可以了,我得先去送貨,回頭再來這兒等你。”
她跳下車對徐老頭道謝:“謝謝徐爺爺,那麻煩您了?!?p> 徐老頭走后,蘇甜活動了下腰身,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才往城門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