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夜總是不平靜的,總有太多的事情蟄伏起來,就等著在這個雨夜出來,開一場‘驚恐’的晚會。這場晚會今天開到了關(guān)鹿七的身上,雖然沒有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用裹著繃帶的手撐著傘,慢慢的走在小探員的后面,伸出來左手來,晶瑩剔透的雨滴落在同樣潔白的手上,很快他的手上就積蓄了一點水花兒。手指伸開,雨水順著手指流出去,小探員看著關(guān)鹿七在那兒接雨,撒掉,然后再接,再撒,已經(jīng)上橋了的小探員走下來,很是好奇的跟著學了一下,發(fā)現(xiàn)這個就是玩兒的階段,沒啥事兒啊。
在小探員遲疑的時候,關(guān)鹿七突然的對著他問著。
“涼嗎?”
“涼?!?p> “但是這個卻不透骨?!?p> “透骨?”小探員蒙了,這是什么意思啊,啥時候雨能透骨啊,就算是冬天的冬雨,也就是涼吧,遠遠沒有到了透骨的意思,但是關(guān)鹿七已經(jīng)開始走了起來,并沒有要解釋什么的意思,小探員搖搖頭,跟著走了起來。他沒注意到的是,關(guān)鹿七的衣服,哪怕是走過低洼匯聚雨水的地方,他的衣服鞋襪都沒有濕。倒是小探員,膝蓋之下,全濕了。每走一步,他的大頭鞋里面就哐哐冒水。
倆人頂著大雨走到了柏家的宅子,那轉(zhuǎn)圈兒的都是精美的花兒,只是在此時,那些花兒都已經(jīng)被這十余年不曾見到的大雨給打得七零八落,只余下那點點殘損的花瓣兒還長在枝丫上,雕花的柵欄門,隔離了兩個世界,在院里的里面,那些花花草草被護的很好,看得出來,宅子的里面的人很喜歡這些東西,關(guān)鹿七伸手摘了一朵花兒,放在鼻尖嗅嗅味道,人看著小探員:“這花兒是誰打理的?”
“這花兒是二夫人打理的,前些天二夫人病逝了,這些花兒也就沒人打理了?!币粋€老管家聲音沙啞的回答了關(guān)鹿七的話。
關(guān)鹿七看向小探長,眼神兒問著他這個人是誰,說話準嗎?小探長人點點頭:“小七爺,這個人是柏府的管家。”
關(guān)鹿七點頭:“那這些花兒是都是你們二夫人自己照看嗎?二夫人沒了這些花兒就準備都自生自滅了嗎?”
“哪兒能啊,二夫人那可是主子,有專門的園丁來照看花兒的,就是我們太太不太喜歡花兒,只是這二夫人沒了,也就沒人在意這個了。再加上府上這兩日接連的治喪,可能園丁這兩日也偷了懶,讓這些名貴的品種都早了難?!?p> 聽著管家的話,關(guān)鹿七微微的一笑,人蹲下來,把那朵他摘下來的花兒給插在了地上:“狗哥在哪兒?”
“在靈堂。”這個小探員知道,他立刻回答,只是他回答之后,就立刻被人打了臉,打臉的不是別人,就是管家。
“探長,七先生,劉局長并沒有在靈堂,他在老爺?shù)臅??!?p> “帶路?!?p> 來到書房的門前,關(guān)鹿七看見劉一茍正帶著人在人家的書房里面翻著東西,一會兒指揮著人東面,一會兒西邊兒,一會兒動動書桌,一會兒掰掰臺燈的。關(guān)鹿七撐著傘在院子中輕輕地咳了一聲,站在門口兒指揮的劉一茍立刻看了過來,直接對著關(guān)鹿七勾勾手:“小七爺來了啊,快,進來避避雨?!?p> 站在門廊的下面,關(guān)鹿七收起來雨傘,隨著他的動作,傘面上的水珠很快就流干凈了,很隨意的杵著雨傘,人看著劉一茍:“你叫我什么事兒?”
“還能什么事兒,這個案子必須破了,我壓力很大啊?!眲⒁黄堄妹弊由戎L,“這死熱的天兒,真是悶得見了鬼了?!?p> 關(guān)鹿七看著地面上砸起來的水泡泡,人冷笑著對著劉一茍說著:“悶么,探長就沒有想想,可能是有人在鳴冤?這諾大的冤屈,豈是這點雨水能夠沖刷干凈的?!焙芸欤麄儌z的對話就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給打斷,一個年約三十掛零的優(yōu)雅婦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旗袍被兩個小丫鬟給扶著走過來。
“劉局長,我們老爺可是不能再放了,妾身已經(jīng)給老爺看好了下葬的時日,就是明天五點,您如果能查出來什么就快一碟,如果不能的話,還請讓我們老爺入土為安,別再折騰他了,讓他死后都不得安寧?!?p> 劉一茍很顯然和這類人打交道很熟了,他客套了幾句之后,這位夫人來得快去的更快,似乎她就是過來告訴一聲劉一茍,她們明天就要把柏老爺給下葬了。
劉一茍還要吐槽什么奇怪,關(guān)鹿七伸手拉住了劉一茍:“讓她準備,明天我給你一個答案。今天,你看好了她們,別進了花叢和靈堂。另外你給我找一個地方,死水,有水藻的滋生,還有一條條食肉的魚兒,可以行刑,刑罰是鞭傷,還有烙鐵的燙傷。以及鋼針的扎傷?!?p> 劉一茍倒吸冷氣的看著關(guān)鹿七,手在關(guān)鹿七的面前晃晃“我說小七爺啊,你給我一個痛快吧,為啥你讓我找一個這樣的地方。還有這地方我上哪兒給你找去啊?!?p> “哪兒最冷,去哪兒找,總之,那里面有死者,有血,有舌頭,還有指甲蓋兒,和一些可以指認兇手的東西,去找。”關(guān)鹿七沒有好脾氣的對著劉一茍說了一句,然后就撐起來雨傘,慢慢的在大雨中走向了靈堂的方向。
劉一茍看了一眼那群還在蒙的手下,哐啷一聲把帽子給扣在了腦袋上,手指頭點點那幾個人:“還不快去找,滾去找。找不到明兒都給你開咯。”吼完了,他搶過來小探長手里的雨傘,撐著傘追著關(guān)鹿七的背影走去。
等他追到關(guān)鹿七的時候,他已經(jīng)站在靈堂的里面了,并且已經(jīng)撂倒了幾個制止他開棺的家丁。人手上用力,打開了已經(jīng)釘上的棺材,掀開了棺材蓋,關(guān)鹿七冷笑一聲:“你們老爺對你們不好么?這九根棺材釘,是要釘死他啊?!迸呐氖?,關(guān)鹿七踹翻了香爐,從袖口摸出來四根長香,黃突突的顏色,但是香的上面卻是有著藍黑白紅四色。隨著香的立穩(wěn),四根香冒起來淡淡白色的煙。
隱隱的,似乎是成了一條鐵鏈一般,連接著尸體。
看著香線的形成,關(guān)鹿七輕笑一聲:“果然,我沒猜錯,劉探長,這回你可要謝謝幕后之人了,小心翼翼的不讓死者轉(zhuǎn)世,把殘存的靈給困在了棺材里?!卑殡S著一聲棺材的炸裂,靈堂的里面被一陣大霧彌漫開來。
關(guān)鹿七的腳下,出現(xiàn)了一座很是古老的鐵索橋,九根粗大的鎖鏈出現(xiàn),而鎖鏈的對面卻是黑暗幽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