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詢問,讓方凡陷入了沉默。
比起角斗場中以命相搏的覺醒者,方凡相差的不是一星半點的差距。
無論從心態(tài)上、戰(zhàn)斗技法上,都相差太多。
“現(xiàn)在...還不敢?!?p> 方凡深吸了一口氣:“以后不知道?!?p> 對于方凡的回答,大宋似乎很滿意。
“你沒有直接拒絕,就代表你已經(jīng)逐漸在接受這個世界?!?p> 方凡甚至有些懷疑自己,他的確是經(jīng)過深思熟慮后才給出這個回答,可是如果讓他動手殺一個毫不相干的人,他能出手嗎?
這個問題,方凡也不清楚答案,因為從未經(jīng)歷過。
“大宋哥,這些覺醒者為什么要搏命呢?僅僅是為了變強(qiáng)嗎?”方凡問。
變強(qiáng)的方法有很多,刻苦訓(xùn)練者也不在少數(shù),不一定非要選擇生死相搏這種殘忍的方法吧?
當(dāng)然,這僅僅是方凡的個人想法,即使他已經(jīng)逐漸適應(yīng)血腥,可他內(nèi)心依舊有些疙瘩。
大宋想了想:“有些為了能活下去,不得已參加,有些人變異后遠(yuǎn)離家庭,為了得到高額報酬彌補(bǔ)愧疚...有些人單純的喜歡殺人,原因有很多。”
財閥、世家與清道夫組織想要培養(yǎng)出強(qiáng)大的覺醒者,生死搏殺是一個簡單快捷的方法。
系統(tǒng)性的訓(xùn)練相比命懸一線的搏殺,還是后者的提升更多,這并不是殘忍,而是效率。
畢竟覺醒者要面對的是詭異,并非常人。
并且覺醒者本身也是一顆不定時炸彈,誰也不知道下一秒覺醒者會不會變成詭異...
地下角斗場的存在便是一種清理篩選的方法。
活下去的覺醒者接受更好的資源與培養(yǎng),成為對付詭異最為鋒利的武器。
而死去的人,或許也是一種解脫。
方凡也注意到,幾個拳場中,有一些倒下的覺醒者竟然在笑,那代表著解脫。
并非所有人覺醒者都能像阮小童一樣坦然接受的,況且就算是阮小童,一開始也曾經(jīng)想要自殺。
誰也不想變成丑陋的詭異,若能以人類的身份死去,或許也是一種幸福。
“大宋哥,以前你也在這里打過比賽嗎?”
“嗯,打過?!贝笏吸c點頭:“加入酒館后就沒來過了。”
“那我以后...”方凡想了想,繼續(xù)說道:“也能下去試試看嗎?”
大宋愣了一下,“你下去送死嗎?”
方凡撓撓頭:“不是有認(rèn)輸局嗎?打不過就認(rèn)輸?!?p> 大宋想了想:“有些家伙專門喜歡在認(rèn)輸局里面殺人,他能讓你連認(rèn)輸兩個字都說不出來?!?p> 大宋并沒有在嚇唬方凡,因為他經(jīng)歷過這種變態(tài),他們樂此不彼的玩弄著對方,喜歡看對手想認(rèn)輸,卻沒辦法開口的模樣,這是一種癖好。
“你不怕嗎?”大宋反問道。
“怕?!狈椒舱\實地說,目光看向下方的鋼鐵牢籠:“但是我也想嘗試一下。”
大宋沒有再勸說方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差不多了,走吧?!?p> 方凡從思考中抽離出來,他原本打算再看幾場,適應(yīng)適應(yīng)。
觀看這種比賽,方凡確實能學(xué)到不少格斗技巧與應(yīng)對方法,這是和大宋訓(xùn)練的時候?qū)W不到的東西。
因為大宋從未對他動過殺心,他也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
大宋看出方凡的心思,笑著說:“下次帶來你,再不走,會遇到討厭的家伙?!?p> “好?!?p> 方凡沒有多問。
不過能讓大宋討厭的人還真不多,畢竟他的脾氣一向不錯。
兩人離開房間。
在角落里,一名工作人員悄無聲息的按下了麥克風(fēng)按鈕,似乎正在通知著什么。
打開鐵門,黃毛一臉慌張的跑了進(jìn)來。
“大...大宋哥,不多待一會兒嗎?”黃毛問。
“不了?!?p> 大宋正打算走。
“大宋哥,要不,要不還是再看一會兒吧?”黃毛有些為難的說:“老板正在火速趕來的路上呢?!?p> 聽到老板二字,大宋明顯反感的味道更濃烈了。
“讓開?!?p> 一把推開黃毛,帶著方凡走出了幽暗的長廊,背后黃毛坐在地上不敢阻攔。
他知道,如果自己強(qiáng)留大宋的話,估計活不過三秒。
可是如果老板來了,大宋卻不在的話,那自己的下場...
剛才短信里老板說了,一定要留住大宋!
黃毛正在進(jìn)行著頭腦風(fēng)暴。
鐵門再度被推開。
出口處,幾名身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保鏢站在兩旁,全部都是覺醒者,并且殺意十足。
黃毛宛如見到希望的曙光一般,站起身來靠近了大宋,不過并沒有說話,而是跟在大宋身旁。
他在等待某人的出現(xiàn)。
在幾名保鏢的簇?fù)硐?,一名濃妝艷抹穿著黑色晚禮服的女人出現(xiàn)在這里。
女人長得很漂亮,頗有成熟女人的韻味,雖然化著妝,不過能看出她保養(yǎng)得很好,氣質(zhì)更是上佳。
光是站在那里,便有一種無形的強(qiáng)大的氣場,這是需要長時間的沉淀才能擁有的上位者氣息。
她叫白霽,外號竹葉青,地下角斗場的老板。
黃毛見到白霽出現(xiàn),急忙在一旁輕聲開口:“大宋哥,大宋哥!我們老板馬上到了,大宋哥!”
大宋并未開口,無視了這個戲精。
直至黃毛不經(jīng)意間看到了白霽,這才欣喜地快步上前,“老板,我把大宋留下來了!”
“嗯?!?p> “啪?!?p> 回答與巴掌聲幾乎同時響起。
白霽給了黃毛一巴掌,“他想走,你有資格留?”
黃毛捂著臉,一臉委屈。
早知道自己剛才就應(yīng)該裝死,做馬仔的日子太辛苦了,他突然有點懷念當(dāng)初在夜總會的生活。
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自己反而還挨了一巴掌。
白霽背后的一名保鏢走過來,拉著黃毛走到背后,輕聲說:“干得不錯,老板說下個月給你漲工資?!?p> 原本委屈的黃毛頓時老淚縱橫,自己果然沒有跟錯人,什么夜總會富婆,能有自己的老板好?
大宋看到白霽,并未停下腳步,下意識把方凡護(hù)在身后。
白霽也沒有開口,她全程盯著大宋,眼中寫滿了名為愛意的情愫。
當(dāng)大宋即將略過白霽的時候,背后的保鏢正打算阻攔。
“住手?!卑嘴V抬起手,隨后溫柔的說:“你下次還會來嗎?”
大宋看了白霽一眼,沒有回答,帶著方凡迅速離開了角斗場。
直至大宋離開后,白霽臉上才出現(xiàn)笑意。
“我今天漂亮嗎?”白霽問。
一旁的保鏢沒有任何猶豫:“老板永遠(yuǎn)漂亮?!?p> “那他...為什么連一句話都不愿意跟我說呢?”白霽呢喃自語。
美眸中盡是遺憾與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