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動蕩不安,使得臨安城里風(fēng)聲鶴唳。
今日不是這個朝廷官員橫尸街頭,明日就是那個大家族被擠出了權(quán)貴圈,能在臨安城繼續(xù)存活下去已是祖宗燒了高香,攢下的福氣。
沒有參與到這場博弈中去的官員,緊閉門戶,小心謹(jǐn)慎,避免自己被波及,項(xiàng)上人頭不保。
臨安城的百姓日日有緊張刺激的瓜吃,像康平侯把外面的私生子抱進(jìn)侯府立為嫡長子這種事情,已經(jīng)震撼不到他們了。
他們更關(guān)心那個王爺或者那個皇子能夠坐上皇位,又或者那個狗眼看人低的官員被免職,......
他們關(guān)注的可都是國家大事,家長里短的事,那不得排在國家大事后面。
因此,康平侯還沒大婚就立嫡長子的事情,在臨安城里連一個水漂都沒有打起,就沉了下去,無聲無息。
賭坊見臨安城的百姓對皇位花落誰家格外關(guān)注,竟然就皇位一事開起賭局來。
臨安城實(shí)力相當(dāng)?shù)膬杉屹€坊紛紛掛牌營業(yè),在臨安城四處宣傳,鼓動人們?nèi)ベ€坊下注,一賠三的賠率。
只要押中注,一兩銀子輕易地就能變成四兩銀子,對人的誘惑還是挺大的。
家境富余的人拿出大把銀票趕去賭坊押注,想一次就掙個盆滿缽滿,缺銀子的人紛紛掏空家底,甚至還有些典賣僅有的家當(dāng)去下注,滿懷希望能多掙幾兩銀子。
兩家賭坊的生意可謂是空前絕后的火爆。
皇帝現(xiàn)有四個成年的皇子,兩個還未成年的皇子。成年的皇子均已封王爺,兩個未成年的皇子的年紀(jì)分別已有十一、十二歲。
除了被圈禁的璃王,爭奪皇位的有五個候選人。
五個候選人的名字用濃黑的筆墨并排寫在木板上,名字下面便是押注的金額總數(shù)。
平王與凌王押注的金額旗鼓相當(dāng),今日你勝我一籌,明日我就反超你一籌。兩位皇子也有人押注,唯獨(dú)賢王傅宸景的名字下面空空如也。
臨安城里竟然沒有一個人看好賢王!
“十兩銀子押注還是鴨蛋的這位王爺?!背憯D進(jìn)人群拿出一錠銀子擺在桌面上。
“公子,你是外地來的吧,這十兩銀子砸在賢王名下,那是浪費(fèi)表情?!?p> “就是,一錠銀子扔進(jìn)水里好歹還會噗通響一聲?!?p> “其余的四位皆有可能,唯獨(dú)賢王沒有一點(diǎn)點(diǎn)可能,百姓的眼睛都是雪亮的?!?p> “賢王他,要人沒人,要銀子沒銀子,又沒有母族可依靠,自己還不上進(jìn),整日花天酒地,不務(wù)正業(yè)?!?p> “是啊,他的皇兄皇弟趁著大好時機(jī),卯足勁在爭權(quán)奪利,而他卻在府中日日笙歌,與晉王世子以及康平侯二人一起好酒貪杯,常常喝得爛醉如泥。”
“......”
他招誰惹誰了,十兩銀子押個注而已,咋還引起了群憤,這世道是怎么啦?
楚瀾根本就不知道賢王是誰,沒有一個人押注賢王,就是他要押注賢王的理由,說不定賢王就是一匹大黑馬呢。
獨(dú)具一別,獨(dú)樹一幟是他行事的一貫風(fēng)格,他從來就不習(xí)慣跟隨別人后面行事。
從這些人的口中得知小師弟經(jīng)常與賢王混在一起,那他不得更加要支持賢王。
楚瀾的手在衣兜里掏了又掏,掏出一錠銀子、一張銀票以及幾顆碎銀,往桌上一拍,底氣十足道:“這些全押上,還是押注賢王?!?p> “好嘞?!被镉嬤B忙清點(diǎn)金額,眨眼的功夫,清點(diǎn)完畢,“二百二十二兩二百文白銀,押注賢王?!?p> 伙計的聲音在空中響徹,全場哄然!
楚瀾摸上已經(jīng)干癟了的錢袋子,誒,還是少了點(diǎn),傾囊而出七百兩銀子都掙不到。這一刻,楚瀾有那么一丟丟的后悔,一路上不該大手大腳,花銀子如流水。
唉,待會還得找小師弟接濟(jì)他呢。
在楚瀾后悔之際,眾人也在忙著竊竊私議,“這人是人傻銀子多?”
“咱們好心與他說了那么多,他竟然一句也沒有聽進(jìn)去?!?p> “讓人氣憤地是,他還加注了!”
“這不是故意打咱們的臉嗎?”
“不聽本地人言,吃虧在眼前?!?p> “等他血本無歸的那一日,才會后悔沒有聽咱們的。”
“對......”
楚瀾在一片憤慨的議論聲中,揮揮衣袖,揚(yáng)長而去。
楚瀾要找小師弟此刻正在賢王府享受著賢王的調(diào)侃。
賢王微笑著把蔣青從上到下,從左到右,仔仔細(xì)細(xì)地看了個遍。一旁的沈天離極力忍著沖上去戳瞎賢王那雙不安分的眼眸。
“蔣青,我與你相處了那么長時間,竟然沒看出你是一個會在外面沾花惹草的人啊,孩子都半歲了,比成親的我都快了一步,這如果換成是沈天離話,那也不足為奇,你呀,是真的沒想到!”
傅小七深感自己被蔣青清雅純粹的氣質(zhì)給欺騙了。
“你怎么說話的,怎么是我就沒有啥奇怪的,我看起來就那么像一個喜歡沾花惹草的人嗎?”沈天離憤憤不平。
“嗯,確實(shí)很像?!备敌∑吆褪Y青紛紛點(diǎn)頭。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你都像!
一個精蟲上腦,貪戀女色的公子哥!
“你們...”有怎么冤枉人的嗎?
你們眼睛都被漿糊糊了嗎?
感情專一,守身如玉的他你們都看不見的嗎?
算了,他大人有大量,懶得與他們計較。
“別盡扯一些有的沒的,說正事。”沈天離沒好氣道。
說起正事,三人神色頓時嚴(yán)肅起來。
“平王與凌王二人都仿制了一枚玉璽,呵呵,兩枚玉璽出自同一個工匠的手藝,他們都以為自己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都是周宏給他們下的套?!?p> 傅小七還是懵懵懂懂的孩提時代,本能意識就知曉要遠(yuǎn)離幾個皇兄。
多年來為了自身的利益,為了能順利坐上那個位子,什么事是他們做不出來的。
沒有母族庇護(hù)的傅小七,知事后就遠(yuǎn)離一切。
遠(yuǎn)離父皇,遠(yuǎn)離朝堂,遠(yuǎn)離權(quán)勢,他甚至早已打算好,等父皇駕崩后,他就拋棄這個尊貴的身份,云游四海。
前朝不是有一位才華橫溢的王爺,不愿陷入爭權(quán)奪利地漩渦中,也是舍棄了尊貴的皇子身份,從此消失在大眾的視野中。
他自認(rèn)沒有那位王爺?shù)臐M腹經(jīng)綸,通曉古今之才,因此他只要活成一個只知吃喝玩樂,不務(wù)正業(yè)的紈绔皇子。
這個形象他營造得非常成功!
上至父皇,下至臨安城里的百姓,無一不對他懦弱無能,花天酒地的形象根深蒂固。
賭坊里木板上賢王傅宸景的名字下,空空如也的景象就足以說明他的這個形象有多成功。
如果不是怕他那些兄弟,察覺異常,他早就扔下五萬兩銀子押注自己啦。
唉,五萬兩銀子已是賢王府的極限,堂堂賢王府就這么一點(diǎn)銀兩,他都羞于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