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點,就得看能力,不是技術(shù)上的能力,而是管理能力,因此可以放棄掉一些技術(shù)高超的老前輩。一般對他們這種人來說,因為專注,所以成功,讓他們當車間主任,就是在越俎代庖,胡亂用人?!?p> “最后一點,那就是不能讓人緣太好的人當車間主任?!?p> 聽到這里,楊廠長忍不住打斷道。
“這是為什么?難道人緣好,不是更容易得到大家的擁護嗎?到時候管理起來也更容易吧。”
林安搖了搖頭,臉上帶著淺淺的笑意。
“楊廠長,這你就有所不知了,正所謂凡事有利有弊,看似人緣好的人,他朋友多,會有很大的幫助,反過來,他朋友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怎么辦?
他朋友和另一個朋友出現(xiàn)利益糾紛的時候,你怎么辦?到頭來事情鬧大,里外不是人,反倒失去了朋友,也解決不了問題?!?p> 楊廠長一聽這話有理啊,心中確實沒有想到,對著林安點了點頭。
“確實,我沒有考慮周到,你繼續(xù)說下去。”
林安點頭繼續(xù)道。
“我今天去車間里到處逛了逛,發(fā)現(xiàn)了一個有趣的現(xiàn)象。
這工作時間,大家伙雖說也有紀律要遵守,可咱都是工人,那是無上崇高的榮譽,所以也不敢管的太嚴,畢竟工人才是基層,才是真正的人民。
但是我看到所有人都有說話聊天的對象,唯獨秦淮茹沒有,一個人孤零零在那里辛勤勞作,工作態(tài)度極其認真。
現(xiàn)在想來,這不就是最適合當車間主任的人選嗎?
一個油鹽不進,無人牽制,沒有裙帶關(guān)系的,絕對可以做到公正,公平的判罰,所以我覺得秦淮茹最適合。
第一,她是個寡婦,因為常年風評不好,所以女工友討厭嫉妒她,男工友害怕風言風語,不敢走進,男女都孤立她。這種情況能夠讓她當上車間主任后,不怕有人擔心她會偏頗一方?!?p> “第二,在看她家里的情況,一個寡婦失去丈夫后,也能把一家子安頓好,只聽說她男女關(guān)系問題,可沒聽說她家婆媳關(guān)系不好,這恰恰說明了她的管理能力,至于資歷,我知道她在車間待了五六個年頭,足夠了?!?p> “綜上所述,都是小的一家之言,最后的選擇,還得看楊廠長的決定。不過,我有另外一件事要匯報?!?p> “哦?什么事?”
楊廠長疑惑的問道。
“聽說,李副廠長曾經(jīng)打過秦淮茹的主意,不過被她嚴厲呵斥了。”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一聽這話,楊廠長微怒,悶哼一聲,表達對于李副廠長私生活的不滿,內(nèi)心則打定主意,已有了抉擇,車間主任的人選,非秦淮茹不可。
“楊廠長,要是沒別的事,那我就回去準備準備了?”
林安眼見楊廠長陷入沉思之中,不由低聲詢問道。
“嗯,你的看法,我都知道了,時候也不早了,是得好好準備準備,去吧去吧?!?p> 楊廠長揮了揮手,示意林安可以走了。
“那好,楊廠長,別送,我自個就能走?!?p> 看到楊廠長起身,林安慌忙答到,誰知他只是離開沙發(fā),走到窗戶面前吞云吐霧起來。
當下知道自己鬧了個烏龍,趕忙離去。
一直回到車間,他都感覺自己好蠢,尷尬的不行。
一大爺易中海此時老神在在的擺弄他的寶貝,那些眼花繚亂的工具,如今已是下午兩三點鐘,正是一天之中最閑的時候,一般這個點,除了吹牛打屁,就是找個地方坐上一會兒,好好休息。
冬季,第三軋鋼廠的任務(wù)量沒有那么大,氣溫導致運輸非常麻煩,訂單自然被迫減少了,否則不好的路段下,積雪還得專門聯(lián)系其他部門的同志,耗時耗力不說,也有點付出和回報不成正比的意思。
但是,僅僅靠著這種上班態(tài)度,第三軋鋼廠的效能產(chǎn)出能力依然遙遙領(lǐng)先,甚至整個實體發(fā)展行業(yè),一片如火如荼的展開著。
因為所有工人都很快樂,大大提高了行動能力,勞動最光榮。
“傻柱,楊廠長和你說什么了?怎么回來的這么慢???”
一大爺易中海有點好奇,出聲詢問道。
“沒啥事,就是讓我匯報關(guān)于車間主任獸性大發(fā)時的場景,順便讓我準備準備,好在全廠大會上,詳細述說一遍具體情況?!?p> “呀,這是好事啊。這說明楊廠長器重你啊。不錯,很不錯?!?p> 一大爺眼中閃亮著不知名淚光,仿佛很受感動,激動的說道。
其實他的內(nèi)心想起未來養(yǎng)老計劃,有了楊廠長的賞識,傻柱還不得起飛啊,到時候晚年生活一定會把自己照顧棒棒的。
林安琢磨不透讀不出一大爺?shù)膬?nèi)心世界,和他打個招呼,請了個假,離開工位,回去好好做做準備。
沒曾想,在回去的路上,他看到秦淮茹從桑塔納車上下來,陪行的幾位女同志低聲安慰著什么。
她們不經(jīng)意間看到林安,頓時抬著頭,遠遠的喊叫起來。
“哎,這位同志,你是不是秦淮茹的工友,能不能把她送回去?!?p> 林安環(huán)顧四周一圈,這個節(jié)骨眼上,除了自己,別無一人,因此只好無奈的走上前,笑著說道。
“好的,好的,同志你們幸苦了,我這就把她送回去?!?p> 幾人一個照面的功夫,就把事情交接完了。
林安站在秦淮茹身旁,目送著桑塔納離去。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等回去再說?!?p> 林安眼角瞥到秦淮茹微微顫抖的嘴唇,連忙壓低聲音勸阻道。
他知道秦淮茹有話講,但這種地方人多眼雜,指不定某個黑暗角落里躲著一雙眼睛,正默默注視著他們。
所以,林安不能暴露自己和秦淮茹的關(guān)系,只好左顧右盼,東扯西扯的聊起家常。
“秦淮茹同志,你身上的傷勢如何?醫(yī)生去看過嗎?”
響亮的聲音,驚起一片野鳥飛上天空,這是他有意而為。
“傻柱同志,檢查過了,并無大礙,謝謝你的關(guān)心。”
秦淮茹很聰明,她明白林安的用意,因此跟著他的節(jié)奏一同放大聲音。
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后,東扯西扯一同回到了四合院。
秦淮茹作為受害者,自然不用說,請假都不需要,廠里這一點人性化還是十足的。
至于林安,一個學徒工,和一大爺說一聲,只要一大爺批準,那萬事皆可做。
畢竟這個時代,師傅就是自己的直系領(lǐng)導,甚至比父親還要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