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這一步,她也從未后悔過。
江夢惜半蹲著,手捂著耳朵,突然露出個陰森詭異的笑容。
“該死的,找到定位了嗎?”
喬言額頭冒著豆大的冷汗,流到鼻尖,手指快速地敲擊著鍵盤,“沒有?!?p> “快點!”顧世廷暴跳如雷,喊的特大聲,聲音傳遍了客廳。
喬言身子哆嗦了下,臥槽,喊那么大聲,耳朵都快要被喊聾了。
受啥刺激了。
平時也沒見他那么……生氣啊。
“待會兒……”
頂著壓力,最后才弱弱的說了句,“好了?!?p> 顧世廷怒氣消了些,修長的手指劃過屏幕,隨后起身,往大門的方向揚長而去……
呵,膽子大了,居然敢逃,昨天的教訓這么快就忘記了。
她只能乖乖待在他的身邊,怎么能逃。
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前前后后不到半小時,顧世廷就開著車出去找江夢惜了。
躲在草叢里的江夢惜正好看到了這一幕,呵,起作用了。
她雖然把手機卡取了出來,但還是能照樣定位,所以在此之前,她把那個手機丟掉了,自己則換了個新手機。
車子的身影越來越遠,江夢惜也放下心來,從草叢里出來,快步地向北的方向奔去。
車站。
薄亦晨和江母早就在那里等著江夢惜了,江母被帶過來則是一臉迷茫,不知所措的。
這個小伙子,把她拉過來干嘛?說是夢惜要帶她離開A市,好好的,為什么要離開呢?
問了之后也不說。
唉,就在這里等著吧。
江夢惜匆匆忙忙的奔了過來,跑的都是汗,里邊的襯衫都被汗水浸濕了,這次她可是喬裝打扮一番之后才來車站的。
“學長,我在這里!”江夢惜向他們招手。
“夢惜,快點,我們就等你的呢。”
薄亦晨摘下黑色的口罩,露出俊秀的面孔。
江母拉了拉江夢惜的袖子,問道:“怎么回事???”
“離開了再跟你說,好嗎?”
女兒都這么說了,江母也不好多問。
“快走快走!”
不等薄亦晨和江母開口說話,江夢惜拉著他們的手,跑到了候車室。
“等一下我們就去檢票?!?p> “還有30分鐘,火車才開。”
江夢惜手中順帶了一瓶水來喝,咕咚咕咚的,一瓶滿滿的礦泉水,一下子就喝完了半瓶。
擦了擦自己的汗,江夢惜舔唇,“時間夠了。”
“這次還得要謝謝學長你,幫了我這個忙?!?p> 如果不是薄亦晨,她也不可能那么順利的逃出來。
不過,這一切是不是太順利了,總感覺有些不對頭。
薄亦晨在一旁安慰她:“別胡思亂想了,準備要檢票了?!?p> “好?!?p> 車站的人很多,人來人往穿梭于各個地方,廣播再次響起,是標準的女聲。
這是他們離開A市的那班車可以開始檢票了。
檢票處站了好幾個人,趁人不多,江夢惜他們趕快過去排隊。
另一區(qū)的檢票處擠滿了人,聲音嘈雜極了,江夢惜往那里看了一會,卻看到在人群中那個高大的身影。
男人似乎是察覺到了異樣的目光,轉(zhuǎn)頭的一瞬間,一雙眼睛兇神惡煞的,略帶著濃烈的殺氣。
江夢惜驚恐萬狀,即使在心里安慰了自己無數(shù)遍,可真正見到他時,還是會不由自主的恐慌。
悶,很悶。
這種窒息感像是有人死掐著她的脖子一樣,讓她動彈不得,又好像是處于深海中,嗆到了水,溺斃其中。
而這種感覺來源于那男人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沒想到來的那么快,這倒是出乎了自己的意料。
也是,堂堂顧氏集團的總裁,怎么可能會如此愚弄蠢笨。
不知是該慶幸自己現(xiàn)在喬裝打扮了一番,他暫時還沒有認出自己來,還是慶幸這次的逃跑只成功了一半。
兩者之間都有可能。
呵……
江夢惜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果不其然,這次的逃跑怎么可能會這么順利呢。
男人修長的手指系著襯衫上的時候扣子,踏著沉重穩(wěn)定的步子,一步步的朝著他們的方向走來。
他的后面則是跟了幾個高大粗壯的保鏢,人們的目光移去,江夢惜竟覺得,這架勢,特像黑幫大佬的既視感。
“跟我回去?!?p> 男人的嗓音一貫磁性且低沉,聲音像是大提琴低沉的琴聲般,毫無起伏。
看起來男人的眼神含情脈脈,溫柔,可江夢惜知道,這是顧世廷赤裸裸的威脅。
正人君子?呵,不過是個衣冠禽獸。
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虛偽的小人罷了。
薄亦晨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怕。
江母在一旁不知所措地看著這三人,一臉懵逼的,“這什么情況?”
薄亦晨張了張嘴,想開口說話的,被顧世廷一步搶先。
“伯母,是這樣的,我和夢惜之前鬧了個小矛盾,到現(xiàn)在她還在生氣,夢惜和我賭氣,現(xiàn)在鬧著“離家出走”呢?!?p> “離家出走”這四個字特意被他念重。
江夢惜:“……”
薄亦晨這是第二次見到顧世廷了,第一次見的時候印象倒還挺好的,衣冠楚楚,俊秀清朗,但聯(lián)想到他對夢惜做的所作所為,恨不得當場過去揍他一頓。
虛偽極致,謊話連篇。
鬧矛盾,賭氣,呵……
世界上怎么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放屁!
江母一聽,瞪了一眼身旁的女兒,根本沒有給她好臉色看。
“原來是這樣啊,夢惜,俗話說的好,夫妻吵架床尾和,你呢,也要大度,不過是鬧了個小矛盾,至于嗎?”
“好了好了,你也趕快和世廷回去吧,讓人家等著你,像什么話?!?p> 顧世廷的手掌伸了過來,接過女人的手,搭在了上面。
江夢惜不動聲色的抽了回去。
他的手掌,沒有一絲溫度,冰冷得如同一冰塊。
男人俯下身來,湊過江夢惜的耳朵,用著只有他們兩個人才能聽得到的聲音說道:
“如果你不想要你的學長受到一點傷害的話,那就給我乖乖聽話?!?p> 江夢惜背脊一僵。
威脅……
每次都是這樣。
顧世廷真是會抓住她的弱點,明知道她最怕什么,可偏偏每次要逼著她做。
自己的脾氣,都完完全全的被磨平了棱角,尊嚴,被一次次的踐踏。
有時候自己真是不明白,她沒有做錯什么,可為什么老天爺要這么捉摸她?
為什么?難道僅僅是因為愛錯了人嗎?
可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愛了啊……眼前的這個男人為什么不放過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