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殺人的夢
電話通了
“喂?！?p> “你又有什么事。”
電話那頭傳來不耐煩的語氣，說的好像我一直在麻煩她一樣……雖然確實是。
“我撿到個……”
“哦，剛才胡叔和我說了，你撿了個小丫頭是吧，我知道了?！?p> “那……”
“明天再說吧。希望你今天晚上不要做出什么會判死刑的蠢事。掛了?！?p> “嘟……嘟……嘟……”
我看著已經(jīng)退出通話界面的手機，忍住了再打過去一次的沖動，使用連續(xù)的深呼吸來緩解自己的情緒……緩解個鬼??！
退一步風(fēng)平浪靜，忍一時越想越氣！今天我被打斷了多少次了？一個兩個的就不能聽我把話講完了再開口說話嗎？
做蠢事？做什么蠢事？難道真的會有人對著小孩子做出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嗎？就算真的有那人也不是我啊！我的形象在你眼里難道已經(jīng)排到和下水道的老鼠一個級別了嗎？
算了，算了，深呼吸，深呼吸。
我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在胸口悶了一會以確保我全部的不滿與抱怨都塞進了著團空氣之中，接著這些話隨著我這一口呼氣一起排出體外。
現(xiàn)在回歸冷靜的思考模式。
我揉了揉太陽穴，暗示自己冷靜下來，現(xiàn)在最首要解決的果然還是睡衣的問題吧，不對，剛才就是思考這個問題才進入了死循環(huán)。為了跳出死循環(huán)所以我決定向外求助，結(jié)果求助對象并不想給我?guī)椭?p> 哦，解決不了這個問題了。
在短暫的思考的之后我決定放棄了買衣服的想法，反正鐵定是搞不到一套兒童睡衣了，那就退而求其次的找一件衣服給她吧，反正只要一件小一點的上衣應(yīng)該也夠她穿了。
下定決心之后我便起身去衣柜中挑了一件還算干凈的白色T恤，嗯，這個長度最多讓她露出來一點點的大腿和整個小腿，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
“喂！艾麗，我把衣服和毛巾放在門外邊了，你洗完澡了自己拿！”
“嗯！”
聽到艾麗的聲音從門后傳來，這些事總算是告一段落了。那么，我也可以小憩一會兒了，今天可真是比以往都要累。
我重新坐回了沙發(fā)之上，眼皮不受控制的開始打架，看會電視嗎？不，還是算了吧，好累啊。那就閉眼休息一會吧。
一會兒……就一會……
黑暗如同簾幕一般降下。
一小會兒的功夫，周圍的光亮就已經(jīng)被全部吞沒，我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境地之中。
發(fā)生了什么？我在哪里？
當(dāng)我思考這些的時候，我發(fā)覺我已經(jīng)坐在了一張冰涼的椅子上，像是鐵做的?？稍趺磿腥擞描F質(zhì)的椅子的呢？
難道這里是……
咆哮的男聲：“你個混蛋，快說！你把兇器藏在哪里了？”
兇器？他在說什么？
忽的，我感覺腦袋不受控制的向上抬了一下，似乎被人很不客氣的用拳頭揍了一下。這一下攻擊也讓周圍的黑暗也漸漸褪去。
當(dāng)我睜開眼睛的時候，一束強烈的光芒正對著我的臉，幾乎要把我的眼睛亮瞎的程度，我只能瞇著眼，極為費力的才從光圈的陰影之中辨認(rèn)出這強光的光源可能是一個臺燈。
臺燈，鐵椅，以及手腕上傳來的冰涼的觸感。這里只可能是一個地方了——
審訊室。
“你記得你干了什么嗎？?。 ?p> 說話的人臉被掩蓋在強光之中，我看不真切，他一把抓起我的領(lǐng)口將我提起。看這個架勢，似乎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干了什么？我能干什么？我不斷地反問自己。每問自己一次，周圍的空氣就越來越濃稠，就像是在不斷地沉入記憶的海底。
等到我沉到海的最深處的時候，手上冰涼的觸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溫暖的感覺，是液體，和體溫相差不多的液體。
我知道那是什么，我明白那是什么，可我仍是抱有一絲期待與幻想的將視線挪到我的手上。殷紅的鮮血從我的手上滑落。
我舉著一把刀，面前躺著一個人。是一個人嗎？還是一具尸體呢？鮮血從面前的人身上不斷的涌出。
是誰？眼前的這個人是誰？
我和那人之間仿佛隔了一層粘稠的迷霧。我往前的每一步都無比的艱難，我無論如何努力的眨眼，觀察，都始終無法看清那人的真面目。
在我嘗試無果之后，眼前的那人卻動了，以一個詭異的姿勢，仿佛是一個被操作的提線木偶一樣，所有的關(guān)節(jié)以詭異的方式扭曲著，與其說是站起來，不如說是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提在空中。
粉色的，粉色的。
事到如今我已經(jīng)能漸漸看清那人的樣子了，那人……那人是——
艾麗！
在這一瞬間我的驚訝立馬轉(zhuǎn)變成了恐懼，一股激流從腳底涌上頭頂，汗毛倒豎。因為她開口說話了。
“南！道！柯！南道柯！”
她的咆哮并非從她的口中，而是從她胸口那個傷口中傳出來。是我殺了她嗎？我……不，不可能……
“契約者！契約者！契約者！”
忽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從遠(yuǎn)方傳來。睜開眼吧，我的聲音在這樣勸著我，可我現(xiàn)在分明已經(jīng)是睜開眼的狀態(tài)，盡管如此，我卻還是聽從了我的勸告。
睜眼。
艾麗站在我的面前，她正穿著我給她找出來的白色T恤，頭發(fā)被包裹在一條毛巾里頭，雙手按在我的大腿上喊著我的名字。
剛才的是夢啊。
“干什么？”
我用不太客氣的語氣詢問艾麗的目的，這小丫頭不可能無緣無故的來喊我吧。
“當(dāng)然是每個女孩子洗完澡之后都要做的那個啦！”
“什么??？”
“就是那個啦！”
“說人話?！?p> “幫吾吹頭發(fā)！”
“首先啊，不是每個女孩子洗澡的時候都會洗頭發(fā)的，其次，你就不能自己吹頭發(fā)嗎？”
“可是吾，吾不會用吹風(fēng)機呀，而且吾根本不就知道吹風(fēng)機在哪兒呀?！?p> “你可真是個大小姐?！?p> 聊到這里，我也就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yīng)了下來，并且起身去拿吹風(fēng)機。
等到我拿完吹風(fēng)機再回到沙發(fā)的時候艾麗已經(jīng)坐到了我的位置上。這丫頭！原來是為了搶這個最舒服的位置所以故意把我支開的嗎？
似乎是聽到了我的腳步，艾麗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
“回來的真慢！契約者，快點啦！”
說完，她把頭上的毛巾拆下來，烏黑的頭發(fā)散落，里頭摻了幾縷金色的發(fā)絲，這會兒艾麗又是背對著我，我要如何形容呢？就像是剛從湖里游出來的精靈，她脖頸到肩膀之間白色的肌膚在她散開的秀發(fā)下若隱若現(xiàn)，如果我不伸手去抓她的話，她會回到妖精之湖里頭嗎？
我不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吹風(fēng)機的聲音在我的房間里響起。我手中握著這只精靈的秀發(fā)，夢中遺留到現(xiàn)實的恐懼就仿佛得到了某種慰藉，在吹風(fēng)機吹出來的暖風(fēng)里頭逐漸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