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切都像是場夢。

　　當(dāng)清晨的第一束曦光射向床底，將沉睡的孩子喚醒。

　　小煙拖著疲倦不堪的身體爬出了床底，稍微活動下僵硬的手臂以及雙腿。然后目光滯留在地板上。

　　“嘶～”小晶突然在看她不見的地方發(fā)出了聲音。

　　小煙轉(zhuǎn)過身去，趴上窗戶，在院外的墻角看了小晶。

　　“還好嗎?”小晶問。

　　小煙露出一抹苦笑:“不好，眼睛腫了看東西累?！?p>　　小晶吐了吐芯子:“總算不哭啦?！?p>　　“我沒那么脆弱，好說歹說我也是堂堂少主，只不過畢竟她是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第一個親人?！毙熑嗳啾亲樱肱Φ財D出一個像樣的微笑。

　　“也許你以后還能找到她?！毙【О参康?。

　　“你是說…”小煙怔了半響，“去陰界找她?”

　　“畢竟陰界也有水晶的機(jī)率是很高的!”

　　“說的對哦……”

　　小煙走出寢室，看了看所有自己熟悉的東西，還有娘親的遺物。

　　“這是?“小煙眼角瞥到了一樣?xùn)|西，然后搬來椅子，踩上去伸乎去拿。

　　它在八角柜上最頂層中露出了一角。取下來一看竟是一本有關(guān)道家教派的雜本。

　　“自太皓時期以來，以“道”形成是一群追求長生不死，得道成仙，濟(jì)世救人的士者，他們乃生手無形之先，起于太初之前，行于太素之元。浮游六虛，出入幽冥，觀混合之未判，窺清濁之未分……”

　　“你在念叨什么呢?”小晶遠(yuǎn)遠(yuǎn)地問道。

　　“沒什么?！毙煷笾路艘幌?，就將這雜本順收在了一個包袱里。

　　待她走出家門，那包袱已經(jīng)被塞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你是準(zhǔn)備好離開這里了嗎?”小晶看了一眼小煙背的包袱。

　　“是啊，該帶的差不多了，我想離開這兒下山去看看了?！毙熝壑兄匦卤粷饬业谋瘋谏w。

　　“走之前，與這里的人告別一下吧?！?p>　　“好?！?p>　　就這樣，一人一蛇向森林深處走去。

　　盡管小煙已經(jīng)做足了心理準(zhǔn)備。

　　但當(dāng)她找到娘親的尸身之時，淚水還是瞬間破堤而出。

　　從包袱里拿出一把鐵鏟，她開始用細(xì)瘦的手臂舉著一把幾乎與她人一樣長的鐵大家伙鏟土，握著干硬的士塊，一點(diǎn)一點(diǎn)向外挖去。

　　淚花滴落在土地上，浸濕了一小塊，與一旁的血凝混雜在了一起。

　　從清晨一直到日落。

　　她用小刀歪歪扭扭地在竹板上刻上娘親的名字。

　　再將那塊竹板插在土墓床的最前頭。

　　“娘，是孩兒的錯，一切皆因我而起，望娘親在地下能原諒孩兒，并且安息?！?p>　　小煙擦去眼角的眼淚，跪在墓前，將頭狠狠地叩在地上，嗑了三下。

　　“孩兒一定會為您報仇的，找到殺害您的兇手!”

　　又嗑下去三下。

　　小煙拿起包袱。轉(zhuǎn)身離去，并未回頭。

　　小晶爬上煙的肩頭:“你要不要去跟孟冬蟄他們道個別。”

　　“去吧，反正我也有話要對他們說?！?p>　　“哦，對了?！毙【ё炖锼坪跻е裁礀|西，示意小煙將手掌攤開，“這幾縷

　　毛發(fā)是我從距離娘親尸身一來外發(fā)現(xiàn)的，可能是兇手的?！?p>　　小煙攥緊了手中的這幾絲毛發(fā)：“這種質(zhì)樣粗糙的皮發(fā)，一定不是人殺的，果然就是野妖或野獸干的嗎?”

　　“還有找到什么嗎?”小煙追問。

　　“除了這些，我什么也沒有找到。”

　　小煙咬緊牙關(guān)。

　　一個小時以后，在小河畔。

　　“小煙，你把大家集合在這里呀，莫不是還想吃烤魚?”絨絨球猜測道。

　　“小煙，你的眼睛怎么了?”小莫仔細(xì)地發(fā)現(xiàn)了。

　　“就是，昨晚上干什么去了，腫得怎么跟個水泡似的?！崩钬堊有Φ?。

　　孟冬蟄皺眉道:“哭了?

　　“啊?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了嗎?”小莫有點(diǎn)著急。

　　大家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

　　唯獨(dú)小煙默不作聲。

　　“小煙，你說話呀!”

　　聽到這句話，她緩緩地抬起來，雙眼之中充訴著冷漠:“我是同你們來告別的，我要下山到城都去了，而且以后很可能我們再也不會見到了?！?p>　　她頓了頓，道：“因?yàn)?，我要去做道士了，也許做的是除妖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