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羽如錐,灼灼似火,尖喙利爪與其吸納千古的靈氣形成的威壓,換作旁人,早已承受不往暴斃而亡。
上宮永綺的身手敏捷,瞳孔中燃燒殺意,飛刃勾旋交張,紅絲帶在墨雨間劃過,變成了黑幕上一抹艷麗的色彩。
速度自古乃為武藝之上訣,天下功夫唯快不破,這不是信口開河隨便說說的。然而深諳此道的上官永綺如今卻遭遇了險境。
仙鶴那純白的羽毛在墨雨中竟燃著幽綠色的火焰,下落的雨水非旦沒有澆滅烈火,反而似油一般促火燒的更旺。箭如雨下的利羽帶著烈焰朝上官永綺迎頭蓋下。
揮舞出去的飛刃辟砍抵擋住了十分之九的鶴羽,剩下的都側(cè)轉(zhuǎn),又一旋翻身子才勉強(qiáng)躲過。好不容易躲避了鶴羽,貼近了仙鶴,雙刃唯有一刃接于手中,上宮永倚無暇細(xì)想便傳力于刀刃,直戳鶴毛覆蓋的脆弱胸膛而去。
不曾想寒光一閃,右邊臉頰一陣刺痛,鮮血隨風(fēng)滑出傷口,剛剛這是……上官永綺睜大了眼,幾乎倒吸一口涼氣,那是她自己的飛刃,為什么會偏離自己預(yù)測的軌道?風(fēng)襲,乃是極為難纏的一個控制性武技,施技者以極強(qiáng)的靈氣調(diào)控風(fēng)的速度及逆轉(zhuǎn)風(fēng)的方向。
上官永綺咬緊了牙,幸好她稍偏了點頭,要不然半個腦袋都被削掉了。
被打破了勢頭,上官永綺卻不會眼看著機(jī)會來到而硬生生被中途打斷就放棄,她冷笑了一聲,在空中翻滾了一個跟頭,這僅僅一秒的瞬間,快到那只仙鶴還未來得及攏起翅膀,她就完成了旋轉(zhuǎn)身體,舉起那柄單刃狠狠地扎入仙鶴的脊背,然后一直借勢向下墜滑,生生將它的背部皮肉劃開了一道觸目心驚深及梁骨的刀口,最后腳尖輕輕在水面轉(zhuǎn)了一圈,衣綢飄飄優(yōu)雅地落下。伸手接住墜落下來的另一柄飛刀,上官永綺看著刀刃上的血,眼眸深沉下來,直到聽見仙鶴沉重的落地聲,她才緩緩轉(zhuǎn)過頭去,看向書案上的少年。
模糊的輪廊與手中玉片上勾勒的花紋正在緩慢地重疊起來。拼畫已經(jīng)大半顯出了形態(tài),畫中那只威風(fēng)凜凜,霸氣顯露的玄豹正以一種慵懶而又優(yōu)雅的姿態(tài)趴在一座布滿秋草的山石之上,尾巴和肩胛上燃燒著烈火,繁復(fù)深奧而窺其秘的豹紋在周身散發(fā)著一種魅力,只差一雙眼睛了,玄夜的手有些顫抖。
最后的一塊玉片在手中,透出陣陣寒意,這股寒意像電流一樣躥過手指,讓玄夜心臟不知為何砰砰跳動,這雙眼睛竟似死死盯看自己,施加下來的壓迫比一座大山還要強(qiáng)百倍,讓他渾身不住顫抖,它似乎正要厲聲質(zhì)問自己,為什么要幫助一個殺妖不眨眼的女子來闖這由玄豹所守護(hù)的秘境。
玄夜赫然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上官永綺那雙眉目,她的臉頰上已被血色染紅,那一抹完美弧度的微笑再一次直直地戳進(jìn)了玄夜的心里。
他閉上眼,咬緊了牙根,手將玉片往那缺口處一摁,忽然一道光從玉盤中心射出,如閃電劃過措不及防,直接穿透了玄夜的額頭。
大腦似乎在頃刻間被一把錘子撞擊,玄夜只覺得精神都被震碎了,靈魂瞬間抽離了身體。
鼻子和嘴巴同時冒出血絲,然而并沒有停止,無數(shù)畫中惡念與殺意有形無質(zhì)地穿過玄夜的心臟,意識被卷入了一個巨大的漩渦,可怕的嘶吼徹底吞沒了玄夜的聽覺,視線也模糊得出現(xiàn)了幻覺。
一口鮮血被逼的從以胸口嘔吐出來,將玉盤浸染成了紅色。
玄夜趴在書案上,也不知是否還存有意識。
上官永綺察覺情況不對勁,剛想上前查看,卻又被牽連住了腳步。因為倒地的仙鶴重新站了起來,一股子綠幽幽的光在傷口間流動過,極快速地痙愈了傷口,甚至靈氣較先前更加旺盛。
上官永綺重新架起雙刃,思緒飛速轉(zhuǎn)動起來·······她怎么能忘了,這是他設(shè)的秘境,決沒有那么容易。
一定有哪里疏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