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得到姜敏那邊緊急傳訊,言焦橫被殺,孫奔雖然覺得有些可惜,可只能等鹿梧等人回停云院時,上來攔路報訊。
依孫奔與姜敏兩人事先商量,認(rèn)為鹿梧此人年輕暴躁,定然要去殺入巡查營為焦橫報仇。
如此一來,這位金武大夫鹿將軍便于楚國徹底撕破了臉,若是不想被大軍圍攻,便只能上船,回到吳國避難。
而且就算那鹿梧能殺穿大軍,也不可能在楚國大軍圍追堵截之下,一路逍遙旅游,最后還是得回到吳國。
孫奔姜敏兩人只要跟著他回到吳國,任務(wù)便算完成,兩人保住性命。
可是誰能想到,這位金武大夫鹿梧思路之清奇、脾性之暴躁,還遠(yuǎn)在孫奔姜敏二人估計之上。
殺人的明明是楚國巡查營的丘八,你是怎么想到一人一馬沖入南河城,去殺人家南河城主,楚國賢人區(qū)文毅的?
冤有頭債有主,這冤仇怎么也算不到區(qū)城主身上???
現(xiàn)在孫奔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明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走近死局,可偏偏被那金武大夫指派來守衛(wèi)幾輛載滿財物的馬車——小命都要沒了,還管什么財物?
這可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可問題是,現(xiàn)在人為財死的那個人是自己啊。
若不是這位金武大夫武道通神,先天高手的鎖魂之法對于兵家斗將來說只是雕蟲小技,孫奔都想去馬車上抓一把財物,自己浪跡天涯逃命去了。
“噠噠噠——”
熟悉的馬蹄聲響起,孫奔長出了一口氣。
總算是這位大爺先回來,而不是楚軍先圍上來。
“喏,這是區(qū)文毅與徐楊人頭,正好用來當(dāng)做焦師傅祭品,好好放在車上,到時候和焦師傅的遺體一并送回去,我去去就來!”
鹿梧把區(qū)文毅和徐楊兩顆人頭丟了過去,撥轉(zhuǎn)馬頭就要出發(fā)。
“大人??!”孫奔叫聲如杜鵑啼血,有一種說不出的哀怨悲傷。
本來守在停云院里就夠危險了,如今又把這兩顆人頭放在這里,危險更增加十倍。
“嗯?有事快說?”鹿梧不耐煩的說。
“大人,此地已成險地,你把葉穎李禾兩位小姐放在這里,若是被楚人拿了,兩位小姐下場只怕慘不堪言!”孫奔急切的說道。
原本在四處警戒的李家車隊、鹿家家將等人,聞聲從四面趕來,期望的看著鹿梧。
只要還有腦子的人,就知道秋桐等人正面攻殺碼頭巡查營,鹿梧更是直接殺了南河城城主,與楚國已是徹底撕破了臉,如今大家處境危險之極。
“那就同去!我先走一步,你們朝西走,在楚國水寨處匯合?!甭刮鄴叻愿酪痪?,黑神便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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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孫奔姜敏看來,鹿梧因為家將統(tǒng)領(lǐng)焦橫被殺,就直接去殺南河城主,簡直是不可理喻。
但在鹿梧的角度,卻也有自己的想法。
首先,他是絕對不會現(xiàn)在回吳國的。
自己私下娶了秋桐,回去定然要面對老爹和三位娘親狂風(fēng)暴雨一般的口水,說不定還要使用各種陰私手段讓秋桐自行離開。
這種破事,也許老爹鹿金河干不出來,但主母鹿常氏是絕對干的出來的。
鹿梧并不希望為此事,與這一世的家人徹底決裂。
與其面對老爹鹿金河與三位娘親束手束腳,鹿梧覺得還是楚國更好對付一些。
其次,他剛留書出走,結(jié)果轉(zhuǎn)眼間就灰溜溜回去,靠吳國庇護(hù)——他鹿梧不要面子的嗎?
既然回到吳國這條看起來最容易的后路,實際上是走不通的,鹿梧也只能另想辦法。
這幾日,鹿梧雖然沒有刻意打聽南河城一帶政治生態(tài),但單憑城郭集里眾人對區(qū)城主的口碑,便知道此人在南河城一帶極得人心,兵權(quán)財權(quán)一把抓,是絕對的軍政核心。
若是擊殺此人,南河城能夠整合起來的力量,削弱十倍不止。
而且他讓秋桐等人去巡查營殺人報復(fù),是因為巡查營靠近江邊,與楚國水寨距離較近,黑神速度快,可以殺了南河城主再趕過去。
秋桐等人胯下戰(zhàn)馬雖然也算不錯,但比起黑神來,速度差了不止一個等級以上不說,就連耐力也差得遠(yuǎn)。
所以鹿梧多跑些路,讓秋桐眾女的戰(zhàn)馬少跑些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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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匹戰(zhàn)馬列成人字形,互相之間距離一丈,殺入巡查營營地。
巡查營原本是為了守衛(wèi)碼頭而建立起來的軍營,營房都是木頭構(gòu)造,如今巡查營一半人馬在碼頭輪值,留在營地里的大約不到三百人。
眼見秋桐一斧連斬了三人,郭鉿大驚,連忙喊道:“此人兇猛,弟兄們避進(jìn)屋子,用弓弩招呼他們!”
秋桐等人可不敢像鹿梧那么浪,她們的全身鎧甲是有頭盔的,以她們的身高,穿著這等重甲,幾乎沒人能分辨出她們性別。
?。ㄕ嬲墓糯z甲,可沒有卡通動畫里面那種到處露肉的女性版本,也不會特意設(shè)計凸出身材曲線的胸部。穿著這等鎧甲,根本分不清男女。)
巡查營士兵先是被秋桐等人殺入,產(chǎn)生一陣慌亂,然后發(fā)現(xiàn)只有五人,又有營正郭鉿指揮,頓時鎮(zhèn)定下來,有人急忙轉(zhuǎn)入木屋去取兵刃,也有人拿出弓箭準(zhǔn)備射擊。
騎兵看著侵略如火,但那是在開闊平地上,這些人依托營房,還真不在乎區(qū)五名騎兵。
“先殺此人!”秋桐單手握住斧柄,把鳳凰鉞朝郭鉿一指。
“騰——”青竹拉弓放箭,一支羽箭直射而出。
雙方距離不到三十步,郭鉿本來未必能避開此箭,不過他在呼喊前已經(jīng)選好的位置——正是一間營房門口。
眼見有人開弓放箭,他只要往屋子里一縮,把門一關(guān),什么箭也射不到他。
“篤!”
羽箭釘入木門,箭簇射穿一寸半厚的木門,距離郭鉿鼻梁不到三分。
接著,外面馬蹄如雷,直奔木屋而來。
郭鉿連忙把身子一閃,躲在木墻后面。
那箭都能射穿木門,若是自己還躲在門后,信不信那持斧猛將能把自己連門帶人一并劈成兩半?
“層巒疊嶂十八斬——割判陰陽!”
戰(zhàn)馬掠過木屋,鳳凰鉞上溢出一縷光芒,順著戰(zhàn)馬奔跑之勢一斧橫切。
木墻裂開處,一人被攔腰斬成兩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