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日張生回去見到老道之后便與他說了神獸殿外發(fā)生的事情,老道告訴他那盤踞在他識海之上的正是麒麟獸魂,再過幾日張生就可以嘗試與它簡單的交談。
這麒麟獸魂正是那丁君口中的潯前輩,作為神獸麒麟,本來是不會這樣獻祭自己的獸魂給一個只有叁級權(quán)限的凝神境小螞蟻的。
但是它太孤獨了,它不像是那些傀儡,可以靜靜地站在那里一動不動保持上千年。于是這頭上古神獸麒麟便凝聚了自身大部分精華,誕生了一個子嗣。
這個子嗣便是張生此刻肩上的這個小家伙。
但是期間出了一些岔子,導(dǎo)致它本身元氣大傷,壽元將近。就在它奄奄一息之時,那日它發(fā)現(xiàn)了走向神獸殿的張生(其實是走向試煉場)。
不知道多少年沒見過真人了,潯感受到了主人瑤光星君的血脈,而且是那樣的強烈和熟悉,所以它毫不猶豫地獻祭了自己的獸魂,并以這種獸魂的狀態(tài)存于世間。
而一直陪在潯身邊的小家伙則因為找不到大家伙了急得團團轉(zhuǎn),直到張生體內(nèi)的麒麟獸魂氣息顯現(xiàn),散發(fā)出了它最熟悉的氣息,之后小家伙便一直跟在張生身邊。
小家伙雖然靈智尚淺,但是老道說它因為是潯的大部分精華所成,長大之后實力必然不俗。
老道給它取名二狗,被張生考慮了許久之后還是否決了,最后還是決定叫它小七,諧音麒麟的首字。
小七這種級別的神獸基本可以不用進食,它幾乎是無時無刻在自動吸收著周圍的仙元氣,仿佛它的體內(nèi)也有一張星海圖一般,但是當(dāng)它跟著張生來到酒館中吃過一次牛肉干后便開始念念不忘。
接下來還要在臨淵城中再呆五天的時間,期間繼續(xù)收集關(guān)于連云山脈的消息是第一要素,張生決定去拜訪一下落云宗。
現(xiàn)在三宗的存在已經(jīng)不是什么隱秘的事情了,自從修仙者的事情傳開以后,許多隱藏了多年的信息也被一同傳了出來。
令人們奇怪的是,在那之后,人們以為會有隱世的修仙者出現(xiàn),但事實恰恰相反,修仙者們一個個仿佛藏得更深了。
普通人只知道落云宗的存在卻不知其位置,但是張生卻可以知道,憑借望氣術(shù),很快他便找到了臨淵城外一處隱秘的世外桃源。
看著這沒有絲毫掩飾的沖天紫氣,張生知道自己八成是找對了地方,值得一提的是現(xiàn)在的張生施展望氣術(shù)便不會像之前在寧城的那回那樣狼狽了。
他身前的是一道水流十分湍急的小河,紫氣的方向在河流對岸的樹林后方,約三丈寬的河流對張生來說不算太難。他先掄圓了膀子把小七扔到了對岸,然后自己用一段助跑起跳接著平穩(wěn)落地。小七似乎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滴流著大眼睛看向來時的河對岸。
“走啦,小七。”
張生已經(jīng)走入林中,喊了一聲還在發(fā)呆的小家伙。它能相隔老遠(yuǎn)就尋著氣味找到自己,并不怕它走丟,嗯,這么看來還是二狗這個名字適合他。
走了一段土路,張生看到了一塊布滿雜草的巨石,撥開雜草上面露出了“落云宗”三個字。
他也或多或少知曉了一些關(guān)于靈氣消失這方面的事,之前兩國修行一途之破敗他能想象的到,但是現(xiàn)在看到這番景象還是令他有些意外。
就在他要繼續(xù)上山進入落云宗之時,他感覺到后面有人來了。
回頭看去,一個身著華貴錦袍的青年停在了他剛剛來時的不遠(yuǎn)處正打量著他。
“閣下是?”
不遠(yuǎn)處的青年有些意外地問道。
“這位道友你好,在下張生,前來落云宗詢問一些關(guān)于連云山脈的消息?!?p> 張生看著對面之人氣度不凡、身著華貴,年齡又與他相仿,并不像是壞人,于是便很誠實地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哦?你不是來拜師的?”
青年邁著不急不徐地步伐走了過來。
還未等張生回答,他便走了過去直接上山并繼續(xù)說道:
“跟上,我?guī)闳ダ锩妗!?p> 二人一前一后步行上山,很快便見到了落云宗的前殿。
青年回過身這才注意到張生肩上的小七,有些疑惑地問道:
“這是你的寵物?還是靈獸?”
“啊?這……小伙伴而已?!?p> 張生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是什么獸類,我怎么從未見過?!?p> “這是獅子?狗?對,獅子狗?!?p> 張生可不會傻傻地說這是神獸麒麟,別人沒見過當(dāng)然是正常的。鬼知道會不會有那種萬惡之人專門喜歡抓靈獸去研究。
“獅子狗?”青年搖了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聽過。
這時的小七正生氣地薅著張生的頭發(fā),仿佛在說你才是獅子狗,你全家都是獅子狗。
“我去見師尊,你在這里靜候片刻?!?p> 說完青年便進入了前殿。
待那人的身影消失于前殿之中,張生這才放下了正在他頭上搗亂的小七,然后獨自在殿前轉(zhuǎn)悠起來,四處打量了一番,發(fā)現(xiàn)這大殿從外面看還是比較干凈的,起碼沒有什么蜘蛛網(wǎng)之類的。
沒過多久,青年再次走了出來說道:
“師尊及其他師叔在閉關(guān),此時不方便見客,有什么問題你可以直接問我,你可以稱呼我本名,齊墨?!?p> 一聽這個名字,張生這才想起來,這不是當(dāng)日文陽公主的提親大隊的一員么,只有過一面之緣,如今對方的氣質(zhì)又有了些許變化,這才導(dǎo)致剛才張生并沒有認(rèn)出來。
他記得當(dāng)時通過望氣術(shù)發(fā)現(xiàn)了兩名練氣境初期的修仙者,齊墨正是二者之中的一位。
“哦,不知齊墨道友是哪位前輩的弟子?”
“師承顯陽道人?!?p> 其實張生并不知道這落云宗的前輩高人名號,只是這么一問,那么看來這位顯陽道人就有可能是那紫氣的主人。
“原來是顯陽前輩的高徒,久仰久仰?!睆埳桓蔽抑赖谋砬楣Ь吹鼗氐溃@些談話技巧都是跟在老道的身邊學(xué)的,那叫一個青出于藍(lán)。
齊墨顯然有些受用,臉色平淡地繼續(xù)等待著他的下文。
“是這樣的,在下不幾日便會進入連云山脈,此行前來是想了解一下連云山脈有何特殊之處?!?p> 聽聞此言,齊墨的表情不淡定了,之前他說詢問連云山脈的消息,他并沒有放在心上,這次他說他要進入連云山脈,這就離譜了。
沒有人想主動進入那里,就連剛剛懂事的小孩子都知道連云山脈有死無生,這人也不像是去求死,一心求死之人哪里會四處打探山脈的消息。
“哦?道友想進入連云山脈?那里可不是遛狗的地方?!?p> 齊墨說著眼神看了一眼一邊追著院中小鳥蹦蹦跳跳的小七。
“這不是數(shù)月之前有一支小隊進入了連云山脈么,我的一個朋友也在里面,至今音訊全無。”
這也不是什么需要隱瞞的事,所以張生回答的很實在。
齊墨皺了皺眉,這都幾個月了,進入連云山脈,音訊全無,怕不是已經(jīng)尸骨無存了,但是這話他沒有說出口,他覺得張生只是比較樂觀,未嘗不知道這些,他就沒必要再說出來打擊他了。
不過管張生說的是真是假,齊墨看的出來他要進入連云山脈是肯定的,至于他有沒有什么其他的目的這就跟他關(guān)系不大了。
“看來你也是個重情重義之人,你難道不怕這連云山脈中的隱藏的危險?”
齊墨繼續(xù)問道。
可能有危險張生自然是知道的,在林間小筑時,老道曾經(jīng)跟他說過這事兒,老道當(dāng)時說這連云山脈他曾經(jīng)遠(yuǎn)遠(yuǎn)地觀察過,看著像他知道的一種叫做禁仙令的大型法陣,但是當(dāng)時老道剛剛從仙界傳送下來,這里又沒有仙元氣甚至靈氣補充,修為盡失的他也沒敢靠近山脈去確認(rèn)。
這禁仙令老道也只是在仙界聽說過,這種大型法陣的布置需要大量的仙元力,所以布置這座陣法之人肯定不是來自連云山脈范圍內(nèi),至于關(guān)閉陣法的途徑他也不知道。
禁仙令,禁的不止是仙人,還有仙元氣。
而這次天降異象之后,老道所說的仙界崩塌,以及這彌天大霧的逐漸散去讓張生覺得這座大陣已經(jīng)不攻自破了,但是要說為何大壯那支小隊仍然至今杳無音訊他還是想不通。
之后,張生被請到了偏殿之中,齊墨對于張生這種重情重義的表現(xiàn)似乎很是欣賞,幾乎知無不言。
結(jié)果,其實張生也沒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大體上與老道的猜測差不多,兩邊的信息稍微結(jié)合一下他也大概明白了這連云山脈是怎么回事。
總體來說就是不知道什么原因,連云山脈被人以無上法力布下了禁仙令,禁仙令表面的效果便是存在了數(shù)百年的彌天大霧,這種效果不僅讓修仙者和凡人無法通過,就連靈氣也隔絕起來,基本就是是完全隔絕開陣內(nèi)外的天地,將其一分為二了。
這也直接導(dǎo)致了出云國與東陽國這兩個在連云山脈內(nèi)的國家與世隔絕,同樣隔絕的還有靈氣,引發(fā)了一系列的影響。
至于這大陣是怎么運作的,連云山脈內(nèi)究竟有什么危險,別說齊墨了,估計就連顯陽道人都不知道。
就在張生以為自己要無功而返之時,齊墨突然說道:
“罷了,道友既然知道了這些還要堅持,那我便試試看能不能帶你見到那位高人。”
“哪位高人?”這話說的張生有些懵。
齊墨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看著張生問道:“道友應(yīng)該也是修仙之人吧,不然怎么敢孤身就要進入連云山脈,想必是有所依仗?!?p> 他其實早就用神識探過了張生,不過他沒有看出后者的修為,齊墨又沒有望氣術(shù),自然不會像張生那樣可以輕松地看到比自己修為還要高的人的修為。
普通修仙者的神識是可以探測出同境界及以下修士的修為的,如果對方修為比自己高,那么一般情況下,神識是探測不出對方修為的。
齊墨在瑯琊閣修煉了一年多,直接從初入煉氣境提升到了凝神境初期,這才回落云宗報道。他知道這是一種百年難得的奇遇,這也印證了當(dāng)日在封平城中那位老者的卜卦結(jié)果。
這次出來,一是為了回宗門報道,二是想尋一下當(dāng)時為他卜卦的那位老道,他知道那老道絕不是普通之人。
而現(xiàn)在他無法用神識探測出張生的修為,那就說明要么張生是普通人,這點他首先就否決了,那么要么張生比他修為要高。
雖然他也知道了還有其他幾座仙府的降臨,也有人會像他一樣獲得這種機緣,但他實在不想承認(rèn)對方天賦比他還要高,同樣的時間內(nèi)居然修為超過了他。
因為在他的認(rèn)知里,異象發(fā)生之時,兩國內(nèi)的修士屈指可數(shù),又沒有筑基境的存在,只有他師尊這種的或者就是幾位與他一樣的煉氣境初期的修仙者。
既然大家起點一樣,他自然是不甘落后。
反觀張生這邊,一下就知道了齊墨的想法,他也早就知道齊墨是凝神境初期的修為,而自己是凝神境中期,他自然看不透自己,只好解釋道說:
“在下初入凝神境,所修煉的心法有些特殊,所以道友看錯了也是情有可原?!?p> 聽聞這話,齊墨才放下心來,已經(jīng)默認(rèn)張生是其他仙府的傳人了,這些仙府有什么奇怪的傳承,那就不足為奇了。
“原來如此,道友應(yīng)該知道落云宗宗主也就是家?guī)熌耸墙Y(jié)丹境后期的修為,道友可知出云國還有這結(jié)丹境之上的人?”
這話就引來了張生的興趣,凝神之上是筑基,當(dāng)然兩國的筑基修士早都死光了,筑基之上便是結(jié)丹境,像顯陽道人這種,結(jié)丹境之上便是元嬰境。
沒想到出云國居然還有元嬰境的老怪存在?他之前以為出云國最強的應(yīng)該也就是顯陽道人這種結(jié)丹后期的高手了,因為東陽國修為最高的應(yīng)該是寧城那位同樣是紫氣滿盈的結(jié)丹境大佬。
如果出云國有元嬰境的存在,那么兩國的平衡為何沒有打破,出云國吞并東陽國不是易如反掌?
不過這些也只是他一念之想,兩國和平存在了這么久,想必是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這些就不是他需要去關(guān)心的了。
“敢問這位元嬰境前輩的名號?”
張生也是膽子很大,直接張口就問。
齊墨從木椅上站了起來,神色向往的說道:
“羽道人。”

金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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