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
姜蕊瞧那點心精致,還是拿起一塊。
一分為二,遞給周蘊一半。
“殿下也嘗嘗吧。”
“吃不完?”周蘊挑眉。
那眸中頗有幾分打趣之意。
姜蕊被他說穿了心思也沒不好意思,“殿下替臣妾吃一口嘛?!?p> 說著就把手里的點心又往前遞了遞。
她坦然,周蘊眸中笑意更盛,便就著她的手將那半塊糕點吃了。
姜蕊還有些不適應喂人吃東西,不過面上也沒什么變化就是了,見他吃了,也就把手里的另一半吃了。
正擦嘴,卻聽周蘊道,“這點心好吃是好吃,卻少了絲煙火氣,不及民間集市上的風味?!?p> 他這么一說,姜蕊的心思就活躍起來。
微微斂眸便看向身側(cè)道,“宮外的東西自然別有趣味,只可惜臣妾頭回來蘄州,倒是不曾嘗過殿下所說的。”
邊說著,那雙眸子就一分一分的點亮起來,滿滿都是期盼之色,就直勾勾的盯著周蘊,叫他很有些避無可避。
這番情形,周蘊哪里不知小皇妃的意思。
想出行宮去逛逛唄。
可姜蕊不直說,周蘊就想逗她一會兒。
便故意裝作沒領(lǐng)會到的樣子開口,“也好辦,等會兒讓陳奉出去給你買些回來就是了。”
只是他此刻演技拙劣,姜蕊一眼便瞧了出來。
輕哼一聲,便甩了扇子,“殿下好生沒意思,便是非要逗一逗臣妾才舒心的!倒也不必讓陳奉跑一趟,宮里也有現(xiàn)成兒的?!?p> 周蘊在旁邊一把就將扇子接住了,旋即便笑出聲來。
“看看,如今是脾氣越發(fā)的大了,一句玩笑話竟也說不得,好了好了,別惱了,這兩日不便,后天帶你出去走走可好?”
這幾天因為魏云韶被查出‘有孕’,正是風口浪尖的時候,確實不便隨意走動。
姜蕊也就是小作怡情,自然是點頭應了。
又陪姜蕊說了一會子話,周蘊才去前頭處理政務。
閑下來的姜蕊沒什么事情做,想著夏日里多蚊蟲,便預備繡兩個荷包,裝了草藥系在身上。
就繡一對兒,她和周蘊一人一個。
她也鮮少給周蘊做東西,這回也是突然來興致了。
丹偌拿了針線來和她一起做,倒是又霜,想做卻不會,干脆就現(xiàn)學起來。
主仆幾個笑作一團,好不熱鬧。
自然,這有和諧的地方,就也有不和諧的地方。
彼時京都皇宮內(nèi),因為食欲不振,胸悶煩躁,七公主請了太醫(yī)來瞧。
誰知這一瞧就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這可造假不得,便是及笄禮那一日的成果。
先前月事沒來,七公主只當是月事不調(diào),也并未放在心上,沒想到竟懷上了。
一時間就氣的要殺人。
拿了桌上的金剪子就抵上了太醫(yī)的脖子。
“給我配一副墮胎藥來,否則我現(xiàn)在就要了你的命!”
“公主,公主三思啊,這墮胎藥極傷身子,不到萬不得已,女子沾染不得,一旦墮胎,您這一兩年內(nèi)都是要調(diào)養(yǎng)身子,不可有孕的?。 辩険渫ㄒ宦暪蛳聛?。
她深知七公主與孫易安并無情誼,眼下甚至已經(jīng)對孫易安恨之入骨,如今有孕,生下來不管是男是女,成婚后都算從此有了依靠,要是把孩子打掉,恐怕以后再也不會生育。
不孝有三無后為大,那時候縱然七公主身份貴重,在孫家也不好度日了。
主子都沒好日子過,更何況她這個奴才呢。
但她后頭的話沒說出來,七公主也想不到這一層,頓時更怒。
“我才不要給他生孩子,最好一碗藥結(jié)果了我,叫我此生不能再有孕的好!”
這時候算是輪到太醫(yī)叫苦了。
心說自己今兒當差一回,運氣怎么這么差,竟診斷出尚在閨閣的公主有孕,還被公主要求配藥打胎。
這事情傳出去,不是要他的命嘛!
眼下真希望自己是個聾子啞巴,什么都不知道,于是便轉(zhuǎn)頭看向一旁的琥珀,不停的用眼神求救。
琥珀也擔心七公主一怒之下當真做出點什么不好收拾的,趕緊又勸。
“公主,奴婢自小服侍您,從沒有不替公主著想的時候,公主不如先聽奴婢說一說這其中利弊,再做決斷也不遲啊。”
到底她的話七公主還能聽進去幾句,這才收回剪刀,讓太醫(yī)去外頭守著,留了琥珀單獨在屋里與他分析。
“奴婢知道公主厭惡小孫大人,但再厭惡,如今婚事已成定局,您也要為將來考慮啊,您入府若無所出,將來少不得要被人詬病,就算皇上、貴妃或是六皇子有心幫您,也抵不過一句無后為大,屆時您難道要招一群小妖精進府來惹您不快?”
“再者,這孩子也有您的一半血脈,是您的孩子,將來便是您的一分依靠,駙馬靠不住,但您親生的還靠不住么?小孫大人乃是嫡子,您腹中便是嫡孫,有了這個孩子,皇上必然也向著您,將來孫家產(chǎn)業(yè)可都是您的了,便是小孫大人,也得看您的眼色?!?p> 這最后一句話才算是說到了重點上。
七公主如今恨透了孫易安給她亂出主意,害的她落到如此境地。
能拿捏住孫易安,于七公主而言自然是一大快事。
抬手輕輕覆在自己的肚子上,面色便有了變化。
琥珀見狀,趕緊趁熱打鐵,“公主,這到底是是一件大事,您做決斷也不必急于一時,不如咱們先去貴妃娘娘處看看,一道討個主意?!?p> 眼下后宮里皇上和高位的娘娘們都不在,孫貴妃的禁足也沒那么嚴密了,七公主想偷偷進去也不難。
幾番勸說,七公主總算是冷靜了下來,一時半會兒不打算墮胎了。
琥珀安撫好這邊,又到外頭去將那看診的太醫(yī)好一番敲打。
那太醫(yī)嚇得半死,連忙保證自己不會對外吐露半個字,這才被放走。
當晚,趁著夜色昏沉,七公主便買通看守的奴才,去了孫貴妃的住處。
得知女兒懷孕,孫貴妃先是大為震驚,但細想過后,也是勸她留下這個孩子。
但是又擔心元慶帝為了皇室顏面,不允許辦婚事前七公主有孕,便決定將此事隱瞞下來。
反正這日子是往冷天過的,衣服穿的越來越多,七公主再少出門,就看不出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