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功德碑
元慶帝正召集了大臣們在御書房議事,這些南邊來的折子就送到了。
正好這會子商議的也是關(guān)于賑災(zāi)的事宜,所以元慶帝便直接打開來看。
看了幾本,都是近期所做之事的匯報,比如六皇子負(fù)責(zé)的重建房屋、官道,開辟新路出來運送東西的事,如今進展很好。
二皇子是負(fù)責(zé)糧草分發(fā)的,也是中規(guī)中矩。
周蘊這邊被元慶帝安排的是救治災(zāi)民的活兒,原是最吃力卻討不到好的。
畢竟現(xiàn)在全靠人力,能救多少百姓出來,那可太有限了,但只要辦好了,也確實能在百姓和救災(zāi)的官兵中得人望。
而周蘊這一道折子里,除開描述了救人的進展外,還提出朝廷可以出資請人修一個功德碑,但凡是給災(zāi)區(qū)捐贈藥材和日用物資,比如衣裳、棉被甚至鍋碗瓢盆的,都可以把名字刻上去。
士農(nóng)工商,商人雖然有錢,但地位著實不高,不過要是能上朝廷親刻的功德碑,那可就不一樣了,乃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大晉不乏有錢的商賈,必然能為災(zāi)區(qū)募集不少東西,尤其是能緩解一下緊缺藥材的一大問題。
元慶帝也深知藥材不夠的后果,史書有載,往往洪災(zāi)、地動等天災(zāi)過后就容易爆發(fā)瘟疫,倘若受傷的人救治不及時,或是尸首沒有及時妥善處理,這發(fā)生瘟疫的可能就會更大。
一旦發(fā)生瘟疫,無疑是更大的打擊。
修功德碑此舉,對朝堂而言是最輕松又利益最大的法子,的確值得施行。
但是一想到這個法子是周蘊提出來的,元慶帝心中又是一陣煩躁。
他喜歡周蘊得用,但又不喜歡周蘊太過有才干,聰明又有才華的人,往往不老實。
六皇子好歹還有貪女色這個缺點,周蘊對女色也是淡淡,除了獨寵姜氏,有些兒女情長外,就沒什么了。
沒有什么缺點的人,元慶帝是很不放心的。
“皇上,可是南邊出了什么事嗎?”林正屹忽然開口問道。
他站的近,方才瞥見那折子上周蘊所寫,而元慶帝看完后便面色幾經(jīng)變化,于是就主動問了一句。
元慶帝聽到聲音,抬眸看他一眼,就見林正屹拱手垂眸,十分恭敬的樣子,似乎真的只是隨口一問。
收回目光,元慶帝想了想,便將周蘊的折子遞了出去,讓書房內(nèi)的幾位大臣們傳閱。
畢竟修建功德碑這種事情,還是要和大臣們商議的。
一眾人傳閱過后,對于此事果然還是持有不同的態(tài)度。
以林正屹為首的一批人,覺得這修建功德碑借助民力,對朝廷而言是節(jié)省許多,也解了災(zāi)區(qū)物資短缺之急,可行。
而以孫仕豪為首的一批人則說,這捐贈的商賈有許多人就是為了搏個好名聲,想通過朝廷的手給自己鍍一層金,將來要是做了什么惡事,名字還被刻在功德碑上,豈不是打朝廷的臉。
而鄭家這一回倒是圓滑,兩邊都不占,只說聽元慶帝定奪。
畢竟后宮里鄭婉妃無故被奪了宮權(quán),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
還有剩下幾個中立的官員便都沒說話。
元慶帝看著這情形,一時也沒下定論,就叫眾人散了。
一眾大臣出宮的時候,孫仕豪還拉著林正屹拌了幾句嘴。
鄭遠(yuǎn)鶴在后頭遠(yuǎn)遠(yuǎn)瞧著,不由一聲嗤笑。
“老爺,您笑什么?”家丁不解道。
鄭遠(yuǎn)鶴撣了撣袖子,“我笑孫家也有著急的時候?!?p> 早些時候?qū)m中只有孫貴妃膝下兩個皇嗣,母家得用,自己貌美又得寵,六皇子頗受皇上喜愛,后來皇子們大了,六皇子和七公主近期又是荒唐事不停,孫貴妃都被禁足了許久,連孫家嫡子孫易安都被變相革職了。
眼瞧著六皇子漸漸失去了優(yōu)勢,五皇子和二皇子倒是穩(wěn)當(dāng),孫家自然著急了。
尤其是鄭遠(yuǎn)鶴心里清楚,二皇子才能一般,五皇子卻不是,算得六皇子最大的勁敵,孫家自然不肯五皇子立功。
可心急往往就出錯,如今是什么時候?那是賑災(zāi)什么都短缺的時候。
五皇子提出這修建功德碑用以募集物資的法子,是很合時宜,于朝堂而言省時省力又拿的到切實好處的,元慶帝糾結(jié)這一時,最后肯定也會首肯。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堂之上,元慶帝就把修建功德碑這件事情給定下來了。
皇榜在各州縣一貼出去,不少商人果然紛紛站出來捐贈物資,送往災(zāi)區(qū),有什么便出什么,十分響應(yīng)朝堂的號召,當(dāng)然,這都是后話。
也就是定下來這一天,林毓姝來了府上。
姜蕊正在練字,聽聞林毓姝來了,忙就派落葵出去迎接,不多時兩人就在正院里坐下了。
“怎么今兒有空過來,快嘗嘗這點心,都是你愛吃的。”姜蕊笑著道。
她正煩悶的,如今風(fēng)頭緊,又不好出府,有人來陪她說說話,自然是開心的。
林毓姝笑著喝了口茶,忙就道,“表嫂可聽說了,皇上下令讓修建功德碑,鼓動商人捐贈東西,如今可算是嫩解了災(zāi)區(qū)的燃眉之急了,我爹說,這法子還是表哥提出來的呢?!?p> “什么時候的事兒,我竟沒聽到一絲風(fēng)聲?!苯镢读艘幌?。
林毓姝便解釋,“折子是昨兒下午到的,我爹正在書房里議事,就先知曉了此事,今兒早朝才定下的,這會子應(yīng)該正往各州縣貼皇榜呢,表嫂在內(nèi)宅里,自然還不曉得?!?p> 這么一說,姜蕊就明白了。
而后才又問,“你來這一趟,就是為了告訴我這個?”
“也不全是啦?!绷重规创?,調(diào)侃道,“爹說,也是叫我來告訴表嫂,表哥他在南邊安全著呢,叫表嫂別擔(dān)心!”
這一番打趣,就惹得姜蕊拿扇子戳了戳她的額頭。
笑罵道,“你個壞丫頭,打趣人都打趣到我這里來了?!?p> 不過知道周蘊是平平安安的,她也的確放心些就是。
林毓姝笑過了,而后才又說起另一樁事。
“這些日子南宮老太傅身子不大好,若昭她日日都在榻邊侍疾,人都累瘦了一圈,我哥哥每每閑下來就去他們府上幫忙,今兒去給我祖父請安,他就正同我爹娘說起哥哥的婚事,叫現(xiàn)在把要用的東西都備好,孝期一過,翻年就把婚事給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