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這個小家伙,恢復得倒是挺快嘛!”
聲音宛若黃鸝,十分婉轉動聽,但這語氣,聽上去卻是帶著十分的可惜。
……
意識朦朦朧朧,腦海中一片混沌,他的思考似乎都是無意識的進行——
這個聲音的主人是誰?
我認識他嗎?
好像……不認識吧。
不及多想,楊應下意識的就揮出了拳頭,直接朝著聲源砸去!
“哎呀!小家伙脾氣還挺暴躁?!?p> 一個普通的小孩子而已,雖然這拳法有夠專業(yè),一般情況下,確實躲不掉,但這只是相對于普通人而已。
對于翠玉靈這個水蛭一族的族長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威脅性,畢竟人類嘛,肉體弱小,再說了,就算她是醫(yī)師,她也是會法術的!
閃身退開,她笑著說,話語間頗有幾分調笑的意味。
疲憊的睜開了眼,楊應警惕的盯著眼前的人,啊不,應該是妖怪。
“別害怕,我們沒有惡意?!蓖可饺萑輨傔M門就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看著楊應那蓄勢待發(fā)的動作,涂山容容心知自己師傅又調皮了,于是急忙安撫道。
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了看身上——確實沒有之前的傷了,也確實腦子清明了些。
但這并不能讓他放下警惕,與其說是不相信她們,還不如說是種本能。
見此情況,涂山容容有些無奈的對著這個警惕過度的小崽子道:“你不相信我們可以,那你至少要告訴我們,你家長在哪兒???你叫什么名字?我們把你送回家。”
楊應不語,只是沉默著,警惕的盯著自己面前的兩個妖怪。
二者僵持好一會兒,涂山容容只能又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苦口婆心的勸起來:“你看?。∥覀儙湍阒委熈?,你至少要給錢呀!你又沒錢,我們找你父母要很合理,這不天經(jīng)地義的事嗎?”
“再者說,你也不能一直呆在我們這??!你的父母會擔心的?!?p> 一口氣說完了那么大一長串,涂山容容眼神溫柔的希望面前的小屁孩兒能給點反應。
但還是讓她失望了,這孩子還是沒有開口說話。
事情就這么陷入了僵局,翠玉靈想了想,不知從哪掏出了個冰糖葫蘆,湊到了楊應鼻尖。
畢竟小孩子嘛!戒備心哪能這么重?吃的都不要了?!
……
……
事實證明,面前的小屁孩兒,果然不是一個正常的小孩子!
前一秒剛把冰糖葫蘆遞給他,下一秒他就直接往后退了十來步!
這警惕性要不要這么高?!
“容容!他好了?”
一腳踹開了房門,涂山雅雅大大咧咧的走了進來,絲毫沒有敲門的覺悟。
“嗯?喂!小屁孩兒,你干嘛?!別以為你是傷員就可以肆無忌憚,信不信我揍你?!”
一個不留神,一個小小的藍色身影直接竄到涂山雅雅后面,緊緊抓著她的衣角不肯松手。
“雅雅姐!”還來不及喝止,涂山雅雅的拳頭就已經(jīng)落了下去。
“砰”的一聲,楊應的腦袋上登時冒出來了一個熱氣騰騰的“大饅頭”。
“嗚。”輕輕地嗚咽一聲,楊應抱著腦袋可憐巴巴的看向揍他的涂山雅雅,那眼神似乎是在問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錯。
看完這一番鬧劇,涂山容容有些無奈的又有些驚奇——這小子怎么這么聽雅雅姐的話?難不成是被她揍多了???
好家伙,果然是自家二姐把他打成那樣的吧!
心中默默吐槽,但涂山容容也只是吐槽一下,她心里明白,如果真是自家二姐揍的,這小屁孩兒不會是這個反應。
之前的事兒,雅雅姐都跟她說了,這小子受的傷確實和雅雅姐有點關系,但是吧,一個凡人小子從天而降怎么也感覺有些扯淡。
而且那邊不可能有聞家的高手,她們涂山一直派人看著呢,怎么可能讓人類闖入涂山二小姐的修煉地?!
剛剛無論她們怎么問,他都不應答,莫不是真如雅雅姐所說——是個傻的?
可是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問出他的父母可就難了呀……
看著那小心翼翼的跟著雅雅姐的小團子,涂山容容無奈的嘆了口氣,卻是有些無措的看向了自己的師傅。
翠玉靈作為一族之長,自然輕而易舉的察覺到了自家徒弟投來的視線,可她只是面帶著笑,彎下了腰,伸手捏了捏涂山容容的小臉,道:
“別看我,小容兒~這次的事情你自己解決哦,也算好好磨練一下自己嘛。”
翠玉靈的話剛說完,這邊涂山雅雅已經(jīng)被楊應煩到惱羞成怒了:“哇呀呀呀!別總跟在我屁股后邊!小心我把你凍成冰塊!”
可面對涂山雅雅的威脅,楊應只是眨了眨眼睛,朝她露出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傻傻笑容。
“笑你媽啊笑!”
伴隨一聲震耳欲聾的咆哮,“嘩”的一聲,一個人形冰棍就這么新鮮出爐了……
——————————(我是劃水的分界線~)
“雅雅姐,別生氣,別生氣!翠姐姐說了,他現(xiàn)在可能是因為從天而降的時候撞到了腦袋,記憶丟失了,第一眼見到的就是你,所以把你當成了最親近的人?!蓖可饺萑菖Φ臑檫@個小屁孩兒說著好話,那無奈,簡直就要寫在臉上了。
“真的?”聽了涂山容容的這段話,涂山雅雅反倒糾結起來了——他都把她當成最親近的人了,把他冰起來是不是不太好?
算了,算了,不就是個跟屁蟲嘛!
大不了老娘我收個小弟就是了!
念頭通達,涂山雅雅揮了揮手,想要霸氣側漏的解除冰封。
但是,但是……
沉默了幾秒,涂山雅雅頂著兩妖審視的目光,默默的移動著腳步,把人形冰雕搬到了外邊,又搬來了柴火,默默的點火……
——————————(我是劃水的分界線~)
冰面映出了涂山雅雅那生無可戀的臉,此刻,她正后悔著自己為什么要用寒冰妖氣。
抬頭看一眼茫茫夜色,又看一眼厚厚的冰,再看一眼已經(jīng)所剩無幾的柴火,抱著僥幸心理,她決定再試試。
————————————(半個小時后……)
躺在了柔軟的草坪上,涂山雅雅目光呆滯地望向天空。
她已經(jīng)耗盡了妖力,但是吧,那圍繞在楊應身旁的冰半徑至少還有三米……
主要是之前試錯試了太多次了,導致她剛剛會解,妖力就耗盡了,而且比一開始,還增加了不少厚度……
唉,妖生無常??!
不過,這小子在冰里呆了這么久了,再不放出來,會凍死的吧!
想到此處,她只能又爬了起來,默默的盤腿恢復妖力。
算了,誰讓我涂山雅雅這么善良!
不過,等我把那小子放出來,一定要讓他以后給我當牛做馬,好好的補償回來!
這么想著,在凌晨時,涂山雅雅終于把冰完全融化了,而她也累趴在了草坪上,沉沉睡了過去……
————————————(我是劃水的分界線~)
“哇啊!”
“砰!”
一聲慘叫,伴隨著一聲重擊,看著自己面前被打暈過去的小屁孩兒,涂山雅雅有點心虛。
但隨即又理直氣壯起來了——本來就是他先嚇我的!我反擊正常!
剛理直氣壯一會兒,她忽然又有些后悔——本來想讓他給我當小弟的來著!這下倒好,直接給打暈過去了。
越想越不甘心??!
于是乎,咱們的雅雅小姐右手慢慢的凝聚起了水球,浮在了楊應的臉上。
“嘩!”
冷水澆頭,給楊應直接弄得一激靈坐了起來。
“喂!”
輕喊一聲,看著那懵懵懂懂向自己轉來的小臉,涂山雅雅居高臨下的說道:“以后你就是我小弟了!聽到?jīng)]有?以后什么事都要聽我的!”
眨了眨眼睛,楊應的小腦袋點了點,又屁顛屁顛的很自覺的跟在了涂山雅雅的后面。
“咳咳!記住了,以后記得叫我老大!你叫什么名字……對了,你好像不會說話來著?!蓖可窖叛抛匝宰哉Z著,心中的新鮮和得意像是要飛出來了一樣。
“楊應?!?p> 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孩子忽然來了一句。
聲音并不大,卻很清晰。
“嗯?你會說話?!”
但這可讓涂山雅雅懵了——你不是不會說話嗎?你不是啞巴嗎?
但隨即又回過了神來——這小子只是腦袋著地,可能只是傻了點吧?
不一定啞,容容也沒說他是啞的嘛!
這么想著,她自然而然的理所當然了。
“會,老大,我叫楊應?!表又型赋隽艘还烧J真,雖然楊應什么也不記得了,什么東西都忘得徹徹底底,卻獨獨記住了自己的名字。
“你還記得你的父母是誰嗎?”涂山雅雅好奇的問。
她還沒有忘記自家妹妹交代的任務。
但眼前的小孩兒只是搖了搖頭,眼神中透露出了迷茫,他低聲說:“不記得了,我只記得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什么也不記得了……”
風過樹梢,抖動的樹葉沙沙作響,黎明已至,柔和的光撒在了少年和少女的身上,看著少年落寞的神情,少女用勁拍了拍比自己矮了一截的少年的背,用充滿著朝氣的笑容豪爽的說道:
“以后我罩著你!放心,我涂山雅雅,說一不二!”